此人叫王友平,是后勤组员的一分子,不过那也好是在他哥哥的极力推荐之下,大莲才放他进来的。
如今出了问题就要走,这对大莲而言,无疑是打她的脸,这团队的核心都在这,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会让她的处境很尴尬。
我也看出了大莲的难处,当即起身给她倒了一杯茶,瞥了一眼王友平后,这才开口。
“有什么事等吃了饭后说,也不是说一下就能定下来的,都冷静冷静,没什么过不去的。”
王友平抬头悄咪咪地瞥了我眼,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
至于是什么地方古怪,我一时间也很难说出来。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认为,肯定是因为之前在墓里的原因,导致我的危机感过度敏锐,以至于我的感官问题出现了错觉。
我下意识将其当成了错觉,等我回到座位上后,刘宝呼呼吃着盘中的饭菜,模糊不清地嘟囔着。
“就是就是!有什么事情,那也好,那也好要等到吃完饭再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我们看他都是一阵无语,合着事情不在他身上,他是一点都不在乎,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呗!
坐在桌前的另一端,大莲抬脚精准地踹向刘宝的小腿。
“哎呦!”
刘宝哽了一下,差点被口中的食物噎着。
他抬头不解的看了一眼大莲,可后者一个恶狠狠的眼神过来,刘宝慌忙埋头,一副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
“徐姐,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物品陈哥已经挑选出来了,只需要等人入手。”
对于买卖这方面,还是需要徐锦绣作为核心,毕竟她才是这次行动的支柱,主动权基本都在她的手上。
但是当大莲问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徐锦绣却下意识看向我,好像想要问我有没有什么可以用到的人脉,或者说可以推出去的途径。
我抚摸着下巴想了一下,看着桌边放着的香烟。
我忽然感觉到嘴里空空的,我往刘宝的那边凑了一下,指了指香烟,后者连忙点头。
我抽出一根来时,刘宝快速放下筷子,点燃打火机给我点上。
我深吸了一口气,辛辣的尼古丁瞬间入肺,脑袋顿时间飘然了起来,同一时间,我的思绪也随之豁达。
“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具体规划,要联系的买家必须要筛选,物品的质量不低,而且也很稀有,价格上有着很大的上升空间,但是……”
正当我说着,另一头的小伙计忽然间开口,他悄咪咪凑了过来。
“陈……陈长眼,其实我有认识一个人,他叫驴瘸子,有门路得很,我觉得我们可以去看看,也花费不了多长的时间。”
“哦?你有门路?”
王友平快速点头,极为肯定。
“有!实在是太有了,而且这人我认识很多年了,绝对的古玩贩子,最巧的是,这人也在上京,我们完全可以回去后跟他谈谈,不管成不成,也都算是一条出路。”
我将目光放在了大莲的身上,意思是人可信还是不可信。
毕竟再怎么说,这人都是她手底下的,为人的人品,跟处事规矩,大莲要比我清楚得多。
只是当我将目光放在大莲身上时,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便没了任何的后续,很显然,她在告诉我,这件事情需要从长计议。
王友平见我们都不回话,他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你们不信任我,我说的都是真的,要是有半点假话,保证我天打雷劈。”
我含蓄地笑了一下。
“王兄弟,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我们需要更有针对性的方案策略,买卖这件事情,不像是市场交易,若是稍有一点差池,你就要进去吃窝窝头。”
听我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王友平的脸色顿时间沉了下来,但仍旧是点头迎合着我。
“啧!是啊是啊,是兄弟我想的太简单了,还是长眼深思熟虑一些,那就当个玩笑话,玩笑话哈哈……”
王友平开口尴尬笑了两声,便不再插嘴我们的话题,可我却总是有种莫名的感觉,他的眼睛在乱瞟。
饭后,我跟徐锦绣商议着安排接下来的事情,将回京的路线规划好,也找了相接应的人。
路程并不会太久,加上徐锦绣跑车的马力够足。
第二天的中午时分,我们便回到了上京,并且在徐锦绣的安排下,我们在一处高档的五星级酒店落脚。
在山间停留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我回到都市后,突然就感觉到了什么叫人间。
在黑暗的环境,跟荒无人烟的山间中,很容易让一个人体验出较大的落差感,毕竟人还是群居动物,脱离了社会人群当然是不行的。
待入住酒店后,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一头扎进浴室,打开花洒让热水顺着我的脑袋从头流到脚,好好地清洗一下这几天的所有疲惫以及劳累。
这一顿清洗,让我浑身上下都放松了下来,泡了半个多小时的澡,让我确确实实感觉到,还能活着,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等我走出浴室,可能是因为身体疲惫感的使用下,一阵阵的睡意席卷而来,接二连三的哈欠袭来。
我扑进套房中自带的席梦思大床上,那柔软的感觉,让我不禁回想起,之前几天还在睡青石砖的场景。
冰凉刺骨不说,还硬得硌屁股,做梦做不好,睡也睡不踏实。
躺在这柔软的大床上,我一时间有些恍惚的感觉,我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幻觉。
躺在床上,我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一些片段,从最开始的人蛹,再到后面遇到尸僵,每一幕都会出现徐锦绣跟我共同迎难而上的画面。
随之一晃而过,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关于王友平的画面,尤其是在回忆起他看我的那个眼神。
不自然,小心,甚至还有一定的防备心理,想到这里,我越发的感到不对劲,尤其是外面的接应队伍。
人数不多,可为什么偏偏只活下来了他一个人?
还有大莲告诉他的那些事情,善后毕竟不是我来处理的,许多细节上的问题,我想象不到,而且也不在我的考虑负责范围。
可是明明之前的路线已经是过来一次的,所有的机关,都是被破坏,或是被激活过的状态,没什么危险的情况下,人是如何死的?
等我回过神来,越想越发感到这件事有端倪!
我甚至有过怀疑,那几个死了的人,会不会是王平安下的杀手,可这也说不通,许多逻辑上的问题不对称。
在回来的路上,我有意避开过王友平,单独找大莲聊过关于他的事情。
这次出任务的人中,尤其是后勤报备,除去王友平之外,还有另外四个人。
其中两个在山下望风,另外两个人惨死,其中有一个叫王友安,是王友平的哥哥。
两人是亲兄弟俩,王友平能入这一行,也是全凭借他哥哥的介绍跟推荐,大莲这才答应带他做事儿的。
王友安跟了大莲三年,是个很可靠的人,而另外一个叫徐峰,也是团队中时间最长的组员。
按理说,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在规矩的束缚下,应该不会有什么利益上的争执才对。
越想越不对劲,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立了起来,当即转身将浴袍扯下,利索换上一身清爽的休闲装,出门直接朝着徐锦绣的房间跑去。
“砰!砰!砰!”
一连串接连响起的敲门声传出,徐锦绣穿着拖鞋的脚步声随之传来。
“来了!谁啊?”
“是我,陈平!”
我应了一声,门“咔嗒!”一声随之打开,房间内有些雾气,徐锦绣盘着头发,身上还裹着浴巾。
白皙的香肩一览无遗,见我愣愣地站在门口,徐锦绣挑眉有些奇怪的看向我。
“怎么了陈平,发生什么事情了,让你火急火燎的来找我?”
“问题大了!”
见我的表情严肃,徐锦绣一手捂着胸口,猫头看了一眼两边的状况。
“有什么话先进来说吧。”
“方便吗?”
我指了指徐锦绣身上的浴巾,估计是一件衣服都没穿,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虽然有正事,但这样见面未免有些太尴尬了。
徐锦绣轻轻挑动了一下眉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毫不留情的将我给拽入了屋内。
“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又不是没见过,难道我还害怕再被你看一次?”
徐锦绣白了我一眼,可这话一出之时,我却感到了脸上的燥热感。
见是见过,可当时的情况不是很特殊嘛!我想躲避都躲避不了的。
可人家徐锦绣面对这种情况都不做作,我要是再磨磨唧唧的,就显得我太胆小了。
我干脆抛下那些成见,跟着徐锦绣走了进去。
“问你个事情,徐峰的死,跟王友安的死,你有没有调查过?”
徐锦绣擦拭着头发,有些奇怪的看向我。
“调查过,是死于坠落,跟机关的重叠碾压,尸体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