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銮殿上。
周皇阴板着脸,怒气沉沉的翻看着,身旁刘公公捧着的一本又一本的奏折,脸色更加的难看。
端王周与玄跪在殿中,身子止不住的打颤,边磕头边求饶道:“父皇,儿臣不知道他们是动了修水渠堤坝的银子啊?”
“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真的不知情啊!”
周皇拿起手上的一封褶皱的密折,站起身,暴怒的扔向周与玄的头上,怒道:“混账,你不知情就可以贪赃枉法吗?”
“你竟然贪墨了那么多银两,你给朕说说,你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
“混账东西,你置江南的百姓于何地?”
“如果不是有秘密奏折送上来,朕还不知道,朕的二儿子原来如此的爱财如命!”
周与玄捂着被砸流血的额头,眼泪鼻涕横流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真的知错了。”
大殿上,众官员全都跪下低头不语,周皇大声喊道:“顾相?”
文官首位的顾尘起身走出来道:“皇上,臣在。”
“顾相,你赶紧前往江南,治理水患,重修水渠和堤坝,银钱,粮食方面找户部张尚书调拨,一定要保证百姓们的安全。”
“是,皇上。”顾相躬身领旨。
“齐王呢?”
周与渊赶紧出列道:“父皇,儿臣在。”
“你主管大理寺,跟着顾相一起去往江南,给朕严查,是谁胆敢用修建水渠和堤坝的银两贿赂皇子,一定要给朕查清楚!”
“是,父皇,儿臣遵旨。”
“对了,让萧暮跟你们一起去吧,他在军中多年,协助你们一起办理此次事件。”
萧暮赶紧出列,躬身领旨道:“是,皇上,臣遵旨。”
周皇坐回龙椅上,再次沉声开口道:“从今日起,褫夺端王封号,幽禁府邸,收缴所贪墨的银两,江南水患一日不除,一日不准滚出来。”
“退朝!”
周与玄瘫倒在大殿上,神色惊惧,嘴中呢喃道:“父皇,儿臣知错了。”
“父皇,儿臣真的知错了。”
皇宫,徐贵妃的延禧宫中,身旁老嬷嬷神色匆匆跑进宫来,边跑边惊呼道:“娘娘,不好了。”
正在剪着花枝的徐贵妃,眉头微蹙,轻斥道:“慌什么?”
老嬷嬷跑过来心惊胆颤道:“娘娘,不好了,端王殿下……”
徐贵妃立马转头,妩媚的狐狸眼睫光闪动,询问道:“玄儿怎么了?”
老嬷嬷赶紧跪倒在地,吞吞吐吐道:“端王殿下……被皇上……褫夺了封号,还被幽禁在……府邸了。”
“什么?”徐贵妃手中的剪刀,一下子刺到了另一只手,顿时鲜血直流。
“娘娘,您没事吧?”周围的宫女全部聚了过来,赶紧帮贵妃娘娘包扎伤口。
“老嬷嬷,说,到底怎么回事?”徐贵妃妩媚的狐狸眼,此时眼神阴郁着,满脸震惊。
老嬷嬷赶紧把今日早朝上的事给徐贵妃详细说了。
徐贵妃眼中满满的慌乱,惊惧道:“玄儿,竟是贪污了江南的修水利的银子?”
“他年前去江南督察,竟然贪墨了五十万两纹银?”
徐贵妃扶着昏厥的脑袋,身子摇晃了一下,身旁宫女赶紧扶住,惊慌道:“娘娘,您保重身子啊!”
“快,帮本宫更衣,本宫要去见皇上。”徐贵妃眸光骤然缩了一下,压住心底的惴惴不安,语气坚定的喊道。
然后把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直接扯开,白皙的双手霎那间,被鲜血渲染上。
“是,娘娘!”
御书房外,徐贵妃一身白色纱衣,满头乌发只插着一根银簪,身形单薄的跪在门前,巴掌大的娇媚小脸,此时毫无血色,迎着初春的寒风,浑身打起冷颤,更显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吱吖”一声,刘公公走出门来,对着跪着的徐贵妃劝说道:“皇上正在处理江南水患的事,娘娘,天气寒凉,您还是回延禧宫吧。”
徐贵妃身子孱弱的一歪,两行清泪流下脸颊来,接着跪着爬向前方,嘴里喃喃低语道:“皇上,臣妾不敢给玄儿求情,求皇上您就见臣妾一面吧!”
身旁的大宫女赶紧扶住徐贵妃的胳膊,喊道:“娘娘,您还在流血,小心身体啊!”
刘公公眉头紧皱道:“娘娘,您小心身体啊!”
徐贵妃白色裙摆上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身子一歪,竟是瘫软在地。
刘公公和大宫女立马喊道:“娘娘,娘娘,娘娘您醒醒啊!”
御书房门被突然打开,周皇立马跑了出来,紧张道:“柔儿,快传太医。”
“是”小太监赶紧赶往太医署传太医。
延禧宫中,徐贵妃终于悠悠转醒,鲜血淋淋的手掌已被重新包扎好了。
妩媚的桃花眼看到坐在床前的周皇,立马泪眼婆娑的虚弱道:“皇上,臣妾……”
说完,掩嘴痛哭,泣不成声。
周皇立马给徐贵妃擦着眼泪,轻哄道:“柔儿,你怎么这么傻?”
“为了那个混账东西,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徐贵妃轻颤着哭诉道:“皇上,臣妾不敢为玄儿求情,这都怪臣妾教子无方啊!”
周皇立马轻声安抚道:“跟柔儿你什么关系,那个混账胆大包天,竟做出此等贪赃枉法之事。”
徐贵妃泪流满面,泪眼婆娑起身悲伤道:“臣妾,只求皇上看在臣妾这么多年,服侍陛下的情谊上……”
“玄儿还小,您对玄儿千万不要灰心啊!”
周皇赶紧扶徐贵妃躺下,沉声哄道:“好好好,柔儿还是要好好保重好身体为主啊。”
“来人,把药端来,朕喂贵妃喝药。”
身旁大宫女锦娘赶紧递上托盘上的药碗。
翊坤宫,一道身穿黑色斗篷兜帽的身影,由王皇后身旁大宫女兰娟,带领着七拐八拐的进入了翊坤宫中。
王皇后看到黑色斗篷的身影,心悸的立马挥退左右,起身走上前去,泪眼朦胧道:“父亲,女儿终于又见到父亲了。”
黑色斗篷的人,慢慢掀开头上的兜帽,露出一张精明干练的脸庞,原来来人正是王皇后之父王宏,王太师。
王太师看着欲哭无泪的柔弱女儿,眼神锋利怒道:“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伤心?”
王皇后立马眼神闪躲起来,捂着嘴不敢再哭出声来。
王太师掀袍坐下,喝了口茶道:“听说你深入简出,不理世事?”
王皇后赶紧低下头,脸色煞白,心惊胆战的道:“昌儿贸然离世,女儿……”
王太师重重放下茶杯,双目闪过厉色,震怒道:“越是昌儿突然离世,你更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帮宗儿力挽狂澜,力争大统啊?”
“不然,到时候我们王家百年世家,终将功亏一篑!”
王皇后赶紧猛点头道:“父亲,女儿记住了,女儿一定不会再颓废下去了。”
王太师眼神阴狠道:“曼儿,难道你没想过,昌儿为什么在,皇上即将册封他为太子的时候,突然病逝呢?”
王皇后眼中满是恨意,沉声道:“女儿不是没怀疑过,可是始终找不出任何证据。”
王太师起身,单手背在身后,叹息道:“越是查不出,越是有鬼啊。”
然后转身,对着王皇后继续道:“我来之前听说,端王刚被褫夺封号,幽禁府邸,徐贵妃立马就在皇上面前示弱,求情了。”
“这难道不是我们的一个好时机吗?”
“而你却沉溺在失去昌儿的悲伤中一年多,知不知道,你就已经错失先机了啊!”
王皇后只敢点头,柔弱道:“是女儿愚昧,让父亲担心了。”
王太师语气放软道:“你别忘了,你还有宗儿这个儿子啊!”
“为父竟然回来了,你也要打起精神来,好好应对,太子之位一日未定,一日不可掉以轻心。”
王皇后连连点头,答应道:“是,父亲!”
这毕竟是皇宫中,王太师赶紧盖起兜帽,由贴身大宫女兰娟带领着,按原来的路出去了。
王太师一走,王皇后立马瘫软在座上,捂着胸口不断喘着粗气,神情恍惚。
身旁的小宫女赶紧倒了杯茶,送到颤抖着的王皇后手上。
这么多年,即使贵为一国之母,身居高位多年,但是面对父亲的威压,还是这么让她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