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飞羽,就这样直接的继任了苍羽阁新一代的阁主了?
她还满心欢喜的以为会有个仪式什么的呢,不过想想其实还有一个多月才算历练满一年,才可以正式继任苍羽阁,花飞羽突然觉得这样没有仪式也没什么大不了了。
毕竟,手握苍羽阁才能让如今的她更好行事!
四位黑衣人,逐一介绍着自己,影春和影秋都是年轻男子,影夏和影雪竟是和她们年纪相仿的小姑娘。
花飞羽看了看四人,眼中带着一缕诧异,不由好奇道:“影卫?”
影春接着恭敬的回道:“主子,我们影卫平时并不会出现在您面前,我们一般都是潜伏在暗处保护您安危的,除非有危险了……”
花飞羽听完,轻笑着点了点头,眸光流转道:“那就好!”
影春再次拱了拱手道:“主子,您不用担心,这里我们自会打理好的。”
花飞羽心里美滋滋的,突然觉得有几个影卫也挺好的,不但有人暗中保护自己,而且还帮忙收拾残局。
花飞羽点点头,转身就带着花知和花溪一起回房了。
进入房内的花飞羽主仆三人看着原本该躺着的“萧大将军”突然坐起了身,花飞羽走上前,沉声喊道:“萧山!”
被禁卫军送入嫡长公主府的萧大将军,其实就是萧山假扮的。
萧山翻身而起,拿下脸上的人皮面具,躬身行礼道:“夫人,不……郡主!”
花飞羽紧跟着心中揪紧,眼底弥漫上一层雾气,犹豫着问道:“你们将军,他……还好吗?”
萧山看着面色凝重的花飞羽,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好!”
花飞羽心中震荡,眉眼顿时染上了一层雾气,迫不及待的问道:“他怎么了?”
萧山满脸沉痛的叹了口气,哀怨百转的说道:“将军性子本来就寒凉,一直以为自己这辈子就是孤身一人终老了,好不容易跟郡主您情投意合,打开心扉了,谁知道又……”
萧山一停顿,花飞羽拧紧了眉头,顿时心中更加的悲痛了,眼眶发热,慢慢蓄起水汽……
萧山紧接着幽幽叹息道:“唉!将军现在更像是犹如行尸走肉般,每天就寥寥数语,没事的时候就拿着支牡丹发簪发呆。”
听到牡丹发簪,花飞羽抬起雾气蒙蒙的双眸,心中苦涩不已,她就知道,那个发簪是被他拿走了。
花飞羽悲痛欲绝,感觉整个心都好痛,她,终究是伤了他……
不等萧山继续说下去,花飞羽就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花溪担忧的喊道:“小姐!”看了看萧山,紧跟着也追了出去。
萧山见花飞羽这悲伤欲绝的样子,知道郡主对他家将军还是有情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了下。
花知目光灼灼的看着萧山,眼底满是疑惑,语气调侃道:“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在说戏文呢?”
萧山见自己的小心思竟被花知猜到了,忙低下头,抬手掩唇,轻咳了一声。
将军,属下也只能帮您到这了!
花知看着花飞羽回房后闷闷不乐的样子,连忙安抚道:“小姐,您也别太伤心了,好在将军不日就会回京都了,您跟他解释清楚了就好了啊。”
花飞羽轻轻摇了摇头,眼神微怔,呢喃低语道:“你不懂……”
花知叹了口气,看着花飞羽沉默的躺倒在床上,背对着她们的孤寂背影,心中一阵唏嘘,小姐,终究是要受感情的苦了吗?
花飞羽听着花知她们退下去的关门声,睁开微闭的双眸,一滴清泪从眼眸中滑落到了枕巾上,她突然感觉自己是不是太失败了?
明明发誓说只要重生归来,一定要亲自手刃仇人,守护爱自己和自己爱的人的。
可是现在,她虽离间了周与衍与宁绾两人,但是在她急于求成之下,终究是辜负了萧暮,害他伤心欲绝,自己也同样的痛不欲生,她觉得自己还是太懦弱无能了……
她紧紧闭上了双眼,深深呼吸着,双手环抱住自己。可纵然她拼命控制住自己即将流下的泪水,却也无法控制住自己颤动的身体。
长公主府的云竹院,黑暗静逸的房间内,此时一道脆弱又低沉的磁性嗓音缓缓响起。
“疼,好疼,好疼啊……”
拔步床雕花床上的霍云铮,此时又陷入了梦魇之中,眉头紧绷,平时沉静温柔的双眸,此时却紧紧的颤抖着。
他努力的想睁开眼,却感觉自己反而越陷越深,双手无意识的抚上自己的肩胛骨,仿佛那里已经被穿出了一个大洞,鲜血淋漓的。
额头上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他只能咬紧发颤的嘴唇,克制住身体的抖动。
四周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他的肩胛好疼,他完全不能动弹了。
门“吱吖”一声打开了,一道粉白的身影轻手轻脚的跑了进来,看着他关切的询问道:“你还好吗?”
声音轻柔娇软,仿佛能抚慰他的疼痛般,只见她一进来就开始了絮絮叨叨,一边帮他上药,一边痛骂着心思诡异的太子。
他微微皱起眉头,怎么会有人这么能说呢?
她却一点也没感觉到般,还是继续嘟嘟囔囔的说着自己的话。
肩胛上的疼痛仿佛也被她的唠叨冲淡了,他就这样昏昏沉沉的,听着她隔三差五的来跟他说话。
有时候心神清明的时候,她也会问他些问题,好奇他为什么要造反,记得当时他扯开早已干裂的唇瓣,万念俱灰的想回忆起自己为什么要造反,想了好久好久……
哦,对了!是母亲,母亲她想要那至高无上的权力,所以他就去争了啊!
只要是母亲想要的,他拼劲全力也会去争取的,虽然他知道,即使他做了,母亲也不会多看他一眼的。
是啊!母亲的眼里和心里,只有那个一直追寻不到的男人,怎么会有他这个儿子的身影呢?
波光涟漪的丹凤眼,微微眨了一下,抬起手轻拍了拍他的头,语气轻抚道:“唉!也是个可怜的人!”
他觉得她是不是疯了,她竟然会觉得欣长公主府的郡王爷可怜?
他很想大声的呵斥她,可是他的嗓子沙哑得不成样子,好不容易才艰难的吐出几句话,而且肩胛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一阵又一阵的吞噬了他的意识。
最后的最后,他好像也被一把大火烧的干干净净的了。
好遗憾啊,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整个脑海里只有那双摄人心魄的丹凤眼了。
是她,那双眼睛……
霍云铮终于奋力睁开了双眼,抚上肩胛骨的双手紧握成拳,急促的喘息着坐起身。
贴身侍卫尹维赶紧点上灯,拉开纱帐,果然看到郡王满头虚汗,痛苦万分的表情,连忙端了杯茶水,送到了霍云铮面前。
担忧道:“郡王,您又梦魇了?”
霍云铮摸了摸额头上的汗水,接过尹维手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后,眉头都未皱下,习以为常的“嗯”了一声。
尹维满眼担忧,忧心忡忡的说道:“郡王,您在雷音寺待了一年多,都没有再犯梦魇,怎么刚回来,就又开始了呢?”
霍云铮把茶杯递给尹维,翻身走下床来,不以为意的轻笑道:“连主持法智大师都束手无策,这哪是一时半会能解除的啊,你也不用惊慌。”
尹维轻叹了口气,拿起架子上的外袍,批在了霍云铮的身上,叮嘱道:“郡王,您要不再睡会?离天亮还早呢?”
霍云铮摇了摇头,漆黑的双眸看向窗外的夜幕,心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那双眼睛,和他梦魇里的眼睛一模一样,清澈纯净,却仿佛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底,又是那样的摄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