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巧云乖巧点头。
等到包扎好，陈昭昭松了口气，视线一转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瑞鹤仙。
“……你怎么在这？”
瑞鹤仙眨了眨眼，一脸无辜的回答：“来吃饭呀！”
“我信你个鬼哦！”陈昭昭翻了个白眼，“小吃街和饭店都在对面。”
“原来是在对面吗？”瑞鹤仙一脸惊讶，“我不知道哎！怪不得我这一路都没有看到什么吃的。”
“……那你是怎么过来这边的？”
“跟着你们来的。”瑞鹤仙真诚道：“我出校门的时候看到你们，以为你们是来吃饭的，所以就跟过来了。”
“……6。”
陈昭昭翻了个白眼，同样靠在墙上。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想要抽根烟缓缓，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刚开学她还没来得及买。
“等警察来了之后，你跟着我们当一个目击证人，我们打架那事别说出去，其他的你看到的如实说出来就是。”
瑞鹤仙沉默不语。
“等弄完了我请你吃饭行了吧！”陈昭昭有些着急了，其实他们打架这种事情明眼人一眼都能看出来，更不要说他们其实因为打架被警察叔叔批评教育过。
她一点都不想再经历一次。
如果瑞鹤仙真的全都说出去了，他们绝对免不了一顿批评。
但如果瑞鹤仙不说，那么大部分的注意力就会放在这个持刀伤人的男人身上，说不定会直接忽略他们打架这件事。
“emmm……”瑞鹤仙略微沉吟：“可以是可以，但是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呢？我可以现在直接走的呢~”
少年微微歪着脑袋，笑得漫不经心。
他的唇角带着完美而得体的弧度，配上这张完美的脸蛋，看起来像是一个优雅高贵的王子，但是在此时的陈昭昭看来，这家伙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
陈昭昭沉默了。
她也是糊涂了，完全没有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个选项。
恶作剧得逞，瑞鹤仙嘴角的弧度肉眼可见的更大了些，就连眼角都微微上扬，带上了细碎的笑意。
估摸着时间，陈昭昭报警也有一会儿了，警察应该很快就会过来，他不打算出现在华国官方人员的视线中，转身就想要离开。
然后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他身边的陈巧云攥住了衣角。
她用的是受伤的那只手，没有沾上血迹，只是使不上多少力气，轻轻的攥着。
瑞鹤仙感受到了那轻微的力道，回头垂下眼帘去看。
小姑娘的脸色微白，眼眶却有些红，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仰着脑袋看他。
“哥哥~求求你啦~帮帮我们吧~”
“？？！”瑞鹤仙耳尖红了。
“她她她她在对我撒娇？”瑞鹤仙撇过脑袋：“这个世界上怎么还有和我一样可爱的人！”
010：“宿主冷静！冷静！是主角光环的作用啊！这个主角她好会！”
“咳咳！”瑞鹤仙一脸镇定：“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帮你们一下。”
陈昭昭却是迅速发现了少年红彤彤的耳尖，一时间计上心来。
“那就谢谢哥哥啦~”
话音刚落，就看到少年耳尖的红晕蔓延到了脸上。
呦呵！
陈昭昭挑眉，紧跟着凑上去，借着路灯的光仔细观察。
“哥哥你脸红了唉~是不是害羞啦？”
瑞鹤仙：“……啧！”
“没办法，我还是第一次有妹妹呢！”瑞鹤仙一脸感动的表示：“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所有事情如实告诉警察叔叔的。”
瑞鹤仙刻意加重了“如实”二字，满意的看到陈昭昭的脸色变得僵硬。
小样~还治不了你了！
陈倩倩从口袋里拿出一条口香糖递给陈昭昭。
陈昭昭接过口香糖，撕开包装纸之后重重的咬了一口，那力道就像是把口香糖当成某人咬了一样。
“谢谢哥。”
陈倩倩把口香糖递给瑞鹤仙，瑞鹤仙摇头拒绝了。
“不用了，我不吃这个。”他看了一眼已经收回手的陈巧云笑得稍微真情实感了一点，说：“不用谢，举手之劳而已。”
……
警察局里，方局默默捧起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茶，然后给牧清晖打了个电话。
瑞鹤仙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顶着一张漂亮无害的脸，事不关己的无视陈昭昭几人幽怨的目光，捧着杯子慢悠悠的抿了一口。
他的确是按照陈昭昭的要求做的，但是很不巧的是，这一次主要负责处理他们这件事情的，是上一次抓到陈昭昭他们打架的警察小哥。
所以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瑞鹤仙的谎言。
但是看在瑞鹤仙什么都没干的情况下，警察小哥免除了瑞鹤仙的惩罚，只是让打架的两方人马一人一张纸一根笔，蹲在地上写检讨。
陈昭昭一边面无表情的胡编乱造，一边盯着格外悠闲的瑞鹤仙看。
瑞鹤仙仿若一无所知的捧着杯子，默默又抿了一口。
那个男人即使是到了警察局也依然在昏迷中，顶着一脑袋的血被送进了隔壁的中医馆。
胡子花白的老中医默默掏出一副老花镜戴上。
“这脑袋，是被开瓢了？”他仔细观察着，发现血里面还夹杂着砖块的碎块。
身为开在警局旁边的中医馆，他们处理过很多病人。
“这是受害者？”
“不是，”送男人过来的警察小哥否认道：“这是施害者，持刀伤人被人小姑娘群殴了。”
在来的路上他们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这个男人持刀伤人，凶器都还在，小姑娘胳膊上的伤口也对的上，其他人也都承认了。
他们看到那个男人想要伤人之后就一拥而上，刀被另一个小姑娘抢走了，然后剩下的那个小姑娘气不过，直接拿着板砖往这人脑袋上招呼。
理智上他也知道那小姑娘做的不对，但是感情上，他却觉得那小姑娘做得好。
对付这种心怀不轨的人，就该给他们一个教训！
老中医扶了扶眼镜，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按照这个受伤的程度，应该不至于昏迷到现在才对。
如陈倩倩所说，那块板砖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豆腐渣工程，那叫一个脆，就打了三下就碎成一团渣了。
他检查了一下男人的脸色，没看出什么，甚至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又翻开眼皮看了看瞳孔，掰开嘴巴看舌苔，最后又摸了摸脉搏。
观察了好一会儿，他终于从被衣服遮盖的脖子下面发现了端倪。
这张脸，是假的。
在场的三人没有轻举妄动，一人守着，另一人快速回到局里，把情况报上去。
张书豪抓耳挠腮了好一阵，发现就连小弟都比他写的快之后干脆彻底放弃，操着一手狗爬的字开始写“我错了”。
“乌梅、山楂、陈皮、甘草……好正宗的酸梅汤啊！”瑞鹤仙把一整杯全部喝完，突然觉得有点饿了。
“你居然可以尝出来？”警察小哥一脸惊讶，“你知道中医吗？”
“了解过一点，很有意思的学科，而且很神奇。”
小哥一下子就激动起来，那眼神，仿佛是他乡遇故知。
“你也觉得很神奇是吧，就我这只手，之前抓犯罪嫌疑人的时候脱臼了，咱隔壁那老先生伸手一摸，咔一下就好了，要是去医院看那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好……”
瑞鹤仙认认真真的听着，手里捧着一杯新添的酸梅汤。
陈巧云是最先写完检讨的。
警察小哥随手接过来，看也不看就放在一边，继续和瑞鹤仙说自己的经历。
瑞鹤仙专注的听着，时不时的说上几句，一来一回的聊了半个小时。
所有人的检讨都全部写完，警察小哥神清气爽，也没看就让他们赶快回家。
“谢了。”陈昭昭根本不会写检讨，准确来说，他们这边的人都不会，一中并没有写检讨的传统，所以这确实是让他们头疼的事情。
瑞鹤仙只是笑了一下：“快回家吧。”
陈昭昭没说话，带着小弟们转身就走，张书豪他们也快速跟上。
关于在学校当校霸打架这种事情，他们根本没有和家里人说。
他们都是住宿，现在的时间还不到查寝的时间，赶回去也就差不多，再加上一直有人打掩护，所以一直没被发现。
不然的话被念叨的就不仅仅是逃课这种事情了。
瑞鹤仙站在中医馆门前，视力很好的他清楚的看到被剥下假面后，男人的面孔。
根据010的检测，这个男人是强奸杀人犯，有过案底的，被判了十六年，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还在监狱里服刑才对，但是现在，他又多了逃狱和故意伤人这两条罪状。
“傀儡而已。”瑞鹤仙目光平静，他能够从这个男人的身上感受到恶灵的气息。
这个世界的恶灵虽然多，但是等级都不高，没办法直接伤人，所以它们直接操纵了这个人类。
不过这个人类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在瑞鹤仙看来，他之前做出的事情已经足够判死刑了。
“怎么没有回去？”刚出门的警察小哥就看到了形单影只的瑞鹤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