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上至尊之位的女人,心中是容不下那点小情小爱的。”星落淡淡的瞥了一眼霁怀川,视线转向那个一身红衣的男人,
语气平淡的开口:“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不是吗?”
男人苦笑了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棺中的女人,声音沙哑道:“我当然知道。所以这一个娲皇的传承者,一个烛龙的分身,我猜对了,对吗?”
他冰冷的眼神看向霁怀川,自言自语道:“不会错的,只有这样身份的存在才会让你亲自出手......”
“所以你想要干什么?”星落冷冷的打断他:“复活朝歌?花千树,你别忘了她为什么会死!”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会想要复活她。”花千树平静道,炽热的目光看向瑞鹤仙:“既然他是娲皇的传承人,那么他应该可以做到才对。”
娲皇可以创造,并赋予生命,那么祂的传承者自然也可以做到。
“不能!”星落翻了个白眼,拦在瑞鹤仙的面前。
瑞鹤仙看了看霁怀川,又看了看花千树和棺中的女人,也就是朝歌,最后把目光移到了星落的身上,小声问:“他们俩是一对吗?”
“是。”
“不是。”
两道声音同时出现,瑞鹤仙最后还是选择相信星落。
星落再一次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女帝朝歌后宫三千,他充其量算得上是一个男宠而已。”
“哇哦~”瑞鹤仙惊叹道:“好厉害!”
花千树的脸瞬间就黑了,手上一用力,霁怀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唇角溢出鲜血。
瑞鹤仙默默捂住嘴,往后退了退。
“现在,”花千树手上力道松了松,冷冷道:“我给你们三个选择。”
“第一,让娲皇的传承者救她,我可以放了烛龙。”
代价就是消耗瑞鹤仙的生命力,让他现在好不容易好转的身体重新变回原来的样子,甚至更差。
“第二,烛龙的心脏有起死回生的力量,我挖了他的心脏,虽然只是分身,但也有点用处。”
代价就是烛龙本体遭到重创,昏迷不醒,甚至可能本体直接死亡。
“第三,”说到这里,花千树的目光移向星落,“把我的神格还给我,我可以自己救她。”
代价就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想好要选哪一个了吗?”花千树虽然给出了选项,但是很显然,他的目标只有一个,比起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龙之心和神格,还是经历过无数次事实验证的娲皇的力量更有说服力,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
“堂堂至爱之神,应该不至于放着自己的伴侣不管吧。”
瑞鹤仙小声问:“至爱之神是什么?”
星落:“之前是娲皇,现在是你。”
五个世界的界主到后来都被称为神,神主是命运之神,亦称司命星君,冥主是冥神,魔主是魔神,妖主就是妖神,界主的身份逐渐被模糊,知道这些的存在不约而同的保持缄默。
真正被人所称颂的神只有娲皇,被人类称为至爱之神,创世神,也是唯一一个被世人所知的神明。
神爱世人,这句话就是祂说出来的。
“不过他不知道你还没有接受传承,只能算得上是半个至爱之神。当然,如果你不想承担这个神职的话,也可以不承担。”
虽说娲皇希望瑞鹤仙能够承担这个神职,但并没有说强制要求。
娲皇是五位神明中唯一一个懂得情感的神,所以才被称为至爱之神。
“前两个都不行。”瑞鹤仙听完了星落偷偷和他说的分析之后直接否决了前两种选择。
无论是他还是玉烛新,都要好好的。
那就让他自己救不就行了。
“那就第三种。”花千树并不意外他的选择,冷漠的看着星落:“把我的花神神格还给我。”
“这个啊......”星落垂眸沉思了一秒,然后回答:“也不行。”
花千树眼神一厉,手上刚想用力就被一道星光打断,同样飞过来的还有一枚银针。
瑞鹤仙看着花千树弯腰躲过,挥手又飞了一枚银针出去,目标准确的指向花千树抓着霁怀川的那只手。
星落抬手,时间瞬间凝滞。
花千树身体一僵,很快就挣脱,拼着违背时间法则缩短寿命的惩罚也要杀了霁怀川。
他早就不在乎自己的命了,之所以愿意活着也是为了朝歌而已。
只可惜脱离了本体的他并没有瑞鹤仙想象中的那么大的杀伤力,本就失去了神格,后来又遭受重创,能勉强撑着维持人形这么久已经不容易,现在还用力量,还敢违抗规则,简直就是嫌自己的命长。
瑞鹤仙使用力量,一把火烧掉了缠绕着霁怀川的藤蔓,把早就昏迷不醒的霁怀川丢进空间。
然后,转手掏出量子炮,对准花千树。
比起神力,他觉得还是武器最好用。
“别用这个。”星落阻止了他,看向水潭中的棺椁平静道:“朝歌的遗体不能损坏。”
瑞鹤仙沉默了一秒,最后还是决定把武器收回去。
“用他练练手?”星落看了一眼花千树,“我不是给了你一柄剑吗?试试?”
男人面色惨白,眼神阴鸷,布满了红色的血丝,满是杀意的看向瑞鹤仙和星落两人。
他鲜红的衣角无风自动,空气中的血腥气愈发的浓郁起来。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桃花由外向内逐渐枯萎。
瑞鹤仙只感觉到有生命气息的消逝,眼前的男人气息越来越强,纠结了一下,还是抽出了一柄五彩斑斓的黑剑。
星落在知道瑞鹤仙除了科技武器之外就只剩下暴雨梨花针这个冷兵器了之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块五彩斑斓的漆黑金属块,看样子是金属,具体是什么瑞鹤仙不清楚。
然后他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块五彩斑斓的黑色金属从不规则的块状物体变成了一柄五彩斑斓的黑色长剑。
具体方法就是在星落的手里,他没有看到任何的其他东西,就那么直接的变成了一柄剑。
这剑还挺好看的,就是不怎么符合瑞鹤仙的审美,所以他在练过几套剑招熟悉了一下之后就再也没拿出来过了。
不过现在练练手也还可以。
瑞鹤仙把剑拿出来,就见到花千树的脸色变了几遍,最后又变回了充满杀意的样子。
他记得星落说过这柄剑的材料是从初始神明金龙的身上敲下来的,名字不详,毕竟全宇宙也就这一个。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颜色,是因为在弱水中泡久了,然后被业火烧过,然后娲皇变成女娲,在某个世界的时候和五色石融合了用来补天,补天之后还剩下这么一小块,就被星落拿来收藏了。
名字是真的没有,毕竟在星落看来,如果不是这玩意她觉得好看,又是全宇宙最后一块,意义重大的话,她看都不会看这破铁块一眼。
最后还是瑞鹤仙给这柄剑取了一个名字,名叫碎星。
“悠着点啊,咱俩加云瑶的实战经验加起来还没有他的十分之一。”
瑞鹤仙刚想动手的时候就听到了星落的这一句话。
“??!”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一片充满杀意的血红花瓣就朝着他飞过来。
瑞鹤仙的暴雨梨花针和这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以卵击石,甚至更甚。
差别就是这么大。
如果不是花千树并没有想要他命的想法的话,以瑞鹤仙现在的身手怕是撑不到两回合。
花千树是生于妖魔两界的边境战场的一株血桃花,混沌造物。
上通神界,下通幽冥。
比起一无所踪的扶桑,性情温和的生死树,沉静淡雅的梧桐树,以及天性冷漠的月桂树,血桃花显然要嗜血残忍的多。
对于花千树的种族,其实很难定义。
说他是妖是魔好像都可以。
他生于远古战场,扎根于尸山血海,不知道吸收了多少种族的鲜血与力量,是除了扶桑之外第一个能够脱离本体行动的植物。
他化形的那一天正值妖魔两族的战争,那一次的战争没有任何生灵活着回来,连灵魂都没有留下。
花千树生性嗜血好战,随便一片桃花瓣就是难得的珍宝神器,在巅峰时期甚至连龙和九尾都要避其锋芒。
直到后来他成了神之后,才渐渐的收敛起来。
瑞鹤仙边躲边打,完全是处于下风。
好在有足够的修为支撑,打的虽然艰难,但是勉强还能撑住。
毕竟现在的花千树比起巅峰时期要差上太多。
当初丢弃神格耗费了他大半的修为。
如果他不是混沌造物的话,一只后天修炼的桃花妖丢弃神格会直接魂飞魄散。
这就是惩罚。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桃花瓣,无数的桃花瓣几乎是无孔不入,瑞鹤仙很快就挂了彩。
衣服被划得破破烂烂,就连身上也满是伤痕。
血腥气更浓郁了。
瑞鹤仙脸色惨白,狼狈的躲开一片朝着他脆弱的脖颈飞过来的花瓣,成功让他本就伤痕累累的脸上多了一道伤口。
鲜血瞬间涌出,又很快的止住。
瑞鹤仙觉得如果不是他的伤口能快速恢复的话恐怕早就止血过多而死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打肯定是打不过的,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实力最强的一个位面居然会这么狼狈。
星落站在不远处袖手旁观,很显然是不可能帮忙的。
就这么一味地闪躲不是瑞鹤仙的风格。
体能的弱势很快就暴露出来。
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
瑞鹤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后找到了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虽然有点不道德。
但是......
瑞鹤仙用上了最快的速度,闪身躲到水潭中。
水潭很深,水面上浮着棺椁。
这是花千树唯一的软肋。
来势汹汹的花瓣在接触到水面的一瞬间收敛了起来,仿佛变成了普通的花瓣一般,安静的浮在水面上。
瑞鹤仙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
真要用科技武器的可能性不大,瑞鹤仙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杀人狂魔,那一炮轰过去说不定整座山都要没了,山上还有那么多人,山下的人也不少。
山塌了肯定会受到波及的。
他的因果值已经是0了,不能再低了!
心思百转千回,瑞鹤仙的目光一点点转移到棺中的女人身上。
女帝朝歌,算不上多好看的一张脸,却给人一种格外威严庄重的感觉。
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应该不会允许花千树乱来的吧。
瑞鹤仙在星落和花千树的对话中听出来了一点东西,在朝歌和花千树的这段感情里,朝歌绝对是主导的那一个。
先不说喜欢不喜欢的问题,但是花千树一定会听她的话。
“这棺材能打开吗?”瑞鹤仙暗戳戳的问星落。
星落:“???你想干嘛?”
瑞鹤仙:“借这位姐姐的身体一用。”
星落:“!!!你......”
她不动声色的移动视线看向花千树,他现在很暴躁,但是瑞鹤仙躲进水潭里,他也没什么办法。
除非把瑞鹤仙弄出来。
但是花千树连碰一下那水潭都不敢,唯恐惊扰到朝歌。
落入水潭的花瓣不过眨眼间就消散,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水潭中的水可以隔绝气息,蕴养身体和神魂。
它有自主意识,可以保护朝歌的棺椁,也可以防止花千树靠近。
朝歌就是这样一个绝情又狠心的女人。
当她想要放弃谁的时候,从不会留下任何的余地。
瑞鹤仙本来想要开棺让云瑶出来帮帮忙的,结果他发现这棺材他打不开,于是只能放弃。
“出来!”花千树冷声道:“别逼我动手。”
花千树扎根在水潭边数万年,怎么可能没有手段。
只是他不愿意而已。
但是他的耐性对于除了朝歌之外的存在一向很差,脾气也是一样。
所以他实在是不耐烦了。
他一步步走向水潭,脚下血色的花瓣逐渐融化成真正的鲜血,在地面上,空气中,树上流动着,汇聚成一条条的血色丝线,蜿蜒着爬向水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