娲皇被称为至爱之神，创世神，以及人类的始祖。
祂把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了人类。
祂是最无私，最仁爱的神。
说到这里的时候，花千树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瑞鹤仙垂下眼，对于这一声笑只当做是没听见，他面色平静的切断了和花千树的联系，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面具。
或许对于人来说，对人们有益的，那就是神。
至于神本身是什么……
瑞鹤仙抬起头，把面具收起来放好。
他他看着赢子苏的脸，想了一会儿开口:“找一个面具戴上吧。”
马车内的光不算明亮，镶嵌在车顶的水灵石散发着柔和温凉的光，赢子苏的脸在这柔和的光下似乎裹杂着寒意，光照在他的眼睛里，隐隐透露出一抹戾气。
然而这抹戾气和周身的寒意在与瑞鹤仙对视的那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变成委屈和怨念。
快到让瑞鹤仙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看着那双带着委屈的眼睛，沉默。
赢子苏也沉默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那抹怨念也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瑞鹤仙，委屈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一样。
瑞鹤仙其实很难想象这张脸哭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尤其是，委屈到哭？
他在心中冷笑，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安静的看着赢子苏的表演。
他已经完全确定了，赢子苏就是一个绿茶黑莲花！
赢子苏本质上和玉烛新就是一个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家伙居然还有这一面。
“有什么问题吗？”瑞鹤仙面上逐渐表现出疑惑的情绪，歪着脑袋一脸不解的看着他，像是真的不知道哪里有问题一样。
“这个世界还有其他的分身对不对。”赢子苏吸了吸鼻子，眼中似乎有水光闪过，“我就这么见不得人吗？”
这语气这神态，像极了被养在外面的小妾对着冷酷无情的丈夫控诉自己的不公平待遇。
瑞鹤仙想象了一下，然后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象难住了。
这到底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只是不想把事情弄得太麻烦而已。”瑞鹤仙难得的解释了一下。
不是他自恋，霁怀川爱上他的概率是百分之百。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他实在是很难想象这两个家伙见到对方之后会发生什么。
上个世界的时候赢子苏还小的时候竹子就吃了好久的醋，瑞鹤仙哄了好久才哄好。
他是真的没办法想象这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修罗场，尤其是在这两个家伙都是成年状态的情况下。
霁怀川的实力很难说，瑞鹤仙觉得他同样是这个世界的顶尖水平，但是那股力量和灵力又有些不一样。
如果他接触过魔族的话，就应该知道，那是魔气。
赢子苏也知道瑞鹤仙怕麻烦，很快就妥协了，他知道自己没办法拒绝瑞鹤仙的要求，即使这是委曲求全。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能跟在他的身边，就是他最大的荣幸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总是要给自己谋取一点福利的。
“可是我没有面具。”赢子苏抱着瑞鹤仙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姿态亲昵又暧昧，“神仙哥哥给我一个面具好不好，就是之前龙神大人戴的那个。”
瑞鹤仙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沉默不语。
他微微抬头，看着赢子苏左边的耳垂上，那颗很显眼的红色小痣，显眼又格外的刺眼。
“不好。”他没有任何的犹豫。
被污染的，连控制住自己都做不到的灵魂没有资格。
010听到这话之后检测了一下，然后震惊了。
明明一个月前还没有这么严重的！
大屏幕上，一个月前还只有63％的污染度的赢子苏现在居然已经到了99％！
距离彻底被污染，完全变成一个陌生的、邪恶的灵魂，只差一点点。
又或者说，是只差一个念头。
一开始的时候瑞鹤仙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赢子苏刚来的时候，瑞鹤仙感受到的，除了熟悉的，灵魂的气息之外，还有另一种熟悉的，恶灵的气息。
很淡。
瑞鹤仙以为自己闻错了，但是他让010检测之后就发现，他没有闻错。
脚踝上的脚链隐隐发烫，鼻尖萦绕着两种熟悉的气息。
一个带给他无与伦比的安全感，一个却造就了他悲惨的过去。
过度的欢愉之中，他清醒又沉沦。
他看着赢子苏那双漆黑的，满是爱意和欲念的双眼，在里面找到了不易察觉的偏执。
“带傩面怎么样？”瑞鹤仙倾身环住他的脖颈，仰头吻了一下他的唇，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看起来就很帅，不知道你戴上会不会更帅。”
赢子苏撒谎了，瑞鹤仙想为他开脱。
或许是在过去的那一千年里 ，他经历了什么呢？
不要总把人想的太坏啊！
一千年呢！
那么长的时间，总是会发生一些意料之外的事情不是吗？
瑞鹤仙想着，脚踝上隐隐发烫的脚链却在提醒着他，或许是一千年前呢？
他不敢再想，他已经杀死过巨龙一次了。
濒临失控的，近乎疯魔的邪龙，拿着屠龙的匕首，抱着她，亲吻她，握着她的手，把匕首插进没有逆鳞保护的心脏。
尸体去哪了呢？
瑞鹤仙不知道。
他感受着怀中身体逐渐变凉的温度，心情复杂，最后把那还带着龙血的匕首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同样的脆弱，带着痛意。
不知道是身体的疼痛还是什么。
~
最后赢子苏还是同意了，不过他提出了一点小要求。
他附在瑞鹤仙的耳边，轻声说着什么，看着眼前的耳尖一点点变红，最后整个耳朵都变得通红。
然后是眼尾，脸颊，脖子，以及藏在衣服下的身体。
他的修长的指节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衣服里面，感受着少年身体的温度。
上升了一点，是害羞了。
掌心的软肉嫩的厉害，轻轻用力就能留下一片红痕。
赢子苏轻轻摩挲了一下，感受到掌心软肉在轻微的颤抖着，不禁感叹怀中人身体的敏感，却也知道不能太过分。
“哥哥亲手帮我戴上，可以吗？”赢子苏吻了吻那通红的耳尖，低声哄着。
瑞鹤仙往后仰了一下，避开他的亲吻，磕磕绊绊道：“手......拿出来......”
“为什么？”赢子苏不依不饶，手反而往下了一寸，哑声道：“就这样戴不可以吗？”
瑞鹤仙咬着唇，竭力抑制住指尖的颤抖，鼻尖嗅到的气味越来越明显。
他的眼中带着莫名的悲伤，赢子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张面具附在了他的脸上。
下一瞬，那双眼睛变成了浑浊的腥红，让瑞鹤仙感到安全舒心的气息彻底消失。
他的身体僵在原地。
瑞鹤仙退到一边，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衣服，抿着唇看他。
“为什么？”赢子苏的声音沙哑，直勾勾的看着他：“有什么不一样呢？不都是他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我又是什么时候暴露的？”
他看着瑞鹤仙，有些不可置信，明明自己隐藏的已经足够好了不是吗？
那只龙可是肆无忌惮的表现出来了。
“味道。”瑞鹤仙低头看着他，戴上面具之后的赢子苏看不到脸。
失去了气息和容貌的加持，瑞鹤仙捏了捏指尖，强迫自己变得冷漠。
比起隐藏自己，瑞鹤仙更喜欢竹子那种坦坦荡荡。
他知道自己的结局，并接受了自己的结局。
他舍不得离开瑞鹤仙，更舍不得伤害她。
所以他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反观赢子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得到了竹子的力量，瑞鹤仙不清楚他的想法，现在也没必要在乎了。
贪婪就是贪婪。
他想要竹子的力量，却不知道这力量早就被腐蚀污染，剩下的那一点干干净净的力量都在龙珠里，被竹子送给了瑞鹤仙。
他接受了被污染的命运，却不甘心于此，疯狂的想要隐藏起来，甚至主动的吸收了恶灵的力量，接受了它们的污染。
“你知不知道，恶灵的味道很臭的。”瑞鹤仙低声说着，回忆起曾经，喃喃：“我最讨厌这个味道了。”
曾经充斥着他的整个世界，疯狂的折磨他，摧毁他，想要让他屈服。
瑞鹤仙坚持下来了，身为邪龙的竹子也坚持下来了，为什么，赢子苏不能坚持下来呢？
想要变强的方法有那么多种，偏偏，就选择了最不好的一种。
赢子苏哑声说：“因为我想要你。”
他的眼中带着悲恸，深深的看着瑞鹤仙，似乎是想要把他印刻在脑海。
“凭什么我和他都是分身，他却比我强那么多呢？”
“凭什么他能够拥有你而我不能呢？”
“凭什么，你又要为了他而放弃我呢？”
天知道赢子苏看到瑞鹤仙自杀的时候有多崩溃。
他小心翼翼藏在心底，连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的人，毫不犹豫的抛弃了他，选择了另一个分身。
就像他的父亲毫不犹豫的舍弃他，把他送到邻国做质子一样。
~
（接上一片番外）
于是，任务，是越来越多的，人，是越来越难死的。
到最后，墨染直接摆烂了。
任务认认真真的做着，人敷敷衍衍的活着。
转眼又过去了几万年。
威廉对一幅画一见钟情了，知道这件事情之后，所有人的第一反应是，震惊。
后来才知道，他是对这幅画的作者一见钟情了。
威廉成神之后，最大的爱好除了杀人和放血制造同类之外，就只剩下吃。
然而，死后重生的他除了对鲜血的味道有点感觉之外，其他的任何食物吃起来都像是吃土一样。
难吃的五花八门。
实力越高的强者，鲜血越美味，这是威廉自己总结出来的。
所以身为终端系统004拥有者的威廉很擅长以权谋私（划掉）投机取巧？
咳咳。
任务完成度超高且速度很快的他推出了用鲜血来换取帮助的方法，在高等级任务者中大受欢迎。
谁不想要轻轻松松完成任务呢？
就连其他几位终端的拥有者也会偶尔用鲜血来换取帮助，不过这种帮助仅限于他们很忙，任务又是限时任务的时候。
威廉是唯一一个除了做任务之外就没有其他事情的终端拥有者。
与其说是威廉对墨染一见钟情，不如说是威廉馋墨染的血了。
墨染的血很香，要说最美味的其实有好几种，但是要说最香，也最符合他的口味的，也就只有墨染的了。
关于威廉是怎么找到墨染的血的，这算得上是一个小意外。
墨染从来不会求助别人，更不要说主动的给出鲜血了。
威廉是在一次去神界的任务中无意中找到的。
起初他只是觉得那味道很香，追求速度，目标明确的他第一次脱离了任务的航线，找到了那一幅画。
画很好看。
以威廉的艺术水平来看，这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有意境的画。
通过这幅画就可以看出创作者有多意气风发。
而鲜血的味道在这幅画上。
以鲜血融合的墨汁，带着独有的清香，以及鲜血甜美的气息，让威廉欲罢不能。
他带走了这幅画，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在约定的时间内完成任务，不过好在是在限定的时间内。
后来，他在联盟内部某个人迹罕至的画廊里找到了同样风格的画作。
只是没有让威廉魂牵梦绕的鲜血的气息。
他在画廊中待了许久，认认真真的看完了每一幅作品。
然后他找到了暮羽，用自己那长长的一串积分换取了自己的第一个奖励。
一把钥匙。
画廊的深处，有一个画室。
威廉在完成任务之后去的最多的地方，从血库变成了画室。
他从威廉变成了池砚，第二次用积分换取了奖励。
在所有人的默许下，池砚与墨染，有了第一次的相遇......
墨染已经自闭很久了，他把自己关在狭窄昏暗的画室里，拒绝了解外界的一切。
他的灵感越来越少，任务完成的越来越慢，完成度也越来越低。
（下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