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你会对他们说教一番。”左丘玥对于十四没提打架的事,也有些疑惑。
十四纵然宠几个小的,但是该严的时候还是非常严厉的。
“他们又没做错,我要说什么?”十四反问道,“难道跟他们说,就算是别人先找茬儿,他们也要忍着?”
左丘玥噗嗤笑出声:“你这话说的,好像阿砚他们很容易被欺负一样。”
“要是别人欺负过来的时候不还手,其他人自然就会觉得他们好欺负。”十四道,“只有让人知道他们不好欺负,才不会有人来招惹。”
尤其他们从黄粱过来,是神都各个交际圈里的外来者。
两个人从中堂回正寝,前方的小厮提灯照明,他们俩携手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
十四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穿得多穿的少差别都不大。左丘玥却不一样,手心总是温热的。qqxsnew
所以在室外的时候他就习惯把十四的手握在手里暖,有时候暖完一只,还要站到她另一边去牵另一只。
“别只说我,你呢?”十四问,“怎么也没听见你提一句?”
“哦,阿砚有分寸的。”左丘玥道,“你看那白相的孙子白竟,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况且他们年纪小,还不用顾忌所谓的人情脸面,这个时候就该恣意一些。等到年岁渐长,有些事情便不能做了。”
“谁家的小孩子不惹事?反正有你我在后面给他们兜着,他就算有时候过分一些,也是没关系的。”
十四听完,道:“你要把他宠到天上去了。”
“放心吧,不会宠坏的。”
……
翌日,河南王府的客人同前几日一样络绎不绝。
其中以左相府声势最大——左相夫人徐氏带了大批礼品上门,感谢河南王府对松果的养育,同时再次提出接松果回白家。
河南王妃的义女是左相白辅之的外孙女的消息,立即传播开来。
河南王府自入都一来便一直出于舆论的中心。从韦志高当街认亲,到肖砚被立为世子,每一件都能在坊间引发热议。
松果的身世跟前面几件比起来,讨论度当真不算高。
可是这是对于完全是看客的坊间百姓而言,而对于身处局中的人来说,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消息传到河东王府之后,左丘宏大发雷霆。
“这就是你的好父亲!”他怒斥王妃白氏,“这就是你所说的拥护!”
白氏也是忽然听说了这件事,百口莫辩,承受完左丘宏的怒气之后立即来到左相府,跟左相夫人徐氏询问事情原委。
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白氏哀戚大哭:“母亲,父亲是不想要我活了吗?我是他的女儿啊,他怎么能如此狠心不顾我的死活?”
左相夫人见女儿如此当然心疼万分,忙安慰道:“你先别急,容为娘想想办法。”
“父亲已经决定要认回这个外孙女,还能有什么办法?”白氏并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有违抗父亲的能力。她依附于父亲而活,就像她依附于自己的丈夫一样。
“他要认,那也要人活着才行。”徐氏目露凶光。
“母亲。”白氏一顿,用问询的目光看向左相夫人。
左相夫人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为娘自然不会有着那小野种威胁到你的。你且安心回去,等娘的消息即可。”
……
荣安公主府。
蒋荣来找荣安公主的时候,她正在听一名擅琴的面首弹奏。
听到侍女说蒋荣来了,也只是抬了抬眼,把身子稍微坐正了一些。
蒋荣从外面进来,房中的琴音仍在继续。
他路过那弹琴的面首的时候往旁边看了一眼,满眼厌恶,走到近前看向荣安公主的时候又全部消失不见。
“孩儿拜见母亲。”
“坐吧。”蒋荣行完了礼,荣安公主让他坐下,“这个时候来寻我,有何事?”
现在午膳过后不久,是荣安公主听琴午休的时间,府里的人就算有事也不会这个时间来打扰。
“母亲,孩儿想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困意刚上来的时候被搅扰,融安公主有些不耐烦。
“母亲听说河南王府里楚氏小娘子的事情了吗?”蒋荣怕荣安公主不知道,简述道,“那位小娘子是河南王妃的义女,也是白相的外孙女。”
“听说了。”荣安公主懒懒打了个哈欠,“你要找我说的事跟这个有关?”
“儿子想求母亲,替儿子求娶那楚小娘子。”蒋荣察觉到了荣娜公主的不耐,也不敢占用她太多时间,便简洁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所求。
荣安公主眉宇间的倦意消退不少,开始思考起来。
蒋荣小心地留意着母亲的反应,心中生起几分希冀:这事应该有戏!
“你瞧上了那小丫头?”过了一会儿,荣安公主问道。
蒋荣立即点头:“嗯。”
松果的长相,可真是长在了他的心尖儿上,实在是太美了!
他去年已经收了两个通房侍女在身边,模样具是百里挑一的。不仅温柔小意,而且非常有情趣,原本他也很是稀罕。
可是自从见了松果,再看他那两个侍女的时候便觉得寡淡无味了,怎么也提不起兴致。
这几日他梦里,全部都是松果的一颦一笑,简直像着了魔一样。
“虽说出身没多贵重,但有外家是宰相府,又被河南王府收养,也不算很差。”荣安公主考量道,“我原本是想要从七大姓里替你挑一个正室的,换成她的话,也不算太差。”
“不算差,不算差!”蒋荣闻言一喜,“母亲,楚小娘子就极好。而且你不是叫我跟肖砚好好来往吗?他们俩是兄妹,我要是娶了楚小娘子,跟肖砚的关系如何能不好?”
听他提到此处,荣安公主有些微迟疑:“她是河南王夫妇的义女,跟肖砚平辈,按照辈分该叫你一声叔父的。”
“她只是河南王妃的义女,又不是亲生女儿。”蒋荣唯恐荣安公主不同意,连忙解释道,“况且她还是白家的外孙女啊,跟白竟是正经的表兄妹。我平日里跟白竟来往都是平辈,从这里论,她跟我也是平辈。”
况且皇室里的辈分,还不够乱吗?谁在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