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些兵法诡道大多也都是他们的祖辈从曦和时代流传下来的,曦和这是带来了多少的东西,李星河嘴角微抽,在心底默默吐槽着。
这些将士们的盔甲似乎也与九州士兵们不同,外身罩着一层铠甲,里面则是由一个个铁质圆环扣在一起的锁子甲。
“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出发?”百里曜双臂撑着栏杆,低声问道。
“越快越好,今日出发最好。”李星河半垂着眸子,理顺着最近发生的边境冲突,为避免夜长梦多,李星河还是打算赶快回到平阳城。
远望着天空中几缕的白云,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可李星河这心里总是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自己是漏掉了什么,可无论如何却是想不起来。
天澜随州地界,几辆马车行驶在街道上,上面还悬挂着萧府的灯笼。而萧涪衣锦还乡自然也是受到了不少乡绅们的欢迎,毕竟谁不想跟前顾命大臣多打些交道啊。
萧府门外人群络绎不绝倒是与上京时的情景截然不同,可萧涪却是大门紧闭,谢绝来客,只是出了不少的银钱建办了几所学堂以及修了几条路。
一路跟随萧涪的上京暗探自然也没发觉其异常,也只能在信件中如实回禀,这倒是在容成的意料之中,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反倒是不对呢。
萧涪此人一向谨慎,他肯定也会猜到自己会派人来监视他,所以这不仅仅是监视也是提醒,即便他出了皇城,他的一举一动也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收起随州传上来的信件,容成微闭着双眸,揉了揉眉间蹙起的小山丘。随州据皇城甚远,几乎已经快到了天澜与元启的边境,可不是个安生的地方。
不过,许昌好像也在随州为父守孝,此人行事虽中规中矩可却是个极为正义之人,家国之间必取其大义,也算是朝中少有的有识之士,否则武帝也不会将他留给新帝。
只不过许昌乃是世袭大家,其父便是武帝亲封的左柱国,而自己也是没有留意过他的人脉网,也不晓得他与萧涪的交情如何。
思来想去,容成还是将这封信寄了出去,总归是有个人能压制住萧涪,留个眼线自己也好安心些,天高皇帝远,若随州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可就来不及了。
这随州可是出了两个大官,虽然那柱国公一家早已搬到上京城了,可毕竟也是生根在此地的,每年清明扫墓祭拜还是要回来的。
因此,为避免麻烦许昌便直接在随州替其父守孝,也得亏他在此地,否则上次平阳之危可就不好说。
南萧北许,中间夹了个随州。
这是随州所有百姓都知晓的典故,意思是说南街住着萧府,北街住着许府。并非说两地相隔甚远,只是说他们的势力已经布满了整个随州。
这也是上次许昌能够调动地方随州军队的原因,毕竟这地方官可比不上世代荫袭的国公府,不过好在平阳之危解除,他们也受到了朝廷的嘉奖。
萧涪乞休回乡的消息许昌早就知晓了,两人虽在政事上有所交集可私下里却是很少见面,只能说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许昌派人带着礼品去问候了一番萧涪,却是连门都没有踏进去,只是说萧大人舟车劳顿再加上刚从上京城回来有些水土不服,便将人打发了回来。
听完小厮的来报,许昌挥了挥手便让他退下了,不见便不见吧,反正他对萧涪也没有什么好感,当初“红廷案”里面可是有他不少的手笔。
萧府,萧涪左手勾着个金丝鸟笼,里面的画眉蹦蹦跳跳却不见其展翅扑腾着,吃食无一不是用的最好,可却是被束缚在这一方之地。
萧涪伸出手指逗弄着笼中的雀儿,听见庭院外传来的阵阵脚步声,继续弯着腰替雀儿添了几口食,说道,
“这鸟笼做得倒是十分巧致,只不过可惜这雀儿恐怕都不会再飞了。”
“不过是只笼中雀,大人顺己心意便好。”萧继瞥了一眼笼中鸟儿那双被折断的翅膀,轻呵一声,垂首恭敬的回道。
萧继是萧家收养的孤儿,自小便长在萧府,长大之后更是陪伴在萧涪身边,明面上是萧府的管家实则却是替萧涪做些见不得人的买卖。
“若是我们再不做些什么,只会像这只画眉任人断去翅膀,从此再无可能飞向天空了。”
萧涪将随意的鸟笼放置在青石台上,双手交握,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叹息道。
从自己的女儿到外孙,萧涪怎可放下如此深仇大恨,世间最悲哀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他还硬生生的经历了两次。
什么病危,什么刺杀,不过都是李星河想要掩饰其夺位用心的理由罢了。虽然他知晓李星河篡改了遗诏,可无奈这之前的痕迹都被季昭抹了个干净。
如今这些证据都已是无从探寻了,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便继续走下去好了。
即便前方是万丈深渊,即便史书会留下自己的千古骂名,那也好过于苟在这里,如丧家之犬般不敢出声。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得一鸣惊人,这是萧涪一贯的行事作风。
此时萧涪的眼神中划过一丝的狠厉,阴沉的视线如毒蛇般缠杂在那只画眉上,即便是要搭上整个萧府他也一定要让李星河为此付出代价。
“萧允那边传来消息了没?”萧涪拿过漆盘上放置的锦帕,擦拭着方才弄湿了的双手,随口一问道。
“已经将宝藏全部变卖换成了兵甲器械,如今已是招募了不少的能人异士。”萧继将最新得到的情报,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提醒他此事一定要做得隐蔽些,对了,还有范什么本来着,就是那个人他现在应该是一具死尸了吧。”
萧涪上了年纪,这记忆力确实是倒退了不少,一时竟想不起来范立本的名字了,卡了半天的壳这才想起来了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