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贺兰山争夺战(二)
“精英们,开始收割人头了!”
秦军骑兵的前锋位置,柴勇一声高喝,随手将弓箭插到身后,从战马右侧抽出一根两米长的大铁棍。
这几个月柴勇一直在练习马上战术,矛、戟、剑都试过,最后还是觉得用棍子更顺手点,当年他在洪泽乡追贼时,长矛上插着个人都能把敌人甩飞,骑上马加个动能,他觉得自己棍子横扫过去,能打下一大片。
双腿夹紧马腹,下盘稳住,双手横握铁棍,微微俯身低头避开飞过来的箭,一骑当先插入匈奴人的队伍中。
“咔嚓!”
伴随着矛杆断裂的声音,第一个匈奴人被打飞了出去,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紧接着一只马蹄在眼前一晃,又是一声咔嚓,胸口出现了一个凹陷处,一口鲜血自嘴里喷射而出。
柴勇看也没看一眼,铁棍已经挥向第二个匈奴人了,这一个却是连矛都没来得及举起,便被他一棍带下马,结局也和前面那人一样。
另外几名秦兵紧随在柴勇身后,长矛不断探出收回,呈扇形左右搏杀,将一个个匈奴人刺于马下。
前锋五百骑呈锥形跟进,就像一把大砍刀,在匈奴人中砍出了一条口子,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匈奴勇士也以长木棍疯狂地反击,这些木棍有的是直接削尖了棍头,有点绑了尖锐的骨器或石器,只有极少数人拿着金属器。
因为兵器不够锐利,他们的战术是把敌人打下马再刺死或踩死,以往掳掠边境,和秦人打斗时都是用这种战术,一些骑术不好的秦军,一般打一下就落马了,就是骑术好的,因为战斗过程中要一直用双腿夹紧马腹来保持平衡,纠缠几个回合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落马,包括匈奴人。
所以在人数相当的情况下,骑兵对骑兵的战斗不会持续太久,打上一会儿,要么一方逃走,要么双方多数人都落马,最后各自撤退。
但是今天情况有点不一样,这些秦军的屁股就跟黏在马背上一样,怎么打也掉不下去,反倒是匈奴这边,跟下饺子一样,扑通扑通,一个又一个往下掉,战场上全是匈奴人的惨叫声。
有眼尖的匈奴人发现秦军骑马时双脚并非悬空,而是分别踩在两个半环形的青铜镫上,再看马背上,因为有骑士坐着,看不清楚马鞍,但观秦军稳如泰山的身形,下面坐的肯定不是普通的软马鞍。
越来越多的秦军杀进匈奴人的队伍中,见识到前锋碾压式的开局后,骑士们开始因为人数差距而产生的一点不自信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所有人的眼中都透出森冷冷的杀气。
就如将军所说,这些匈奴人只是一群牛羊而已。
“杀!”领着后军大队伍的魏鹏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
“杀!”秦军如同嗜血的野兽,眼里全是血红色的光芒。
这五千人不是新兵蛋子,全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手上早就沾染过鲜血的他们对生命并无敬畏之心,鲜血四溅的画面,刀剑入肉的声音,反而极容易激发起潜在的血性。
一匹匹草原野狼闯进羊群中疯狂撕咬,血花在马蹄下不断溅起,所过之处除了没了主人的战马,就只剩满地的血肉泥。
在这个冬季,匈奴人用鲜红的血液为这片干枯没有生气的草原染上一片艳丽的红色。
匈奴骑兵队伍太长,之前跑在最前面的人错过了和秦军正面冲撞的机会,只能调头来从后面包抄。
然而就是他们往前冲又调头的这会儿功夫,竟然发现自己后面的尾巴不见了。
不是全被杀光,而是被杀崩溃了。
一方完全碾压式的杀戮,如果还能稳住不溃逃,那这群匈奴人可称得上精锐中的精锐。
在触敌的那面被杀戮了两三千人后,附近的匈奴骑兵全都不战而溃,有的人往后面逃,有的人往侧面大队伍冲,还有的居然往秦军战车队的方向逃。
他们不知道的是,秦国的战车其实比骑兵更凶残。
一车四马,配三人,一人驾车,一人持弓远程攻击,一人持戈近战,广阔平坦的草原上,战车就相当于现代的坦克,可以碾压一切。
最开始被分派过来的五千匈奴骑兵,此时正被战车撵着到处逃命。
想在战车队旁边游走猎杀,冒顿你是瞧不起四匹马的速度,还是瞧不起大秦弓弩手的箭术?
这些匈奴兵晓得自己跑不过战车,并没有往前逃,而是往贺兰山方向的秦国骑兵队伍这边逃,秦国的战车总不可能追过来碾压自己的骑兵。
当然,这是基于还不知道秦国骑兵杀伤力的前提下。
于是,最先逃命的匈奴双方在路上碰上了。
这个猎场的空间足够大,匈奴人骑术又不错,两边人马倒也没有发生碰撞和踩踏。
“那边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
两边逃命的人几乎同时问出这个问题。
“要命啊!秦军真的太凶残了,我们的人根本就不是对手。”
从骑兵手下逃生的一个匈奴部落族长气喘吁吁的说着,“你那边呢?怎么也全逃了?”
“人家驾车压你,跑不跑?”另一人没好气地说道。
“那怎么办?”
听着远处传来车子的轰隆声,两边人马脸色都十分不好看。
“这战我看根本没法打,好在我临走时吩咐族中女人收拾家当,先逃去王庭投靠单于吧!”
那人说着,招呼自己部落中的人,往贺兰城方向跑去,另一人见他先当了逃兵,也招呼自己人跟着一起跑,其他部落之人有跟着逃的,有去前头找冒顿的,以部落为作战单位,没有建制的匈奴人说乱就乱。
这个情况早在韩信意料之中,不经打,却很能跑,一见情况不对,这些人跑得比兔子还快,没有事先做好部署,根本兜不住。
“将军,有一支匈奴骑兵往贺兰城方向逃了!奚队率问您,要不要派车过去拦截?”
一名负责传递消息的士兵驱马过来禀道。
“不必,一路向前,有来骚扰者,驱赶便是,不急!”
士兵领命而去,韩信立于军车上遥望远处。
没有高楼大厦阻挡,视线所及皆是一马平川的草原,因为有黄河水滋润,这里的草原并不像蒙古那么纯粹,沿途能看到不少树林,偶尔还有溪流挡住车队的去路。
不过冬天溪流水量稀少,水位很低,又结了冰,一点点水被冻得结结实实,车辆直接就能从上面过去,偶尔有大一点的河流,士兵们便下车铲土填上,再架上事先带来的木板,一会儿功夫也就把路铺通了。
这也的冬天水流少,又结了冻才能这么方便,若是夏天,想让这么多车过去就麻烦了。
在一些比较宽的河流上,匈奴人的马跨越不过去,他们自己已经架了桥,倒是省下麻烦了。
越往北走,远处的贺兰山脉越高大雄峻,这里已经很靠近贺兰城了,过了贺兰城,便是第三道关口。
据先去探路的斥候禀报,第三道关口那边有匈奴人驻守,他们还用石头搭建了一道简易的城墙,并配有烽火台。
韩信让奚涓和王离领着战车先去北面防线布防,他亲自带四千五骑兵前往关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