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轩茶馆,陈骄阳来过一次,就是上次对付彪哥的时候。
自从敬叔在二十七八岁隐退之后,就经营着这个茶馆,这里也成为了吴老四等大佬经常光顾的地方,也是用来调停摩擦的地方。
这里是不准发生冲突的,就算吴老四等人在这里吵的不可开交,但也不能动手。
陈骄阳算是这二三十多年来,第一个敢在敬轩茶馆动手的人。
这事,敬叔对陈骄阳那肯定就是恨之入骨。再加上陈骄阳杀掉彪哥,这可是仇上加仇。
还有一点就是,陈骄阳虽然是吴老四带着出道的,吴老四又被他杀了。而他的父亲又是陈洪兵,是金爷的人。
陈骄阳到底是哪一派,依然不清不楚。
这就是魏翔他们担心的地方,生怕敬叔出手。
因为敬叔有很多理由杀陈骄阳。
再次来到茶馆门口,此时茶馆外面,已经停下二十多辆车子。
门口有黑衣人站成两排,看到陈骄阳他们出现,都是怒目而视。
他们也有理由怒视陈骄阳。
因为短短几个月时间,陈骄阳亲手杀了两个大哥,彪哥和吴老四,都死于陈骄阳之手,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陈骄阳现在还能活着,还能出现在这里,可以说是奇迹了。
不过,现在既然还敢跑到这里来,且看敬叔如何处置。
他们也没有拦着陈骄阳,但是,却要搜身,陈骄阳直接把匕首丢给了对方,这才带着人上楼。
这是四楼的一间宽阔房间,四个房间打通了,连在了一起。
估计也是以前专门用来调停大家的矛盾,能够容得下五六十个人。
军哥、超哥一共五人,他们早就已经到了,坐在了进门的右手边。
在他们的身后,每个人带了五六个亲信,都是站着。
而左边,就是一群六七十岁的老家伙,就是敬叔的几个老兄弟。他们的身后,倒是没有小弟,但一个个气势不弱,明显就是实力不俗。
他们十七八岁就出来跟着敬叔混了,那时候就练拳,能够跟着敬叔,实力肯定不差。
很多人虽然已经几十年没有再出手,但平常还是会练练拳,强身健体。虽说没有像陈骄阳那样狠练,但是时间长久啊,几十年的积累,实力自然强悍。
左边和右边,都摆了五张椅子,除此之外,就只有最内侧的一张太师椅还空着。
那是敬叔的座位。
陈骄阳顿时脸色一沉,敬叔他们根本就没给他准备椅子。
周围的人,一个个都露出了讥讽的笑容,用蔑视的眼神看着陈骄阳。
魏翔他们也是脸色难看,耗子转身,准备去楼下搬一张椅子上来,被陈骄阳制止了。
“老大……”耗子刚开口,陈骄阳就摇了摇头,耗子只好作罢。
陈骄阳就负手而立,静静地等待着。
对方势大,又想找借口除掉他,这时候可不能犯错。
过了三五分钟,敬叔这才姗姗来迟,军哥等人纷纷起身,恭敬打招呼:“敬叔!”
“坐吧。”敬叔摆了摆手。
等敬叔坐下,军哥等人这才坐了下来,敬叔扫了陈骄阳一眼,故作惊讶问道:“怎么不给陈骄阳座位?你们是怎么安排的?”
“敬叔,这陈骄阳虽说也是心悦酒吧的老大,但算是晚辈中的晚辈了,在一群长辈面前站着,似乎不合适。”旁边的超哥解释道。
“虽然地盘小,兄弟少,但毕竟也是一个老大嘛,快把椅子拿上来。”敬叔挥了挥手。
一个小弟赶紧跑到人群背后,拿出了一张塑料板凳,放在了陈骄阳面前。
这塑料板凳,似乎还断了一只脚,真要坐下去,瞬间就会摔个人仰马翻。
“多谢!”
陈骄阳拱了拱手,依然坐了下去。
其他人正准备看热闹,但是陈骄阳并没有坐坏凳子,更没有摔在地上,仔细看去,原来是陈骄阳扎着马步,屁股只是挨着凳子,根本就没坐下去。
但是,这马步却稳固如松柏。
敬叔的几个老兄弟冷哼了一声,似乎是有不屑。
他们也能轻松做到,陈骄阳这是班门弄斧。
当然,且看这小子能扎多久马步。
敬叔也是如此心思,有意想让陈骄阳出糗,到时候跌坐在地,就是贻笑大方了。
所以,他并没有说正事,而是谈起了当年往事:“想当年我十五岁出道,十七岁一战成名,跟着众位兄弟闯龙潭走虎穴,在十九岁时,经历了一场血战,不知道各位老兄弟可还记得?”
“记得,那一战是跟龙步江的义父一战,我们十七人,对上对方四十三人,被我们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老九为了给我们断后,被活生生砍死。”
旁边一个长脸老者说到这里,捶胸顿足,声泪俱下。
“老七也是重伤残废,我们是身上不是挂了彩?”
另外一个秃头男子站了起来,解开衣衫,露出胸口那狰狞伤疤。
其他人不是卷衣袖,就是提裤子,展现着他们曾经的荣耀和过去,一时间变成了这些大佬的吐糟会。
从敬叔十五岁说起,一直说到坐牢出狱隐退。
二十多分钟悄然离去。
那长脸老家伙瞄了陈骄阳一眼,见陈骄阳眼观鼻、鼻观心,扎着马步依然稳如泰山,他们也是眯起了眼。
“唉,敬哥一个人把责任扛下来,进了监狱,实际上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
长脸男子脸色复杂道:“当初我们被赶出泉城,在外面到处流浪,我就跑去了厦城,投靠了一个老大,那家伙目中无人,实力不济,还到处惹是生非,好几次如果不是我出手相助,他死了几百次了。”
“你还好,我去了下面的一个破县城,更惨。”
几个老家伙又是七嘴八舌,二十分钟又过去了。
这时,军哥终于站了起来:“敬叔,我还跟人约了拿货,不能误了时间。不然,明天的生意都做不成了。”
敬叔不满的皱了皱眉,其他几个老家伙也是如此。
但是既然阿军都这样说了,他们也没办法继续胡扯下去,敬叔正色道:“阿军啊,我们说这些,只是想跟你们讲讲我们当年打天下的不易,哪一个不是伤痕累累?这可都是拿命换来的。”
“你们现在要团结一致对外,而不是窝里斗,这样只会让外面有可乘之机。就比如这次,牵扯了陆进荣,金爷,这些可都是外部势力。”
“他们来这里插旗,久而久之,还有我们的活路吗?阿彪和吴老四都死了,损兵折将,敌人也会趁虚而入。”
“敬叔,我们谨记在心,绝对不会犯吴老四的错误。”军哥正色道。
“你们五个人恐怕也知道一些消息吧,却不阻止,你们身上也有过错啊。”敬叔正色道:“要不是我们几个老家伙出面,今天的事情能善了吗?”
“以后但凡出了什么事情,难道都让我们这些老家伙顶上去?这次的事情,你们有没有责任?”
这一问,把军哥无人都问的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