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叹了口气,露出痛心的神情,“此事千不该万不该,都怪我们当时没有查清楚,也没有想到武威伯府竟然会做出代嫁这种事。”
说到这里,老夫人换上了不可置疑的口吻,“阿远,如果你只是国公府的二爷,宫里不会像现在这样关注你,此事我们还可以想办法周旋;但现在站在你身后的,可不止国公府一家。宫里一直在想方设法找这些人的错处,每个人都如履薄冰,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将他们置于险地。”
傅远一下子懵了,连老夫人也这样说。
他很想不负责任地说一声,谁想当这个安王谁去当,他不当了!
可是,他虽没有完全与那些大臣接触,却也知道在他周围已经隐隐形成了一股势力,与皇帝相抗衡的势力。
他若走不到最高处,等待这些人的,下场恐怕不只有一个死字。
而现在就是处于积蓄力量的关键时期,他不能有错处。
傅远的慌乱与矛盾落在老夫人的眼里,她柔声道:“你先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和初堇说,你要是开不了口,我去说。”
傅远一口回绝,“我自己去说。”
傅远失魂落魄离开。
国公爷在心中也重重叹了口气,他对着傅远的背影说道:“越快越好,为免夜长梦多,不要超过后天,那是我和武威伯约定的时间。”
傅远身形一顿。
迈出门槛,冷空气扑面而来,傅远忍不住打了冷战。
为什么他要遭遇这些呢?
往事一幕幕在他眼中浮现。
他们初识时相看两生厌,后来为了应付老夫人逢场作戏,到后来他情难自已,再到她将自己牵在手里、放在心上。
他们两人之间的一丁点改变他都了然于胸。
眼见两人可以像真正相爱的夫妻一样相处,为什么会有这种事情横亘在两人之间?
傅远搞不懂!
以为是上天注定,没想到却是一场孽缘。
真是恨啊!
为什么他不是那种没心没肺之人。
多想不顾那些人,只与她过一生。
可老夫人和国公爷这些年对他的教导言犹在耳,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私情将那些人的生死置之不理。
傅远双腿上犹如绑了千斤重的沙袋,艰难地朝澜风院挪去。
冷风一阵一阵吹来,他已经不再觉得冷了,因为他的心已经无比冰冷。
傅远跨入澜风院的院门,秦洛书迎面走来。
傅远心不在焉,直直与秦洛书撞在一起。
秦洛书匆忙说了声,“我先走了。”之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傅远此时满心想的是他自己的难题,无意与秦洛书多说,也没有心思关心他为何这样匆忙。
走到大门口,傅远停住了脚步。
如果不进去就可以当没有这件事情,他宁愿永远不进去。
可是,他此时又迫不及待见到她。
傅远伸出手,搓了搓早已僵硬的脸,扯出一个自认为还自然的微笑。
他走进屋内,一眼就看到初堇正焦灼地在屋内走来走去,连他进来都没有留意到。
傅远在心中打鼓,她看上去遇到了难题,出了什么事?难道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