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学的时候?”季浩川闭着眼睛但眉头紧皱,似乎是在努力思考之前的事情。
杨医生并没有着急让季浩川直接说出来,而是耐心地等着季浩川自己将心中多年的隐秘给说出来。
杨医生继续引导着季浩川:“别紧张,放轻松。我愿意听你诉说你心中的伤痛,你可以选择尽情地倾诉…”
季浩川眉头仍然是紧紧地皱着,似乎已经陷入到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季浩川还没有开口,杨医生很紧张,因为他的病人开起来很痛苦,似乎这段记忆特别得不好,这样也意味着季浩川的病根很深,根据经验也会很难彻底清除痊愈。
门外面的两个人,季可欣和叶子萱也同样很紧张,她们死死地盯着房间里面两个人的一举一动。
季可欣终于能够知道自己的哥哥在他高中时候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变故,是什么事情在他的心里埋下了罪恶的种子,以至于现在造成了这么多麻烦,把她的哥哥弄得这么凄惨。
而叶子萱虽然没有季可欣想的那么多,但是作为朋友季浩川曾经给予了他许许多多的帮助,此刻看到季浩川这么难受,不为人知的一面,自己的心里也是很不舒服的。
在场的四个人,除了禁闭双眼的季浩川,其三人都想对季浩川的内心世界一探究竟。
季浩川对面的医生和门外的两个女人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季浩川始终愁眉不展,不过他突然断断续续地说出句话:“长长的头发…嘴唇…红色…”
季浩川每吐出几个字都会停顿几秒钟,看起来表情很痛苦,可以想象那应该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杨医生为了能够让季浩川正视从前的往事,不断地重复着季浩川刚才说的话:“长长的头发?红色口红的嘴唇…还有什么?”
红色?叶子萱心里有些疑惑,她清楚地捕捉到了医生和季浩川对话中多次出现的这个字眼。叶子萱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看过还是听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医生还在耐心地和季浩川进行着沟通,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知道现在已经在一点一点慢慢地接近想要知道的真相了。
季浩川隔了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一直紧皱着的眉头也慢慢地舒展开了一些,表情也没有先前那么痛苦了。
要不是他的眼睛还闭着,现在还能听医生对他的暗示,还以为季浩川已经醒过来了。
“看来你现在情绪已经比刚才稳定许多了,那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吧,我们说到哪了?”医生看季浩川的情况比之刚才好了很多,又开始继续引导式地发问,想让季浩川接着刚才的话题继续下去。
季浩川这次真的好多了,说话也比刚才清楚了许多:“那个女人,她有很长的头发,总是喜欢在嘴唇上涂上性感火红的口红。”
刚开始季浩川经历的那段痛苦似乎是因为精神下意识地开启地自我保护的壁垒,现在经过努力已经将其打破,身体的主动权完全交到了季浩川自己被催眠的思维,也就意味着交给了坐在他对面的医生手里。
“你是在什么时候遇见那个女人的?”已经继续向季浩川发问,同样是顺着他的话题往下的问题。
这次季浩川很快就做出了回答:“大学,我是在大学的时候遇见了她。”
这次换成季可欣疑惑了,自己从爷爷那里打听到的信息不是说哥哥是高中变得反常的吗,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呢?或许是爷爷年事已高,对于以前的许多事情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吧。
季可欣没有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要了解清楚自己哥哥心里究竟是因为什么而伤痛。
通过医生一步一步地试探询问,他们大致明白霍景延是在大学里面结识了一个外国女人,有着一头飘逸的长发和烈焰红唇。可是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季浩川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当时我被她深深地迷住了,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像是在给我一些信息暗示,我就这样为她的红色高跟鞋深深着迷,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季浩川慢慢地回忆着当时的一幕幕情景。
医生没有听下来,而是选择继续探索,这也契合门外两个女人们的想法。
“那你们后来是在一起了?”医生问道,之所以会这么问,是因为从季浩川前面说话的措辞中感觉到了那个女人似乎对他也有点意思,这样发展下去多半是你情我愿。
可是季浩川的回答出乎意料,也是异常的简短干脆。
“没有。”
对于这个回答,季可欣和叶子萱都很疑惑,这明显不符合道理,医生同样如此。
“没有?”
季浩川没有理他。
紧接着医生又问:“为什么?”
这一问不要紧,季浩川原本平静的脸庞又开始变得局促不安起来,他的眉头又拧到了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季浩川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那个女人控诉,显然那个女人多半是辜负了他。
看着季浩川极不稳定的情绪,杨医生连忙出言安慰道:“你冷静一点,没事的,别想了…”
可是这些话就像没有传到季浩川的耳朵里面一样,一点作用也没有。季浩川还是在不停地念叨着,没有谁能听清他在说些什么,但看表情应该是很痛苦的事情。
看着季浩川一直沉浸在自己思想营造出来的回忆片段中痛苦得不能自拔,医生最终选择停止了这次催眠。
他打断了这次催眠,让季浩川躺靠在了沙发上。
走出房间,对着一直在门外观察情况的季可欣和叶子萱说道:“这次催眠治疗只能终止了,我怕再持续下去他会受不了,他刚刚的情绪实在是太不稳定了,我怕再继续下去他会永远陷入那段痛苦的回忆里面。”
听着医生的话,季可欣有些担心地看着房间里躺着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