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不应该算作是一次上天给予自己的弥补曾经过失的机会吗?
如果这一次,还是像上次一样,在最关键的时候懦弱了,胆怯了,最后退缩了,那么还会不会有第三次机会给自己?天知道。
霍以恒在心里面默默思量,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无论如何今天都不能再保持沉默了。
“霍以恒?”
“嗯?你叫我?”听到许诺在叫他,霍以恒一下子从自己的思绪中醒转过来。
“我说今晚上的月亮很圆。”许诺说完已经抬头看向夜空,没有再理会霍以恒。
霍以恒也不自觉地跟着许诺一起抬头望向天上的星星。
“月亮真的很圆,而且星星也很多,就和那个时候一样,和从前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看得星星一样,一闪一闪地,很漂亮。”
“许诺。”
“嗯?”
“没什么。”霍以恒又忍住了,没有一时口快说出来。
许诺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但是也没有说什么,继续看着天上的星星。
“明天就是决赛了。”
许诺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霍以恒转头看向她,发现她的眼睛很明亮,就像是此时天空之下的那些星星一样。
“嗯,我知道。”
“那你心里面就没有一些其他的想法吗?”许诺突然转头向他问道。
霍以恒一愣,被问得有些猝不及防,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没,没什么感觉,和平常也一样。”
“真的吗?我可记得去年你好像实在半决赛的时候就遗憾地输给隔壁班了,那时候你应该会很不甘心吧,今年好不容易打进决赛了,难道就不会有一点不一样的感觉吗?”许诺不相信,有些疑惑地问道。
霍以恒又自己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什么特比的感觉,可以说如果不是许诺刚刚提起来,在他心里面明天也会是稀松平常的一天,好像并没有因为明天是篮球比赛的决赛而变得不一样。
“没有.”
“好吧,好吧,那就当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吧。”许诺终于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缠了,最后无可奈何地认输回答道。
但是许诺心里面却想:明明就应该感觉到庆幸的,今年好不容易进了决赛,明天就能够打冠亚军争夺赛了,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许诺心里面很不服气地想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和霍以恒聊天,自己也会多了一些这样本来不应该存在的少女小情绪在里面。
“感觉你最近好像有心事诶。”许诺过了一会换了一个话题,又重新说道。今天晚上好像都是许诺在找话题,霍以恒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和平常一样不爱说话,不过许诺问一句答一句倒也没有什么,总好过许诺一个人在一边自说自话,而霍以恒没有一点反应。
“没有吧”霍以恒回答道。
许诺皱皱眉头:“真的没有吗?”
“没有。”
“你确定?”
“没有。”
“好吧好吧,我又猜错了。”许诺不耐烦地摆摆手,好像接二连三地话题被终结了,终于让许诺感觉有些不开心了,最后干脆就不说话了。
两个人又重新陷入到了久违的沉默之中。
也许是霍以恒觉得心里面有一些愧疚吧,许诺今天难得会和自己说那么多话,但是自己竟然三番两次地把她给说得无语,最后也像是在极力地找话题说道:“今晚上的星星真的很多。”
这明明是之前说过的一句话,霍以恒还真是会找话题。
但是许诺还是给了他回应:“是呀,就像是以前一样。”
以前?霍以恒的思绪又重新被许诺的话给带回到了所谓的以前。
以前是什么时候?
是霍以恒还成天只知道许诺长许诺短的叫的时候,那时候的霍家庄园里面只有欢声笑语之中夹杂的许诺的名字,那时候天空很蓝,晚上星星很多。
许诺已经忘记了大多数,但是记得星星。
那个时候的星星可是真多呢。
许诺说这句话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因为前些日子霍以恒的种种表现,让许诺误以为霍以恒心里的想法,他想要和许诺重归于好,恢复到小时候的朋友关系,就算不能和好如初也愿意重新开始当作朋友相处。
许诺误解了霍以恒的意思,将他不完整不明确的示爱的举动当作是在和解重归旧好的友谊暗示,所以最后许诺竟然也真的给了霍以恒回应。
因为在许诺的心里面,从来没有记恨过,哪怕自己的心里已经留下了伤疤。
最后还是依然能够笑着接受,在自己自以为明确知道了霍以恒的行为背后所代表的含义之后,主动地回应起了霍以恒,就是想要他明白,自己没有记恨过他。
同样是那晚上明亮的星星。
但是在霍以恒那里,他从许诺的话里面读出来的恰恰是许诺对自己心意的回应,他以为许诺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心意,已经足够她越过之前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旧怨然后到达了新的所谓爱情的彼岸。
可是他错了,许诺也错了,两个人竟然都同时误解了彼此的心意。
“可惜好像我们已经不能回到从前了。”许久,霍以恒终于说出了藏在心里面一直想要对许诺说出来的话。
“未必哦。”许诺说完这句话,头已经低下去了。许诺没有马上就对霍以恒的话做出明确肯定地回答,只是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一句未必,其实她只是想起了以前自己一个人时候那段难熬的日子,有些酸楚的情绪在心头,她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但是在霍以恒眼里,这又变成了一个错误的信息指引着霍以恒继续他下一步的行动。
他就觉得这是许诺在表明自己的心意,低头,只不过是所有女生最最寻常的一个害羞的动作而已,霍以恒自以为是地想着。
就在这个时候,他们两个人之上,漫天繁星的夜空中,一颗璀璨无比的流星刚好从二人的头顶之上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