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嬷嬷仔细观察了一番崔静嘉的脸色,两只眉毛像是能能把苍蝇夹死一般。但只是瞧着崔静嘉的脸面,暂时看不出什么,当即道:“小姐,找个大夫看看。”
崔静嘉微微抿着唇,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的她还暂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崔柔嘉和崔惠音都得了的水痘,她觉得自己得的机率很大。
不过最让她在意的还是到底是谁传播这场水痘,虽说那水痘三房那姚姨娘已经查清楚是一个小丫头,可是这深宅之中,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患了水痘。
“嬷嬷,我觉得这次水痘有蹊跷。”崔静嘉眯着眼,笃定的说道。
喜嬷嬷闻言,脸上一黑。这深宅之中,到底是谁要害自家小姐,仔细的分析着其中的厉害关系。
崔静嘉缓缓坐在自己圆木绣凳上,小手放在桌上,稚嫩的小脸上,那双乌黑的眼珠子闪着光芒:“真的算上来,我和柔嘉、惠音她们和姚姨娘接触的时候,也就十天前的那次花园里,碰了面。”
在那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了,若是她也患了水痘,也就可以进一步猜测,这水痘的日子恐怕就是和姚姨娘接触的日子。
可是若是只有她没有得水痘,这就有些玩味了。
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害大房不成?
直觉的,崔静嘉就想到了三房。也就只有三房会这么做。但是若是三房的话,就离不开姚姨娘和闻氏。
姚姨娘本身已经就是最为明显的犯人了,可是她真的会心狠手辣到连自己的孩子都能利用吗?想到这个,崔静嘉就有些不敢确定。
她观察姚姨娘,觉得姚姨娘不像是那样会利用孩子不折手段的人,也可能是姚姨娘装的太好,给别人放了烟雾弹。
崔静嘉想了想继续对着喜嬷嬷道:“若是我真的也患了水痘,那倒就是姚姨娘那边,沾上贤哥身上的水痘才会患。”
喜嬷嬷有些着急的冲着崔静嘉道:“小姐啊,老奴先让翠芽去给您找大夫吧,若是您真的患了水痘可怎么办?这水痘的印子若是一个弄不好,小姐可就毁容了。”
崔静嘉拧起眉,知道喜嬷嬷说的有些重了。她先点点头,道:“嬷嬷去吧,我在这里再想想。”
喜嬷嬷赶忙撒腿就去找了翠芽,又去了宁氏的屋。
崔静嘉独自坐在凳子上,静静的思考着。
若是真的确定有人想要害她,那么就要分析到底是谁在害她之后会有好处。现在大房、二房的三个姑娘一起得了水痘,三房之中也有贤哥儿得了水痘。
而且论起程度来说,贤哥儿的程度是最重的,因为年纪最小,这病也来的急,每日都能听到三房下人们讨论,那贤哥儿的哭声。
贤哥儿是姚姨娘的命根子,也是三房唯一的男丁,就算姚姨娘对自己的孩子能够下手,可是真的闹成这个样子,也是不划算的。
那现在唯一置身事外的就是闻氏了,若是闻氏做的,那么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等等,崔静嘉猛地抬眼。
闻氏怀孕了!这个想法猛地进入脑海,一下惊起千层浪。
若是说,闻氏知道自己怀的是男胎,那么解决掉姚姨娘,顺便把这个事情嫁祸给她就更合理了。
要给自己的孩子开路,因为头上还有一个庶长子,所以想要除掉。然后让姚姨娘不能再蹦达。这就说的通了。
崔静嘉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姚姨娘这边说通了,那么她们这边,崔静嘉仔细想了想,大房和二房什么时候伤害过闻氏的利益。
她自然不用说,这前一段时间才狠狠的打了闻氏的脸,闻氏若是要找茬,找上她,她反而一点也不意外。
大房的话,崔静嘉凝眉想了想,唯一的冲突还要算是之前崔柔嘉昏迷的事情了。闻氏为女申冤?
这个动机也相当的充分。
这动手原因既然都找到了,难的反而要算是到底如何把这个事情给操作好了。她们那次去花园,本身就是临时起意,除非闻氏派人时刻注意着自己,否则根本不可能知道。
再然后,闻氏到底是怎么如此肯定崔柔嘉就一定会去摸崔智贤的。
不单单是崔静嘉这么想,就连宁氏和赵氏都是这么想。
谁都不是个傻子,宁氏本以为这个事情只是一个单纯的事情,虽然紧张,但是崔静嘉还没有患上水痘,倒也不是特别的担心。
可是当瞧着赵氏的态度,并不像是对待一个偶然的事情后,立刻就发现了这里面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赵氏想的比崔静嘉更快,整个府里,现在就只有闻氏一个人全身而退,不怀疑的闻氏怀疑谁?再加上这出事的人也是三房的人,更加严肃的彻查起来。
毕竟是十天前的事情了,那出事的丫鬟又被姚姨娘怒火攻心之下,杖毙了。整个线索链一下全断了。
到这里,赵氏倒是很想把姚子鸢的脑子给掰开到底是不是都装着豆腐脑,这唯一的证人都死了,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但是就算这证人死了,她身为一个当家主母还是很快的开始大规模的调查。都是家生子,知根知底,这死去的丫鬟和谁有什么关系倒是一清二楚。
崔静嘉等到喜嬷嬷回来,出乎意外的还看到了宁氏一脸担心的从外面赶了过来。
乖巧的站在门边,轻声喊道:“娘,你怎么来了?”
宁氏青着脸看着崔静嘉,面容白嫩,身上也没有什么水痘的痕迹,但是仅仅这样还不足以安心,立刻道:“婉婉乖,一会大夫就来了。娘陪你在这里做一会,看看大夫怎么说。”
转过头,她对着喜嬷嬷吩咐道:“喜嬷嬷,叫院子里的人全部注意一些,以后小姐用什么都用热水全部烫上一边才可以用,什么都给我讲究一些。”
喜嬷嬷低头应道,立刻安排身边的下人们去准备起来。这屋子里的东西,全部都要拿下去洗一遍换上了。
崔静嘉认真的看着宁氏,张口道:“娘,静嘉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
“我的婉婉啊,娘这个时候只盼着你别得了水痘,你看看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宁氏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崔静嘉这模样真真是极为淡定。
崔静嘉笑了笑,道:“娘,这得了水痘并不可怕,怕的是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就算这次静嘉躲过了,下一次呢?”
下一次她就真的能躲过了吗?这可就说不定了。
宁氏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崔静嘉说这样的话了,怜惜的摸了摸崔静嘉的头,道:“婉婉说的对,那你是怎么想的?”
崔静嘉既然已经明确的表示想要她听取她的意见,宁氏也不阻止。
“娘,三婶婶似乎在恼静嘉和惠音她们,可是静嘉没有证据。”崔静嘉轻声道。
宁氏的手一顿,然后鼓励的看着崔静嘉,道:“婉婉继续说。”
崔静嘉嗯了一声,继续道:“娘亲,我还知道一件事情,您自个知道就行了。三婶婶似乎怀孕了。”
若说前面的分析宁氏还不觉得有些什么的话,那么后面的,宁氏就忍不住了。闻氏有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宁氏两只手放在崔静嘉的身上,正儿八经的问道:“静嘉是认真的?你三婶怀孕了?你怎么知道的。”
崔静嘉随意扯了个幌子,道:“无意中知道的,不过三婶好似并不想要别人知道。”
宁氏嘴角一紧,闻氏怀孕,这个事情倒是的确值得斟酌了,她开口问道:“婉婉大概多久知道这个事情的?有给别人说吗?”
崔静嘉摇头,这个消息她准备一直瞒着,准备在适宜的时候说,而现在就是最适宜的时候了:“大概是三婶娘第一次找大夫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个事情静嘉并没有给别人说。”
宁氏眼皮一跳,这第一次找大夫,那也有一段时间了。不行,这些事情不是她擅长的,她还是找赵氏商量一下,或许有新的进展也说不定。
说话间,崔静嘉和宁氏就听到喜嬷嬷的声音传来:“大夫,里面请。”
宁氏立刻抱着崔静嘉坐上板凳,然后站在一旁,瞧着一个老大夫神色匆忙的从外面赶来。
“大夫,你快看看。”宁氏指了指崔静嘉,焦急的道。
那老大夫连忙坐下,然后把脉,瞧着崔静嘉开口道:“小姐把嘴张开一些。”
崔静嘉张开嘴,半响听到老大夫问道:“这家中是否有人得了水痘?”
喜嬷嬷一听,连忙道:“昨天,前天,家中都有人得了水痘。”
老大夫点头道:“那这就不奇怪了,小姐的口有疮,虽小,可是亦是水痘之征兆。好在只是初期,并不严重,若是从现在开始注意的话,估计会好的快一些。”
这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崔静嘉听到自己也患了水痘之后,反而更加确定了这事是闻氏做的。
等到大夫走了之后,冲着喜嬷嬷就道:“嬷嬷,那天我们去花园的时候,你可看到院子外有鬼祟的人没?”
喜嬷嬷拧着眉,这个事情还需要调查之后才知道。
正想着,喜嬷嬷就看到一个自己眼熟的丫鬟从外面急匆匆的赶来,跪在地上道:“启禀夫人、小姐,奴婢有话说。”
崔静嘉对着小丫鬟只是淡淡的印象,并不眼熟,但也有些好奇,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的?”
小丫鬟把身子匐的更低了几分,恭敬得道:“回禀小姐,那日小姐和惠音小姐她们去院子里的时候,奴婢发现院子外有人在注意着。之后,小姐去了院子,那个人还一直跟在后面。”
宁氏薄怒,拧着眉问道:“为什么你当时不说?”
那小丫鬟被宁氏的语气吓得有些发怔,焦急的辩解道:“夫人,当时那人也就只是鬼祟的跟着,奴婢看她并没有做什么,所以才没有禀报。”
崔静嘉突然插嘴道:“你可有看清楚那丫鬟的长相?可还记得她的模样?”
那小丫鬟连忙磕着地点头道:“若是没看清,今日奴婢也不敢来了。因为那个人的动作实在是小心翼翼,有些偷鸡摸狗的嫌疑,所以奴婢仔细的观察了。”
能够认出人,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一个突破口,崔静嘉冲着宁氏道:“娘亲,静嘉现在患了水痘,不能出了院子,这个丫鬟,娘亲可以交给大伯母,大伯母应该可以查出些什么。”
宁氏摸了摸崔静嘉的脸,有些心疼,崔静嘉明明已经是个生病的人了,却还是操心着,她这个娘反倒是当的不称职了。
“婉婉放心,娘亲定然给你查一个公道出来。若是真的是有心人做的,娘是不会放过她的。”宁氏的声音冷了几分,脸色也冷肃起来。
崔静嘉甜甜一笑,转过头看向那趴在地上的小丫鬟,轻声道:“你起来吧,这件事情,你汇报有功,赏二两银子,升为二等丫鬟吧。”
她拼在这个时候说这话,可不就是为了得点奖赏吗,那小丫鬟没想到自己还能被提成二等丫鬟,嘴笑的咧开,立刻就磕头道:“奴婢谢谢小姐、谢谢夫人。”
宁氏带着那小丫鬟一离开,崔静嘉这边就开始彻底的忙碌起来。
整个院子的下人,一下就减半,服侍的人也尽量由那些以前得过水痘的人来服侍。翠芽和喜嬷嬷都没有得过水痘,崔静嘉想了想,就让两个都暂时在院外,别服侍她了。
起初喜嬷嬷还不肯,这服侍的人既没有她也没有翠芽的,她怎么可能放心,不仅仅是她,翠芽也不肯。
可是崔静嘉却异常明白,这两个人以前并没有患水痘,若是还是服侍她,很可能再得水痘。若是真的两个人再得了水痘,到时候她就更难受了。所以不论两个人怎么说,都是不吭。
翠芽和喜嬷嬷最后还是妥协了。没办法,谁叫崔静嘉才是主子,但不由得说,这样的举动还是让人心底一暖。还有忍不住的担心。
喜嬷嬷在挑选服侍崔静嘉的小丫头更加严谨了,老实踏实的才行,愁眉苦脸的也不行。最后偌大的院子,只剩下三个人服侍崔静嘉,剩下的都暂时回了自己的屋子。
不仅仅是崔静嘉这样,崔柔嘉、崔惠音也同样是这样。这府中发过水痘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几个主子都需要,可以用的人手就更少了。
第二天晚上,崔静嘉睡着睡着感觉自己身上跟火烧一般,胸口发闷,整个人有些喘不上来气。大半夜翻滚着,最后艰难的爬起来,喊道:“水…水…”
香云听到崔静嘉的声音立刻就倒了一杯水快步走了过来,跑到崔静嘉的身边,扶着崔静嘉的头,把水就着她的手,倒入喉咙。
干涩的喉咙立刻被滋润下来,崔静嘉舒了口气,轻轻的道:“再来一杯。”
香云这才认真的看了眼崔静嘉的脸,有些发红,整个人憔悴的不行,用手背摸了摸额头,那灼热的触感透过手背传入神经。
“小姐,你发烧了。”香云把崔静嘉放下,先是倒了一杯水给崔静嘉喝下,立刻就出去打了一盆温水擦了擦崔静嘉的脸和手。
水吸走热量,让崔静嘉好过了不少。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崔静嘉这才安然睡了过去。
崔静嘉再次清醒的时候,抬眼一看,就发现那香云已经趴在床榻下睡着了,她眼睛动了动,还是没有把香云叫醒。
昨晚上就是这个丫头照顾了她一晚上吧,崔静嘉没有见过香云。但是看着相貌,平淡无奇,连清秀都说不上。
她收回视线,决定再睡一会。身上还有些沉,再睡一会,或许会好受一些。
另一头,崔静嘉发烧的消息,也由院子里的人告诉给院子外的人。
喜嬷嬷和翠芽在听到崔静嘉发烧的时候都纷纷着急的去找了宁氏,宁氏听到消息,立刻又叫了大夫来,照着方子,下人们开始不断的熬药起来。
整个侯府忙得不可开交,府邸外的秦子乐和刘宇阳也得了消息。
他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靖安侯府也太不平静了。这前段时间才出了崔柔嘉的事情,这下子闹得更大,三房全部遭殃,到底是这宅子风水不好,还是什么。
想着楚弈言给他们的交代,想了想,还是写了一份信递了过去。
……
崔静嘉的发烧在香云和其他人的服侍下,又加上喜嬷嬷和翠芽在院外不断的汤药送来,慢慢好了起来。
大病初愈,崔静嘉现在能做的也不过是躺在床榻边上看着闲书。
香云就站在一边,两只眼睛灵动的瞧着崔静嘉看着的书,不着痕迹的瞄上一眼,又收回视线。
一来二去,想要人不发现都难。
崔静嘉把那书放下,笑着看着她:“你叫什么?”
香云乍一被崔静嘉询问给弄得有些手忙脚乱的,连忙回答道:“回小姐,奴婢香云。”
香云,这名字听着倒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就是和这长相有些不符罢了,崔静嘉歪了歪头,指了指书:“你想要看这书?”
香云有些着急,她连大字都不认识,看什么书,涨红着脸解释道:“回小姐,奴婢知错了。”
崔静嘉往日倒是没有瞧见像是香云这般直接认错的,捂着嘴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你要看的话,就拿去看吧,这院子里也就只有你和另外两个能陪着我了。”
香云连忙道:“小姐,老爷夫人们每日都问奴婢小姐到底做些什么的,这,这也算陪着了。”
崔静嘉“扑哧”一笑,她只是随意说说罢了,她娘亲的消息倒是每日都有传来,她也听着。没有想到香云还这么说,倒是觉得有趣了些。
看到崔静嘉一笑,香云更加着急起来,脸就像是要哭出来一般道:“小姐,奴婢不识字,看不懂,奴婢刚刚只是好奇,奴婢知错了。”
崔静嘉连忙摆手,摇头道:“我没有怪你,往日在哪里当差?”
听到崔静嘉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香云哭丧着脸,还是有些小心的看着崔静嘉,轻声道:“在侧门守着。”
侧门,崔静嘉歪了歪头,若是她没记错的话,那的下人,好似都是从庄子上选上来的。
“你是从庄子里选出来的?”
香云点头道:“是的,小姐。”
崔静嘉侧了侧身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庄子平日里有什么好玩的?我平日很少去庄子玩耍。”
确切的说起来,她记忆中,自己就没有一次去庄子里玩过。上次去应公主的邀约,那避暑庄子根本没有一丝想要玩耍的想法,反而是胆战心惊要多一些。
香云看得出崔静嘉是真的有兴趣,在自己熟悉的领域话也多了起来:“庄子里的东西自然是比不上侯府的精致,只是可以去弄些野味,也可摘些野菇野果,这就是庄子上的乐趣了。”
崔静嘉两只眼睛乌黑透亮的看着她,勾的香云忍不住想要说更多:“除了这些,还可以去抓鱼什么的,不过这对小姐来说……”
香云说着就想到自家和小姐的差距,她可以去抓鱼爬树的,小姐怎么可能去做那事情?光是想一想,都让她觉得罪过罪过。
崔静嘉仰着头,捉鱼什么的,她倒是不想,也觉得不敢。倒是摘些野味什么的,倒是觉得是一个不错的注意。
“小姐若是去了的话,还可以去看看庄子里的农户到底是怎么播种的。”香云兴致勃勃的说着,转眼就犯了老毛病,说出嘴立刻立刻有些忍不住道:“可能小姐也不喜欢这些…”
崔静嘉却笑了笑,道:“听着倒是挺有趣的,若是有机会的话,倒是可以试试,你接着说吧。”
香云得了允许,继续说了起来,说道兴起还手舞足蹈起来,崔静嘉没有瞧见过如此女子,这侯府不论是主子还是奴婢都是恪守着规矩。
就算是平时会和她开玩笑的翠芽,大部分也是很守着礼,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但是看着香云这个样子,并不觉得粗俗,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爽朗之感。
明明应该格格不入,可是却又能融入其中。这种说不出的感觉,倒是让她有些注意。
她有些忍不住打断问道:“香云,你以前就叫香云吗?”
香云一愣,但是还是反应过来道:“不是,奴婢以前叫做李芸。”
“那又怎么突然改名了?”崔静嘉问。
香云不好意思的捏了捏手,腆着脸道:“之前在庄子叫这个名字,可是后来到侯府之后,就管家改了名字,说是名字太粗俗了些。”
怪不得,她说有些奇怪。崔静嘉思忖着,问道:“你喜欢现在这个名字还是以前的名字?”
香云抬眼看了看崔静嘉,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这现在的名字固然是极好的,可是奴婢还是喜欢原本的那个,毕竟用了十多年了。”
崔静嘉一笑:“你倒是老实,这往常别人都会说,小姐觉得哪个好,奴婢就觉得哪个好。”
香云没有人教过这些,听着崔静嘉说着,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连忙道:“奴婢其实也觉得小姐觉得哪个好,哪个就好。”
这香云,不,这李芸还能更逗一些吗,崔静嘉笑的不可开支,越发觉得这李芸是个好的,“你以后就叫你自己的名字吧。李芸这个名字也挺好听的。”
崔静嘉一说完,李芸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有些惊喜道:“小姐是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崔静嘉笑道。
“李芸谢谢小姐,谢谢小姐。”说罢,李芸就跪在地上,认真的磕起头来。
崔静嘉连忙道:“不用磕了,只要你平日再给我说一些这庄子上发生的事情就好。这书中描写的景象,倒是没有你说的来的生动。”
李芸扬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这下子更加勤快起来:“小姐什么时候想要听,奴婢就说到什么什么。”
……
军营,楚弈言训练完,坐在床上。
司安在门外伺候着,突然看到一个士兵着急的赶来,冲着司安道:“这是京城八百里的加急。”
八百里的加急,乖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司安一下就把那信给接过,急忙的跑了进去。
一进门,司安就被一道冷冷的视线给冻住。
待看到来人是司安之后,楚弈言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毛手毛脚的。”
司安举着信,连忙道:“世子爷,这是从京城里八百里加急的信。”
楚弈言神色一变,有些凝滞。听过司安的话,把那信夺过,然后快速的打开看了起来。
他一目十行,看完那封短短只有几句话的信,抿了抿唇,眉梢微微一抽。这两个家伙,真的是太闲了些,不过这事情,倒是做的好。
他还以为这京城出了什么变故,没有想到这变故是出在崔静嘉的身上。
小丫头出水痘了,看样子还是人为的。
他严肃着一张脸,又是皱眉,脸色又是青黑的。让司安看的更加纠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家世子爷倒是放一个屁让他也知道知道啊。
“这个事情,我知道了。”楚弈言眯了眯眼,脑子突然闪出一个计策,“你先出去,一会我写一封信你给加急送回京城。”
司安被这么一唬住,连忙点点头。这定然是大事,就算军营规定了不能传信,可这个事情非同一般,再怎么也必须要送过去的。
得了吩咐立刻就出了帐篷,去找那负责人相谈起来。
楚弈言静静伫立在书桌前,凝神想着,最后落笔写下几个小子,然后装上信封,冲外喊道:“司安,进来。”
“世子爷。”司安办完事,听到楚弈言的喊声,立刻就小跑进来。
“去把这个信寄出去吧。”楚弈言郑重其事的把那信交给司安,目光沉沉。
手中捧着的信就像是千金重一般。司安认真的捏着那信,然后快步而出。直到瞧不见司安的身影了,楚弈言这才在嘴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他坐回床上,原本就已经暗下不少的皮肤,经过这些天的锻炼,又黑上不少。比起之前,楚弈言改变最多的还是周身的气质。
若是之前说楚弈言只是一个京城纨绔世子哥,有些本事的话。到了军营这个地方,实力说话,身份就算有,别人也不会由衷的服了他,要想真的收复人心。
只有靠自己的本事,楚弈言的功夫虽然在这个年纪不算弱,可是混迹在一顿糙汉子的中央,他也改变不少。
他这段时间,已经挑战了不少人,从最低等级的士兵,到现在的小队长。虽然现在他只是勉勉强强的和那小队长打成平手,可是每日还在不断的吸收,不断成长,过不了几天,这小队长他也会让之输的心服口服。
信不到三日就到了京城,秦子乐兴致勃勃的拆开信,这可是楚弈言第一次给他们回信啊,啧啧,看来要不是崔静嘉他们还没机会。
打开信封,只瞧见:凶手,查。那水痘患了,可有大碍?
这话,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可这要求还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了。这凶手是他们想查就能查的吗那是侯府,又不是他们家后院,他们出入自由。
后面那个,更是让秦子乐笑了。其实仔细回想起来,楚弈言也没有得过水痘,知道不致命,但是具体的也不知道。
原来这世子爷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秦子乐可没有再打算回楚弈言这封信。这八百里的加急可不能乱用,这问题不过是小问题,他相信楚弈言定然会通过其他途径知道的。
倒是要怎么查,让他有些费脑子了些。
楚弈言的确知道了,拐弯抹角的问了军医之后,也就知道,也就刚出生的孩子,抵抗力会弱些,一个不查,或许就会因为高烧而去世,不过一般大一点的孩子,就不会出事。
好好调养一番,若是不去挠那身体上的水泡,就不会留下疤痕。
暂且让他没那么担心了。
……
自从过了那发烧,崔静嘉的身子上就开始冒着那水痘起来。不光光是身子,还有那脸,全部都是水痘,光是瞧着就有些触目惊心的。
“好痒~”崔静嘉紧紧捏这手,冲着面前的李芸说道。
李芸手里拿着软膏,有些着急的道:“小姐,你可千万别挠啊,这些水痘挠了可是会留疤的。大夫开了止痒的药膏,小姐忍忍,奴婢给您涂着。”
崔静嘉深深呼吸几次,好不容易克制住那痒意,开口催促道:“快些涂吧,实在是要受不了了。”
感觉浑身像是被千万只蚂蚁爬过一般,手好几次想要伸进身上挠个痛快,都被意志力给制止住,挠了之后会留疤,或许用了淡疤的药膏也好不了。
不能挠,只能等它自己消下去。崔静嘉绷着身子,感受到后背一阵凉意,那药膏似乎真的有止痒的成分,摸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奇效,崔静嘉真的感觉好了不少。
似乎没有那么痒了…
同样的情况,崔惠音却是十分复杂。
脸上的水泡尤其的多,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最近用了赵溪岚那润体膏药的缘故,她的水泡要大的多。整个脸看上去有些恐怖。
她想过要让崔柔嘉毁容,想过很多,却到现在还是没做。她有些怀疑上苍是不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为什么每当她想到什么,总会帮着她。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连着她一起。她只是看了那铜镜一眼,就不敢再继续看下去。
“不能挠,不能挠,崔惠音,你想变成丑八怪么?”
身边服侍的小丫鬟有些听不清她在念叨些什么,问道:“二姑娘在说什么?”
崔惠音咬着牙,冷冷的看去,半响,反应过来,有些僵硬的道:“好痒,好痒,我要忍不住了。没有药膏吗,我要忍不住了。”
那小丫鬟连忙道:“二姑娘,您的水痘和其他两位姑娘的水痘有些不一样,大夫现在正在给您配药膏呢,您千万别挠啊。是在是痒,您就挠奴婢吧。”
崔惠音双手放在那小丫头的身上,挣扎了片刻,紧紧的捏住,带着些哭喊的道:“好痒,好痒,我要受不了了。”
那叫声,让小丫头听了也忍不住,她光是看着那水泡也觉得痒的不得了。
“二姑娘,啊~”小丫头猛地叫了出来。手上被挠出一个长长的划痕。一抬眼,就看到崔惠音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我…我不想挠的。”崔惠音收回手,又开始低低的道:“崔惠音,不能挠不能挠。”
崔惠音本身就是主子,自己被挠了也没事,小丫头紧紧皱着眉,瞧着崔惠音这个模样,也只能叹了口气,招呼了其他人进来,自己去擦了药膏。
若说崔静嘉和崔惠音都是凭借毅力,那崔柔嘉就是全部凭借下人们的看守了。
赵氏下了死命令,她不希望看到崔柔嘉身上有任何的水痘痕迹,若是崔柔嘉要挠,直接按住她的手,不用迟疑。
崔柔嘉本身就不是一个能忍得下来的,痒的时候,死死被人按着,整个人一边哭一边喊的。
这声音传到外面,让赵氏听到之后,更是发酸。
这日子,当真是没法过了。先是撞头,又是水痘,听过崔静嘉身边那小丫鬟的话,还有宁氏的话,她已经把目标锁定在闻氏的身边。
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可是赵氏却又怒了起来,这三房还当真是当她是死人了不成。她动不得崔鸿永,难不成还动不了一个闻氏了。
宁氏这边也是恨得牙痒痒,先是闻紫烟,现在又是闻氏。合着她们二房也是好欺负的,一个个欺人太甚。
这后宅本来就是妇人之事,原本宁氏和赵氏的妯娌关系就来的比闻氏好,现在更加坚固了起来。
闻氏最开始还不担心,可是随着时间过去,越发有些摸不着底了。
坐在屋中,她神色有些不安的看着徐嬷嬷,问道:“嬷嬷,你觉得咱们会被发现吗?”
徐嬷嬷也没想到这个事情的结果居然和她们想的完全不一样,现在姚子鸢就像是一条疯狗,逮着谁咬谁,而赵氏更是。
这些日子,更加严查起来,每日都有不少的丫鬟被盘问,但凡有人撒谎的,直接连坐。
长得漂亮的,就卖到窑子里去,那一辈子就毁了。长得丑的,就被卖着去做苦力,这么一敲打下来,谁还敢撒谎。
纷纷把自己知道的消息给说了出来。
闻氏知道她们这计划,关键就在那名叫心儿的小丫鬟上。若是她实在是经受不住,说了的话,到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过关了。
“夫人,要不然,咱们让那丫头…”徐嬷嬷比了比脖子,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
闻氏有些心动,可是又有些迟疑:“这个时候动手会不会太显眼了?”
徐嬷嬷立刻劝道:“夫人,这事情若是真的发现了,咱们就完蛋了。这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闻氏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这个孩子放到现在,还真的成为了她的保护。若是真的出事了,她有这孩子,应该也不会再难看到哪里去。
这么一想,胆子也大了起来:“你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徐嬷嬷笑着应了下来,这么些年,若是连这么点事情都做不好的话,那么她也不会是闻氏身边的大嬷嬷了。
夜晚,漆黑如墨。凉风嗖嗖,灯火寥寥,看上去有些落寞。
徐嬷嬷就着夜色,瞧瞧的把心儿喊了出来。两个人站在一个废弃的院子的里,窃窃私语。
“嬷嬷,怎么办,马上夫人就要叫我去审问了,我害怕我忍不住。”心儿心理素质不高,特别是在确切听到自己好友已经死了的消息后,更加紧张。
徐嬷嬷的眼神如同淬了毒液一般,阴狠而邪气。夜色完美的遮盖住了这一切,只听到她安抚道:“有一个方法,我可以让你不用害怕。”
一听到有不用让自己害怕的方法,心儿立刻兴奋起来。这些天实在是磨人了些,她听到好友的爹娘哭的撕心裂肺,每日总觉得好友总要寻来一般。
“你闭上眼睛,我给你打打气。”徐嬷嬷轻轻的安慰道。
心儿心底有些发毛,大晚上的,徐嬷嬷这么个语调,让她感觉有些渗人,可是仔细一想,徐嬷嬷是谁,论资历可比她老上不少,定然不会对她做什么。
她听话的闭上眼,听见衣服摩挲的声音,感觉到脚步声朝着自己靠近,心脏忍不住加快起来:“嬷嬷,你要怎么安慰我?您别吓我,我单子小。”
她一个没忍住,猛地睁开眼。面前徐嬷嬷放大的脸出现在她的面前,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有些疯狂,手上还举着一块大石头,下一秒就要落在她头上一般。
这三魂立刻去了二魂,但是手已经不自觉的反应起来,猛地超前推开:“嬷嬷,你这是做什么?啊~”
徐嬷嬷一下把那石头扔下,一把捂住她的嘴,防止她大叫。
心儿吓得眼泪水止不住流了起来,手脚不停地挣扎着,她的力气比起徐嬷嬷终究还是差了几分,挣扎不开,只听到“呜呜”的喊叫声。
“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的,你既然害怕。成为死人之后,就不会害怕了,乖,听嬷嬷的,这下子~嗯~你就可以陪着那荟采园的丫鬟一起去了。”
心儿这才知道,原来徐嬷嬷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放过自己的打算,她不想死,不想死!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清亮的女声传来:“谁在那块?”
心儿眼神一亮,原本已经没有力气挣扎的双手立刻努力挣扎起来。徐嬷嬷用上全身力气,那手锢得更紧了些。
那手肉触碰到牙齿,心儿猛地用力死死的一口咬了下去。
徐嬷嬷没忍住,大叫一声:“啊!”
心儿连忙推开徐嬷嬷的身子,就要跑出去。徐嬷嬷一看心儿要跑,当即就抓了过去。
两个人撕扯间,之前说话的女声出现:“大晚上的,你们…。”
她有些懵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儿大喊道:“我知道大姑娘、二姑娘她们为什么感染水痘,救我!”
这一喊,那女子就冒了一声冷汗,立刻凑上前去,两个人一同把徐嬷嬷推到一边,同时大声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闻氏只觉得眼皮一直在跳,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般。等到半夜,也没等到徐嬷嬷的时候,更是心乱如麻。
终于,院子里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夫人,不好了,大夫人让让您过去一趟,三爷也去了。在辉京堂呢。”
闻氏知道了淡淡的点点头,心反而一下落定了起来。
让她没想到的是,崔鸿永居然在她院子门口等着她,没有先行一步。她躬腰道:“夫君。”
崔鸿永挑了挑眉看闻氏,不知是不是夜晚看人的原因,这么瞧着闻氏还颇有一番风采,他淡淡的道:“嗯,一起走吧。”
闻氏静静的跟在后面,崔鸿永淡淡问道:“这事情是你做的?”
闻氏心下一紧,有些不知怎么回答,半响沉默,最后道:“嗯。”
她这么爽快的承认,倒是让崔鸿永有些意外,他扭过头看向闻氏,面前女子一片温婉,完全看不出像是心狠手辣之人。
若是没有崔智贤,崔鸿永或许还会更高兴些:“这个事情,你做的挺好,你错就错字不该把贤哥儿扯进来。”
闻氏嘴角一僵,直接的道:“夫君,我已有两个月身孕了,若是不出意外是个男胎。”
崔鸿永一惊,脚步一顿,眉心就拧了起来,直勾勾的看着闻氏:“你是认真的?就从你第一次请大夫开始就查出来了?”
闻氏越来越淡定了,嘴角勾着笑,道:“是。”
崔鸿永定定的看着她,玩味一笑:“娘子这模样倒是十分诱人了些,为夫定然会保下娘子,娘子放心吧。”
闻氏望着眼前这个俊秀的男子,这个男子陌生的像是不认识一般。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看清楚过崔鸿永过,以前那个温柔而俊美的男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邪气了。
这样的他,看上去多了不少的真实感,让她有些恍惚。
“走吧!”崔鸿永喊道,“下次有这样的事情,你应该告诉我,我来给你收尾,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
闻氏心底一寒,捏了捏手心,有些发汗。她自认为自己已经是狠毒,可是为何听着崔鸿永这般满不在乎的声音却还是有些害怕。
她装作淡定的模样,可是每当走下一步,却越发有些不稳。她宁愿崔鸿永一脸痛恨的看着她,然后说她阴毒。现在崔鸿永一副她不够狠的模样,除了心颤还有心颤。
她做那些事情,每晚虽然说不上不好过,可是还是会时常惦记,观崔鸿永的神色,却如同家常便饭一般,十分正常。
到底是她不正常了,还是崔鸿永不正常了。
…
辉京堂,徐嬷嬷被捆着跪在地上,手腕已经被简单的包扎,心儿也跪在地上,浑身冒着冷汗。她还没有从刚刚那殊死搏斗中缓过来,现在微微有些害怕。
“你说你知道谁害了大姑娘她们这话,是真的?”赵氏坐在主座上,嘴角含着冷笑的看着底下的人。
心儿吞了吞口水,不敢隐瞒。可是想起自己做的事情,立刻磕头道:“请大夫人饶奴婢一命,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氏眸子划过一丝冷淡,轻轻的道:“这么说,这里面,还有你做了不少的事情吧。”
心儿哪里敢答,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她就是那第一个带头的人,继续磕头道:“求夫人饶命,老爷饶命啊。”
崔舒明、崔舒志一脸沉默,崔舒志额边的青筋隐隐爆出,手指也握成一团,紧紧的捏在一起。面前的这个老妪,他已经知道是三房的人了。
三房,三房,又是三房,他已经要忍不下去了,若是真的再由着三房作乱,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
赵氏看了半天,瞧着心儿额头已经浸了血,才缓缓道:“行了,说吧,你到底做了些什么。”
心儿一喜,她活命了!连忙叽里呱啦把徐嬷嬷怎么吩咐她,怎么做的,全部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最后说道今天的事情,忍不住看了看徐嬷嬷一眼,小声说了起来。
话音刚落,崔鸿永和闻氏就走了进来。瞧见地上跪着的两人,闻氏神情一变,而崔鸿永却神情淡淡。
直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斜着眼看了眼闻氏,带了些警告。
闻氏收到他的目光,沉默的看了一眼徐嬷嬷,然后缓缓的坐到崔鸿永的身边,静默不语。
“弟妹,你可有听见?刚刚你院子里的丫鬟说的话。”宁氏皮笑肉不笑的道。
今日这场景没有小辈在场,谁也不用顾及太多。说起话来,宁氏也不客气了些。
闻氏刚想说话,却没想到徐嬷嬷抢白道:“这一切夫人都不知情,都是老奴自作主张,被猪油蒙了心,才想到的。”
闻氏嘴巴微微张开,有些呆愣,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徐嬷嬷身子一下扑在地上,掷地有声的道:“是老奴想要给柔嘉小姐找回面子,想要让三爷的心回到夫人这里,所以才做出这等错事,奴婢甘愿一死!”
“徐嬷嬷…”闻氏喃喃的开口,却立刻被徐嬷嬷打断。
“三夫人不用再为奴婢说话了,奴婢愧对夫人对老奴的信任,只愿来生还能做夫人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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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的水痘了,我脸上还有挠水痘之后留的坑。偶凑。现在想起来也是痒痒的。
写到徐嬷嬷掐死人的时候,为毛我自己都害怕了。——脑补的太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