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白一翻,整个人就昏了过去。
古桃玉看到那男子已然没了声响,这才狠狠的大哭起来,到底还是个小姑娘,遇到这样的事情难免慌张。
崔静嘉被她凄惨的哭声给听得愣了,此刻的古桃玉哪里还有之前那张扬、那俏丽,眼泪鼻涕都给哭了出来,一张脸成了花猫。
芸儿也是听得顿了,心情还有些澎湃,两眼愣愣的盯着古桃玉,有些懵。
崔静嘉叹了口气,先对芸儿吩咐道:“用古姐姐身上的那条腰带把那人给绑起来。”
芸儿闻言,什么心思也没了,立刻把古桃玉解绑,然后困住那男子,先是手,又是脚的,拧的死死的,生怕等那男子再清醒过来,给逃了。
崔静嘉走到古桃玉的面前,此刻古桃玉已经不再是嚎啕大哭,而是细声抽泣着,遮住脸,怕人瞧见自己现在这狼狈样。
崔静嘉抿着唇,温声安慰道:“没事了,别哭了。”
古桃玉听到崔静嘉的声音,正欲回答,就听到突然恭房前面那头传来了声响。
“静嘉姐姐,你在吗?”
这是崔惠音的声音,崔静嘉站直身子,然后大声道:“我在这儿,没事。”
崔惠音松了口气,和赵淑华对视了一眼。崔静嘉迟迟不归,她们越是等越是着急了,索性这下子也不在那院子里,跑来寻崔静嘉。
越是靠近这恭房,越是慌乱,只觉得崔静嘉莫不是真的被人算计了。还好现在听到崔静嘉的声音,这才稍安。
等两个人凑的近了,这才发现,崔静嘉的声音是从那恭房的后面传来的,绕过恭房,就看到眼前不仅仅只有崔静嘉和芸儿,还有四个人。
那蹲在崔静嘉面前的,可不是古桃玉么?旁边还躺着三个人,一个衣服散乱,还有一个虽然衣着整齐,可却有几分狼狈,最为关键的是,居然出现了一个男子在这里。
赵淑华的脸黑了不少,先是确定了几人的相安无事,对着崔静嘉问道:“静嘉妹妹,怎么回事?”
崔静嘉抿了抿唇,详情她也不了解,具体这男子之前做了什么事情,只有古桃玉知道。不过,听着那语气就知道这事情定然是小不了的。
她想了想,对着赵淑华认真道:“淑华姐姐能去寻长公主殿下来吗?这里毕竟是公主府,还是让长公主来处理这个事情。最好别让其他人瞧见了,闹大了,不好。”
现在身份最高的也就是赵淑华了,崔惠音身份不够,她现在也离不开这,古桃玉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神情慌乱,她刚刚瞧见了她狼狈的样子,现在古桃玉的视线还停在她的身上。
赵淑华了解的点头,这点分寸她还是有的。和自己身边的小丫鬟,提着裙子就着急的去寻了长公主。
崔惠音走上前,担心的看了看崔静嘉,有些着急道:“方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姐姐你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了。”
崔静嘉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遇到这么一幕,之前本不过想来小解罢了,现在到好,被这么一折腾,她倒是没了这想法。
“没事,多亏了芸儿,我不过在一旁扔了个石头罢了。”崔静嘉安抚道。
芸儿不敢居功,要不是崔静嘉前些天一直叮嘱着她,要把这几个姿势学会,或许,此刻也做不到这么灵敏。
古桃玉缓缓站起身,整理了衣物,她小脸惨白着,还有些没缓过来,望着崔静嘉,突然低声开口道:“谢谢。”
原本崔静嘉也只不过是瞧不惯这腌臜事,也或许是因为她脑子里还有着与人为善的想法。所以在看到古桃玉这般,实在是不忍心。
本没有想过能让古桃玉如何,现在却能够得到古桃玉的感谢,倒是意外了。
崔静嘉视线瞥过古桃玉,她低着头,有些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只是那发白死死攥在一起的葱白细指,透露出了那主人的不平静。
没过一会,赵淑华就带着人来了。
长公主神情严肃,刚刚听见赵淑华偷偷来寻她,还以为是什么个小事情。结果越听越是黑脸,在公主府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的男子,似乎还想对女眷下手,这传出去,这公主府的名声可不好听。
她身边跟着一直服侍着她的汤嬷嬷,此刻也满是着急。这公主府里的事情,但凡小事大事都是要过她的眼的,现在出了纰漏,若是真的对那贵女做了些什么,她就是死不足惜。
对于几人没有把这事闹大,反而偷偷来寻她这个事情,长公主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对待几个人的态度却是亲切了不少。
几个粗壮的嬷嬷把那男子拖到前方,长公主看着面前晕的跟死人一样的男子,皱着眉头。
视线朝后看去,只瞧见四个女子走了出来,虽然衣服是整理了,可是古桃玉的头发却还是在刚刚的跑动中,歪了不少,格外凌乱。
相比下来,芸儿和崔静嘉两个人倒是瞧着没什么,不过就是衣角处沾了些泥罢了。
崔惠音是几个人中最好的,衣服和头发都极为工整,瞧着不像是出事的。
她走上两步,对着三人关切道:“身上可没受伤吧,要不要让太医来瞧瞧?”
长公主这话说的有技巧,若是一上来就问三人刚刚发生了什么,虽然崔静嘉她们不会不说,可是却也还会心有余悸,不敢开口。
她一开口就是温和的关心,让人感觉心情能平复起来,也会不由得对她放下防备。
古桃玉一听长公主的话,之前的泪眼还没褪下,现在又再次红了起来,断断道:“长公主殿下,这贼人在恭房内开了一个口,就躲在后面看那恭房里的姑娘,我…”
说道这,古桃玉哽咽了一声,然后复而道:“我瞧着那地方有些古怪,然后多打量了几眼,就发现那处似乎有个人眼睛在那儿。”
长公主的脸色随着古桃玉的描述,越来越黑。气的抖了起来,身边的汤嬷嬷也不由得绷紧了身子,不敢开口说话。
古桃玉道:“之后,我…我就惊慌的跑了出来,然后告诉那守在门外的丫鬟,说这儿有其他人…她和我的婢女两个人一起去后面看了看,就发现…就发现那处果然有一个男子正盯着那处看着…”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让人恶心的事情,古桃玉环抱住自己的手臂,眼泪已经忍不住流了下来。长公主看她这样,还以为她已经被糟蹋了,心先是凉了几分,可随即怒火中烧。
“两个丫鬟想要把那男的抓住,可是没料到那男子好像发现自己跑不掉了…把那两个丫鬟都给打晕了。我瞧着害怕,就朝花园那边跑。可是…却被逮了回来。”
她抹了两把眼泪,眼神看向崔静嘉,道:“之后就是…崔妹妹也来这边入恭,发现了我们。”
长公主拧着眉,一脸纠结复杂的看着古桃玉。想要问她有没有被那男子沾了身子,可这话在这个时候,却有不大好问。
崔静嘉瞧着长公主的神色,感觉到她好像误会了什么,解释道:“长公主放心,也亏是我那丫鬟天生力气比旁的女子大些,这才出其不意的把那男子给制服,没让他做出什么事情。”
长公主神色稍霁,虽然古桃玉的身份在她眼里算不上什么,可是若是这个事情闹开了,她也是没脸的。
现在听到崔静嘉这么说,她也放松了不少,走到古桃玉的面前,牵着她的两只手,轻声道:“没事就好,一会喝一杯镇惊茶,今晚上好好的睡上一觉就好。”
古桃玉受宠若惊瞄了长公主两眼,然后点点头。
崔静嘉站在一旁,轻声提醒道:“长公主殿下,这男子也不知道在这里待多久了,若是真的如同古姐姐所说的,那他就瞧见不少不该看的了。”
长公主如何不知道这个理,这女子最重要的不就是那儿地方么,这林子大了,果然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了,色胆包天到了她公主府,她若是不好好调查个清楚,恐怕这公主府就彻底没了威信了。
“这事,不宜声张,你们几个,可否保密?”长公主抿了抿唇,有些严肃的道。
崔静嘉自然是知道长公主的意思,其实那之前被瞧去的女子,长公主就算是知道了是谁,也定然不会同她们说这茬的,毕竟是因为长公主管查不严。
今日来往的人不知有多少,这进了这边恭房的女子也不知有几个。这一说出去,可就是犯了众怒,那男子定然会死,可是长公主这边,同样也会结下仇怨。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可是崔静嘉难免有些不愉。若是古桃玉也同样没有发现,而下一个来这儿的人是她,若是发生在她身上,长公主这么个处理,难免会羞愤欲绝,又是难堪。
但这毕竟是站在长公主角度来说,最好的处理方法。
之前偷偷让赵淑华把长公主喊来,也是不想太多人知道这事,现在听着长公主这么说也算是意料之中。
古桃玉忙不迭的点点头,这个事情,就算别人要她说出去,她也是不敢说的。虽然之前崔静嘉已经给她作证,可是流言碎语,三人成虎。
传出去的话,一个个就不知道变成什么个模样了。女儿家若是没了名声,就算是青白之身,也没人敢要的。
崔静嘉面色平淡,恭敬的点头。
瞧见两个人都那么配合,长公主心下又对两个人产生了些好感。她瞥了眼崔静嘉,这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也就是她面前的这个女孩吧。
刚才的回答不卑不亢,条理清楚,遇到这种事情也不见慌乱,还帮那古桃玉解围。看来,也是个有主意,胆子大的。
她收回视线,这才把目光看向那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子。
突然她神情一变,然后嘴角有些微微抽动,原因无他,那男子的下腹衣服处,已经沾染了些血,瞧着似乎有越流越多的迹象。
在场的几人都注意到了长公主的视线,跟着她视线一看,然后神色古怪。那汤嬷嬷也不知该如何看那崔静嘉主仆,只硬着头皮垂着头,当作什么也没看到。
长公主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嫌弃道:“快把这恶心的带走,叫大夫来看看,等他醒了给我好好的查。”
她这是在表态,对崔静嘉和赵淑华的。其他人可以不顾,可是崔静嘉和赵淑华几人都瞧见了,她势必要拿出一个交代的。
几人都懂这个道理,均是低头不语。
最后,长公主带着几人去了处无人的厢房,让人给古桃玉换了一身衣裳,又重新梳了头发。崔静嘉和芸儿也换了一身,从那里屋走了出来。
出了这个事情,这赏花定然没了心情。但若是现在回了府,这旁人也不知要说出什么个闲话。索性就待在长公主给她们安排的屋子,慢慢休息,等到了时辰,再同众人一起走了才是。
古桃玉的婢女被人抬到了一边的小屋子,此刻也幽然转醒,猛地发现自己在屋子里还以为自己离开了公主府,还是身边的下人说了明白,这才放松下来,急忙去了自家小姐换衣的屋子去寻她。
等到收拾好一出来,崔静嘉就瞧见那摆放在那桌面上的热茶和糕点。
明明是赏心悦目,勾人馋虫的,可是崔静嘉现在却一点想要尝尝的欲望都没有。要不是因为喝了茶,她也不会想着去恭房,也不会发现那些。
摇了摇头,崔静嘉只觉得因为这个事,她对这府邸都全然没了好感和安全感。
回头,也定然要仔细的看看这家里的院子里有没有什么问题才是,到时候别招了什么贼就是了。
等古桃玉出来,已经换成了一身桃色长裙,倒是和她名字很是相衬。众人坐在屋子里,静默无语。古桃玉是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刚刚她的那些丑态,可被屋子里的人都瞧在眼中了。
崔惠音是紧紧拢着眉,还在细想着这事情到底是巧合还是阴谋。
倒是崔静嘉,突然想起来,冲着屋子里的守着她们的嬷嬷,轻声道:“嬷嬷,我妹妹还有赵家妹妹还在那花园中,若是等会找不着我们定然急了,希望嬷嬷可以派个人告知她们一声。”
崔静嘉这么一开口,倒是提醒了崔惠音和赵淑华,刚刚她们光惦记了崔静嘉,倒是忘记了崔柔嘉和赵溪岚了。现在要不是崔静嘉提出来,她们还想不到。
那嬷嬷掬着笑,连忙道:“崔小姐客气,长公主已经让下人们通知了,若是两位小姐想要寻几位,就会带到这儿处。”
听罢,崔静嘉几人也安心了些。最怕的就是崔柔嘉和赵溪岚两个找不到自己,闹出些什么动静,这样想让人不关注都难。
还在说话间,突然听到一个严肃认真的说话声:“娘亲呢?邱嬷嬷,这几位是何人?”
抬头看去,只瞧见秦子轻站在门边,拧着细眉,沉声说着话。
那刚刚给崔静嘉解释的嬷嬷就是秦子轻口中的邱嬷嬷,听到自家小姐说话,连忙道:“回小姐,长公主殿下刚刚出去处理些事,现在还未回来。小姐若是要寻长公主的话,在这儿等等,长公主殿下片刻就回来。”
邱嬷嬷侧了侧身子,一半冲着崔静嘉她们,一半冲着秦子轻:“这位是崔知州之女,这两位是靖安侯府的姑娘,这位是古侧妃的嫡亲妹妹。”
秦子轻神情冷淡的听着邱嬷嬷解释,虽然她常日待在家中,对外面的不是很了解,可是谁家是个什么关系,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她到底年纪还小,也没有其他家小姐听到崔静嘉时候的惊诧,当然,对那些八卦也不感兴趣,只是奇怪的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听人说娘亲在这头,可没听有人也在这头。”
邱嬷嬷自然不会把这种污了耳朵的事情告诉秦子轻,只是轻声笑着随口扯了个谎:“方才丫鬟们笨手笨脚的,一壶热茶,把两个姑娘的衣服给沾湿了,所以长公主殿下让老奴来带着几位来换身衣服。”
秦子轻若有所思,接受了邱嬷嬷的回答。
她揪着眉想了想,冲着邱嬷嬷道:“若是娘亲回了,那你就告诉娘亲说我去看妹妹了,不去那花园了,让娘亲别来找我了。”
邱嬷嬷有些哭笑不得的,那菊花宴当真如此可怕么,瞧着秦子轻的表情可不像是喜欢的。
可她也不敢逆了秦子轻的意思,只得点头应下:“喏,若是长公主殿下回了,老奴定然给殿下说一声。”
秦子轻这才满意的笑了笑,总算是可以离开那么无聊的地方了。她余光朝着几人看了几眼,在转过身前顿了顿,道:“子轻代这笨手笨脚的丫鬟替两位贵客道歉,是我们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差错,理应道歉。”
几个人哪里会想到有这么一出。
当即古桃玉就站起来,急忙道:“不敢当不敢当,这不过就是丫鬟们的错,哪能让您来道歉。”
秦子轻却是认真的纠错道:“这奴仆本就该主人家调教,给客人带来了不好的感受,这无论如何也不能算了。邱嬷嬷,那出错的奴仆,记得好好调教,切不能再出这样的错。”
邱嬷嬷赶忙顺着秦子轻的话给说了下去,她的态度显然让秦子轻满意不少,轻轻点头,这才走了。
虽然说在场的人都觉得秦子轻有些认真了,不过倒是没有人觉得她这般不好。身为长公主之女,本该娇纵着,而且这圣上也不止一次说了,要赐给这秦子轻县主的身份,只要秦子轻在十二岁的时候,就赐予这爵位。
现在瞧着秦子轻,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娇纵之气,反而严以待己,宽以待人。
这样的气度,光是现在瞧着就已经觉得与众不同,长大之后,定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崔静嘉细想起来,上辈子她对秦子轻没有什么印象,或许也跟秦子轻为人低调有关。不过此刻却已经在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秦子轻走了没多久,崔柔嘉和赵溪岚就在公主府的下人们带领下,走了过来,瞧见崔静嘉她们都在这里,眼神有些好奇。
崔柔嘉最先问道:“静嘉姐姐,您没被烫伤吧,刚刚来的时候听嬷嬷们说了,要吓死我了。”她仔细的打量着崔静嘉身上,有些担心。
崔静嘉摇了摇头,摸了摸崔柔嘉光洁的小手,轻声道:“静嘉姐姐没事呢。刚刚有些着急所以才没来得及给柔嘉说,倒是让你担心了。”
这说法倒是给定了下来,她和古桃玉因为下人们出了错,所以才换的衣服,这说起来也合情合理。可真是个有心的,恐怕也会觉得不正常。
但是若是真的要说些什么,恐怕也没有人会想到那头去。
崔静嘉也没想到,自己为了保护自己而特地学习的招式,最后却用在帮别人身上了。
原本就紧张着,现在有个好的借口待在这屋子里,不用挖空心思想会不会出什么岔子,而且显然,经过这着,公主府的下人们定然会绷紧神经,长公主也定然不会让这侯府再出什么乱子。
一直待到傍晚,公主这才姗姗来迟,她脸上还带着和煦的笑容,身后跟了两个丫鬟,手中捧着几个木盒子,瞧着似乎装了什么贵重物品般。
“今日毁了你们几人这衣裳,随意特地准备了些小礼给你们,可不要推迟了。”
崔柔嘉吓了一跳,不过是个衣裳,却没想到长公主殿下还亲自接见,态度亲和,完全同她想的不一样。
这也有些太夸张了,她蹙着眉。
崔静嘉推辞道:“不过是一身衣服罢了,身上也没伤了,殿下已经给了我们衣裳,又怎么能要了您的礼。”
身边古桃玉也是附和道:“公主殿下还是收回去吧,我们这一身衣服即可。”
长公主捂着嘴笑了笑,冲着身边汤嬷嬷笑道:“我就说她们是个实诚的吧。”那汤嬷嬷笑着点头。
“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且放心收下吧,每个人都有。”长公主点点头,身后的丫鬟把木盒子就给捧着递给了崔静嘉她们面前。
这下子倒是不好推辞了,崔静嘉捧着那东西,虽然没有多重,可是也不相信真的如长公主说的那般是个不值钱的。
收了礼,长公主就让人把几人送上了马车。
崔惠音和崔柔嘉一辆马车,崔静嘉一辆,倒是分开了。
崔柔嘉坐上马车,没了长公主府的人,立刻就好奇的打开那盒子看了起来,是把精致的小钗,正是时下最流行的造型。
崔柔嘉眼前一亮,这东西果然算不上贵重,却也特别合人心意。
她对着崔惠音好奇道:“惠音姐姐是什么?”视线停在崔惠音手中的盒子上,眼神闪着好奇。
崔惠音手有些僵,想了想还是觉得依照长公主的性子,应该不会算不到这一步,想着还是把那盒子慢慢打开了。
里面放的是一串珊瑚手链,瞧着比崔柔嘉的要别致些。珊瑚手链也算是个稀罕物,比那玉钗要贵重些,却也不至于到夸张的地步。
崔柔嘉有些惊奇道:“这就是珊瑚手链吧,我还以为殿下送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呢,没想到还不一样。”她看过之后就放了回去。
珊瑚手链她那也有几串,是赵氏给她的。崔惠音也有,不过自然是没有崔柔嘉的多,只是一两串罢了。这珊瑚手链,崔柔嘉没有细看,所以没有发现,那珊瑚手链红绳串着的地方,有几颗红色透明的小珠子。
崔惠音看得心惊胆战,在崔柔嘉看完后,就把那盒子给关上了。那红色泛着透亮的珠子,该不会是血玉吧。她说不准,若真的是血玉的话,那这个珊瑚手链的价格就翻了几倍。
虽然就那么几颗,可是对她来说,却已经不菲了。崔惠音读懂了长公主的潜台词,捧着那盒子,凝眉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一边,崔静嘉和芸儿坐在马车上。
芸儿手里捧着那小盒子,有些紧张的问道:“姑娘,咱们要打开吗?”
崔静嘉点点头,早晚也要知道,就算是里面的东西贵重,此刻也不可能退回去了。
芸儿小心翼翼的掀开一角,然后打开了那盒子,饶是崔静嘉已经见惯了富贵,也被长公主的手笔给震住了。
一串个头相等,颜色蜜黄,中间白色相间的猫眼石手链出现在她视线里。
芸儿没见过这样的玉,不知这是个什么东西,有些摸不着头脑。
崔静嘉却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多么贵重的东西。这不是中原有的东西,她也是几年后才知道这么个东西,当时还是云闫欢手里带了一串。
是一个远方的国度来访时带来的宝贝,这个东西出产极少,所以赠给陛下的时候也没有几串。
只够几个人分,因为凌昔的身份是太子,所以云闫欢这个太子妃定然是有的。她听人说,这东西虽然现在瞧着并无特殊,可是若是放在阳光下,会仿佛间看到猫的眼睛。
那勾人心弦的神秘感和色泽,像是活物般的宝石,让所有得到它的人,为之一惊,更加赞不绝口,因为能看到猫的眼睛,所以被称为猫眼石。
长公主这东西,送的也太贵重了。就算是让她封口,也用不着用如此贵重的东西。
崔静嘉暗暗思量着,长公主这是何意。
那边,汤嬷嬷也有些不解,自家主子送给崔静嘉的礼物,显然要贵重于古桃玉的礼物。
她神色一动,最后还是揪着眉道:“殿下,您为何送那崔大姑娘,那极品猫眼石,那东西,您向来自己都舍不得戴的。”
长公主一叹,但是更多的却是淡然:“那物自然是我欣喜的,现在想来也不知那崔静嘉知不知那东西的价值,若是只当个普通的珠宝放着,恐怕我倒是被气出病来。”
汤嬷嬷也是心疼的道:“是啊,就算那崔大姑娘再多见识,也不可能瞧见那猫眼石。这东西可是花了多少心思才弄来的。”
长公主斜着眼瞥汤嬷嬷一样,摇头道:“就算没见过,依照我对她的观察,她定然知道这个东西不菲,只是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罢了。你可知,我看重她的是什么?”
汤嬷嬷沉默片刻,然后提道:“楚国公府的世子爷?”
“是也不是。”长公主摘下头上精致的发钗,缓缓道,“乐哥儿和楚国公府的世子爷走的太近了些,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你说我给这东西,重还是不重。”
汤嬷嬷有些迟疑,虽然说自家郡王的确和楚国公府的楚弈言走的近,可若是那楚世子没有那么看重崔静嘉不就白费了么。
“且看看吧,这崔静嘉若是个蠢笨的,那楚弈言定然是看不上的,若是真的看上了,那就当我是老眼昏花了。”长公主虽然这么说,可是早已经有了把握。
今日瞧了崔静嘉许久,她自然不会觉得自己眼光有差。说到底,她不过还是为了自己儿子谋划罢了。
依照秦子乐的身份,定然不会被那群皇子放过,自然会拢络,有了秦子乐,就相当于拥有了长公主的助力。捆绑上楚弈言这人,不过是长公主已经看出两个人交情不浅。
秦子乐虽然平日玩闹了些,却是个重感情的。虽然今日没有出现,可是听到自家妹妹生了病,不是也让人送了平日里兰儿最爱吃的点心么。
这秦子乐和楚弈言绑在一起,再加上她的分量。不论是谁,若是真有了这力量,倒是不可小觑了。
但,楚弈言和秦子乐哪一个又是轻易能拢络的,现在不过是个示好罢了,总归是不着急的。有一天楚弈言能够看到崔静嘉身边猫眼石就好。
她日子还久着呢,可以慢慢看着这权利更替。她能从这宫廷众姐妹中,斗着活了出来,嫁得也好,自然不会是等闲之辈。
今日的事情,倒是给她了提醒。她往日总是提防着朝堂后宫,却没料到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这等事,这府邸中的事情,看来还是要多花些心思才是。
*
烛光幽幽,夜晚静谧。屋子中只瞧见两个身影,婀娜多姿,光是那身影就已让人浮想联翩。
“今日,没瞧见崔静嘉的身影?”一女坐在榻上,烛光照不清她的脸,只听清婉的女声从口中发出。
那榻边站了一个女子,约莫十五岁,回答的十分恭敬:“那边传来的消息是这样的。”
“也就是说,计划也没有成功咯?”女子的声音似乎漫不经心,却又让人听得不敢放松。
那塌边的女子沉默片刻,回答道:“回主子,没有成功。”
没有目标,如何成功。
女子呵呵一笑,摸了摸自己手上那透亮青翠的玉镯,道:“也罢,总还有机会的。”
那榻边站着的女子显然有些疑惑,抬起头,望着自家主子,轻声问道:“小姐,公主殿下明明是要让那崔静嘉受到教训,您为何…”
她顿住不说,女子却是自发说了下去:“为何又要让人安排救了她?”
“是奴婢愚钝。”那女子一下猛地低下头,低垂着眼眸。
女子白玉的手若有所思撑着自己的下颚,然后轻轻的解释道:“你想的不过是这目前的处境罢了,无可厚非。可是,往深远些想,公主殿下可不能解决所有事情,若是那样,只需讨好她就可,何必花费那么多心思。”
烛火跳跃,映出女子姣好的容颜,赫然是许久未出现的云闫欢。
“决定这亲事的,可不是公主殿下。现在殿下谋求的是什么,你是知的。现在就得罪了那崔静嘉,日后再想要收了人心,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云闫欢嘴角含笑,眼底闪过精光和爱慕,那个男子,是她这生毕生的追求。所以若是谁在前面挡路,她定然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这绕弯路的事,没得好处,怎么能轻易做了。
“可是您得罪了公主殿下,在殿下那边,也该没了好印象。”那女婢道。
云闫欢半眯了眼,睨了她一眼:“初儿,我本念着你是个聪明的,可是今日,怎么觉得你蠢笨了不少。”
那女婢自知失言,抿着唇不语,眉尾有些倔强意味。
云闫欢一笑,道:“只是说你一句,你就不乐意了。不过,你到是关心则乱,所以还不如我这局中人清楚。若是殿下知道安阳让我做了些什么,定然不会仍由她去了。”
反倒在得知她阳奉阴违后,对她有好感。因为她懂得这大体,不会做些跳出他计划的事情。
初儿听完之后,立刻低声道:“初儿明白了。”
“那选秀也要开始了吧。”云闫欢把腿从那榻上放下,坐直了身体,这幅模样,倒显得端庄得体,怡然自得。
初儿眼底闪过暗光,抬起头道:“小姐总算是要熬出头了,这次必然会被选中成为安王妃。”
云闫欢手指一勾,轻轻道:“还是初儿嘴甜,知道我爱听些什么。姑母那边,也该收网了,去吧。给她下一个定心丸。”
“喏。”
云闫欢望着院子皎洁的月光,嘴角笑吟吟,马上她就要成为他的妻了,日后,定然会跟着他,站在这世间的最高处,同他看这江山。
……
这公主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瞒得了别人,却是瞒不到秦子乐的。
公主府,书房中。
听着自家公主娘不疾不缓的说着昨日发生的事情,秦子乐听完除了恶心,还有一丝忌讳。
“那人现在被关在哪了?”秦子乐阴着脸,沉声问道,同平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有些不一样,“可是被人安排的?”
长公主摇摇头,有些嫌恶道:“查明了,平日就有偷女子肚兜,还喜好偷窥那夫妻敦伦,也是偶然发现花园那处的恭房有一个小道,旁边有个小洞。色胆包天,第一次没被发现,这处就成了他来的常地了。”
秦子乐绷着脸,问道:“平日,妹妹会去那边吗?”
长公主一愣,随即摇头,后怕道:“那到没有,你妹妹她们平日不去那块,那儿反而是有些着急的丫鬟用了。这次也是因为在花园边,所以才会有人去吧。”
也只有站在那边上的人才会去。不过好在其他的恭房倒是没有这问题,听那清醒的婢女说,今日不过五、六人去了,这还算好。
就算明知这不关那些女子的事,可是长公主知道之后,心里却还是有了嫌隙。那些人家的女儿,已经是不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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