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
秦昊正儿八经对着那人躬身施礼。
国子监直讲,公乘双。
一众前排国子监学子再度诧异。
如今秦昊在大楚凶名赫赫,据说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但如今,却无视祭酒,而对一个小小国子监直讲如此恭敬客气。
而且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国子监直讲在国子监内实在是没有存在感,几乎是可有可无的人物。
不过转念再想,这直讲既然能和祭酒卢汉阙一同前来,看样子也并非表面上这么简单。
在马车内盘膝而坐,穿着灰色布袍的公乘双冲着秦昊微笑轻轻点头,“能否看在我的份上,不要为难他们?”
秦昊轻笑,“老师言重了,这里可是京都皇城,我哪里敢造次?”
“只要有理,在哪都能造次。”
公乘双说道。
这话,却是惹得一众学子极为不满。
有理又如何?
有理就能不顾尊卑国法?
他们再度对着秦昊怒目而视,连带着对公乘双这个邋遢老头都看不顺眼。
而卢汉阙却只是在旁边讪讪的笑。
“你们还不让开?”
随即他又冲着前面学子喝道。
“老师!”
有学子不满,“这秦昊乃是大恶不赦之人,有何脸面面见圣上?有何脸面只是请罪?他就该死在这!”
“就凭你们,也想逼死我?”
秦昊回头冷笑。
他可不是那些视名声比性命还重要的大儒,或是自认为浑身清骨风气的读书人。
就凭口水想让他死,简直可笑。
“那你也休想过去!”
那学子喊道。
“唉……”
公乘双在马车内轻轻摇头,瞥了眼卢汉阙。
卢汉阙神色复杂。
他一个助讲,平步青云登上祭酒位置,当然背后不可能没有推手。
而这个推手,正是当初做为燕国国学府的祭酒公乘双。
如今公乘双虽在国子监岌岌无名,但在八国纷争时,燕国学子风流横贯七国,皆是因为有他给燕国学子贯彻风骨。
可惜,在教育之道上,卢汉阙这个得意门生和公乘双并不是持有完全相同的见解。
两者谁也说服不了谁。
因燕国国灭,公乘双心灰意冷,索性让卢汉阙这个得意门生坐上自己原本该坐的位置。
只现在看来,卢汉阙的执教理念,显然和他预想的有些偏差。
这些国子监学子,风骨是有了。
却好似没有明事理、辩是非、知善恶的本事。
眼瞧着面前这些学子不愿意让开,卢汉阙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才好。
这种场面,对于他这个国子监祭酒而言,无疑相当尴尬。
秦昊又回过头来,冲着公乘双作揖了一礼,道:“回头再来拜会老师。”
他分别搂住朱菁英和秦采薇的腰,双腿猛地跺地,拔地而起。
继而在无数学子和官员的抬头惊骇目光下,往皇宫内直射而去。
就这些人,想要拦住他,无疑也是痴人说梦。
连城门楼上敲钟的钟鼓司宦官都看傻了眼。
自大楚立国这么些年以来,暗地里不说,但明面上绝对没有谁敢像是秦昊这样直闯皇城。
而皇城内,也瞬间有数道凌厉气机陡然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