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放树下,疑点重重,坏预感,编谎掩饰,百般刁难。
岳洋对颜卿很客气,专门请她吃了一顿早饭。他特地去征求徐大人的意见,让颜卿住进府衙里,方便办差。
饭桌上,颜卿简单地介绍完自己后,便向岳洋请求去案发现场查看。她依然谎称自己为经商之人,岳洋没有细问。
二人同去凶案现场的路上,“岳捕头,颜卿还有一事相求。接升暂时关在监牢里,可否派人去接他的奶奶和我的朋友呢?”颜卿低头问道,双手拱在胸前。
这事很有必要,冷硕那个家伙随意惯了,照顾老人家不是他的长处。反正徐大人同意自己住在府衙里,还有好几个房间空着呢。
岳洋笑着说道:“当然没问题了,我回去后,立刻让兄弟用轿子去接二人。颜兄弟,案子还要麻烦你侦破。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出来。”
颜卿急忙摇头,“不,岳捕头,我可不是向您敲诈勒索的绑匪呀!我知道,您以性命担保此案会破,我必当竭尽全力。”望向远处,一少女披麻戴孝,朝二人走来。
她见到岳洋后,不免悲痛欲绝,跪在地上嚎哭。“岳捕头,您可要为我那可怜的娘亲做主啊!父亲溺亡,她一人拉扯大我们姐妹三个,娘亲命苦啊。”又有两名年纪更小的女子奔过来。
“你快起来吧。这案子要水落石出了,你们先回家去。”岳洋无奈地把她扶起来,吩咐她的两个妹妹好好照顾她。
那两个女子也哭得梨花带雨,仍然拼尽力气,这才将她们的姐姐从地面拉起来。
岳洋指着前方的一棵枯树说:“那三名女子的娘亲,就是在这里被人发现的。我也很纳闷,一名乡下的农妇而已,平时不会招惹别人,更不至于被人割喉。”
二人走近那棵树,颜卿蹲下身子,却发现了一件怪事。“这树是不是被移动过呢?泥土有松散的迹象。”
此番话让岳洋惊诧不已,“不可能,之前受害者就是躺在树下的。如果有情况的话,我和弟兄们就一定会察觉的。”他也弯下腰细看,果然被移动过。
“对了,这里是案发现场,为何没有捕快在此呢?”颜卿抬头仰望,微风徐来,干枯的叶子落到地面。她颇为好奇,人命案子非同小可,在没有定案之前,就该保护好现场。
岳洋露出为难的样子,“徐大人说他的府邸人少,那个真凶胆大妄为,可能会对他下手。我们去捉拿接升的时候,还是从他那里调派捕快的。”
这个徐秦就是心口不一的伪君子,为民做主的父母官还好意思说出口。有朝一日,百姓的唾沫定要把他淹死不可。
有谁会闲得无聊来挖树呢?颜卿脑中闪过一个猜测,心里一惊,立即往回走。“岳捕头,那个见过接升的目击证人在哪儿?我们马上回去,叫人来挖这棵树。”她的语气强烈,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个醉汉估计在家睡觉呢。他昨天上午刚来过县衙,身上还残留着酒味,人倒是很清醒。”岳洋不慌不忙地说着,他也加快脚步,跟着颜卿。
地瓜还没烤熟,冷硕等得不耐烦,不时朝门口张望。他摸一摸自己扁下去的肚子,饿到一定程度,就没知觉了。
“小升,你在哪儿啊?”他听到这喊声,立即蹦起来。糟糕了,奶奶已经醒过来,对,冷静啊。
冷硕生硬地说道:“奶奶,接升和颜卿去看皮影戏了。两个人把我丢在这里,真是可恶。”在老人家面前,说谎好难。
“喔,小升那孩子除了读书,就爱看皮影戏。他前几天,还去过皮影镇呢,估计着迷了哟。”老奶奶慈祥的笑容让他更加难过,总不能直截了当地说出事实吧。
善意的谎言也会像滚雪球一样,最后知道真相也很痛苦。“您说得对,颜卿也迷上了那个东西。二人恐怕晚上才回来呢,我去看看地瓜有没有烤熟。”冷硕说完话,便借机溜开。
“每次他看完皮影戏回来,身上就有一股羊骚味。我问他,这孩子就是不说。”老奶奶抱怨道,孙子大了,不听管教。
羊骚味?这三个字吸引了冷硕的注意力。好端端的,接升怎么和羊扯到一块了?咦,指不定这就是一个重要的线索。
老奶奶还在继续聊着她的孙子,冷硕就两眼失神,暗自发呆。他在心里絮叨:慕容果,我望眼欲穿,一丁点消息都没有。
康庆王府的柴房里,小风呼呼地吹着,她冷不丁地打个哈欠。门突然被推开,光有点刺眼。一人衣着光鲜,脸色红润,正在俯视着她。
“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起来干活,王府不养闲人。我来告诉你一声,本王大发慈悲,给这里的下人放了几天假。”贺兰曦傲慢的语气让她很不舒服。
他看到小麻雀那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别提多高兴了。无赖女,原本要对你好点,但是为了防止你继续去骗人,就要狠一点。
小麻雀蜷缩在墙角,她觉得身子好僵硬。她势必要为自己争口气,扶着墙面,艰难起身。“小王爷,奴婢这就去干活。我不是您,含着金钥匙出身,娇贵得和个姑娘一样。”
现在这世上除了皇兄,还没人有资格批评自己。贺兰曦轻蔑地说:“你这么做,是不是想成为我的王妃呢?你以为这样,我就觉得你很与众不同。然后呢,在你的刺激下,冲动地把你娶回家。”
自恋成魔了吧,切,不就是样子好看一点吗?“我好幸运,谢谢您。今日我亲眼所见,白日做梦竟是您现在这副模样。”小麻雀故意凑上前,稀奇地盯着他,还不停地点头。
“是吗?小麻雀,接下来的这几天辛苦你了,挑水和劈柴都是小事。我相信你,继续努力。本王会一直留在你旁边的,我最喜欢看人笑话。”贺兰曦认为自己占了上风,沾沾自喜。
有意思吗?这人无比地幼稚,好歹是个王爷,和我这么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子计较。“恭送王爷,奴婢要干活了。”小麻雀伸个懒腰,使出全身的力气,咬着牙把他推到门外。
哼,自己还不想来呢,不分尊卑的臭丫头。“本王刚吃完早饭,好饱啊。做人烦恼多,只好出去散步,消化一下喽。”贺兰曦撂下气人的话语,就迈着轻快的小碎步离开了。
笛声绕在耳边,小麻雀出去一看,房顶上趴着一人。“你回去告诉他,我心中自有安排,不准他动手。万一贺兰曦有半分差错,我就要他人头落地。”
望着这阴沉的面孔,房顶上的人心里寒气直冒。“是,殿下。”那人转瞬消失,轻功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