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中,我突然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纱帐,而我躺在床上。抬眼望去,我立即从记忆中找到了这个地方,这里是怡红院,我曾在这间屋子里休息过。
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正跟皇上说话,皇上要轩辕逸的所有产业,我不想给,然后,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事情已经解决了吗?否则我怎么会在怡红院?怎么解决的?难道真的是把所有产业全都给皇上了吗?
轩辕逸?轩辕逸?轩辕逸?我叫了半天没反应。轩辕逸去哪里了?为什么叫半天都不出来?
“水青,水青。”我尝试叫轩辕水青,也没反应。
人都上哪里去了?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都出来啊,我一个人害怕。
到底发生了什么?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我是怎么回到怡红院的?意图谋反的事情究竟解决了没有?皇上是不是真的把我们给放了?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夫人,你醒了?”轩辕水青的声音。
“水青?水青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不是在天牢里吗?我不是被皇上带走了吗?怎么现在在怡红院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水青你告诉我。”
“夫人,这个,”轩辕水青一脸无奈的看着我。“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夫人不必担忧。夫人饿了吧?!水青去让厨房给夫人做点吃的送来。”
“水青,你不要瞒我,你告诉我,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解决的?我记得当时皇上要我拿轩辕家的产业来换我不肯,跟着怎么样了?我们现在是不是没事了?轩辕家的产业还在不在?我们现在还活着,是不是你家公子用全部产业换回来的?”我一连串的问题让轩辕水青皱起了眉头。
轩辕水青没有说话,眉头紧缩,仿佛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许久许久以后,轩辕水青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仿佛什么事情下定了决心一样。
“是的,用轩辕家的全部产业,就连夫人之前住过的那间宅子,全部都无偿的交给了皇上,以此换回轩辕家共计两百零八号人的性命,现在除了这间怡红院,我们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
刹那间,仿佛晴天一道霹雳瞬间击中了我,我呆住了。怎么会这样?全部,所有的产业,甚至连住的房子,都没有了。这是什么概念,一无所有,什么都没了,轩辕逸的一切,所有的,一切的一切,全都没有了。而这,全都是因我而起,全都是我害的。我真是个白痴,我究竟干了什么蠢事?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愚蠢,在现代是这样,穿越到古代还是这样。好好的一副牌,被我打到这么烂,害了自己还害了别人。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才能弥补这一切?
我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突然间悲从中来,胸口憋闷到几乎无法呼吸,我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已经开始痛了,我伸出手,握拳使劲捶着胸口,企图把这口浊气赶走。
“夫人,夫人,夫人,你怎么了?夫人,你要保重身体。”轩辕水青似乎吓坏了,迅速搀扶着我,伸手轻拍我的背,替我顺气。
“水青,我对不起你家公子。”我再也忍不住了,大颗大颗的眼泪哗啦哗啦流了下来。
“夫人不必自责,公子说钱财乃身外之物,用这些钱换回我们轩辕家两百零八号人的性命,我们不亏。公子还说,这大概是我们轩辕家的劫数,就算没有夫人这件事,也会因为其他事情发生。虽然家产没有了,但我们还在,只要人还在,就什么都能回来。请夫人不要难过,保重身体要紧。”
“水青你不必安慰我,全都是我的错,我知道全都是我的错,我就是个扫把星,走到哪里就把灾难带到哪里。我在我的世界就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好,什么都是一团糟,事业一团糟,生活一团糟,感情一团糟。说话做事从来不经过大脑,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懂得三思而后行。平时为人又傻又笨,从来不懂得带眼识人,别人说两句好听的,立即就把人家当成是知己一般,反反复复被人骗,被人整,却又不懂得汲取教训,什么时候都是敢怒不敢言,像个柿子一样被人随意捏扁搓圆。敏感又容易受伤,除了怨天尤人,暗自神伤外,什么都不懂得做。你说像我这样的人除了带给别人无尽的麻烦外,还有什么用?”
我不顾一切的爬在轩辕水青肩上拼命大哭起来,轩辕水青呆了呆,没有说话,尔后轻抚着我的背,任由我肆意的宣泄眼泪。
许久许久之后,我哭累了,抽泣着离开轩辕水青的肩膀,还是好难受,好憋屈,好希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夫人,你不要太难过了,虽然水青认识夫人才不过十余日,但水青看的出来夫人是一个极其重情重义的良善之人,想来夫人该是遇人不淑,才受尽委屈,但夫人不必难过,凡事自有天定,相信上天定会垂怜夫人,不会让夫人白受苦楚。”
轩辕水青尽力安慰着我,但他越是这样说,我越是感到难过,老天爷什么时候垂怜过我呢?又什么时候才肯垂怜我呢?不是说做好事会有好报吗?我这一辈子没干过什么坏事,一直尽力在做好事,但为什么总是没有好报呢?反而一次又一次被人骗被人整。以前我常常问自己,难道是上辈了干了太多的坏事,所以这辈子才会受这种苦吗?而现在我只想问,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不成为别人的累赘?才能不让别人受我拖累?有什么冲我来,让别人跟着我受罪算什么?
“水青,你家公子呢?为什么我怎么叫他都不肯出来?”
“水青不知。”
“水青,既然皇上要把轩辕家的所有产业都收走,为什么独独留下这怡红院?”
“水青不知,也许因为是青楼的缘故,皇上收走也不好处置。”
“水青,我还是好难过。”
“什么人?”水青突然一声暴喝,跳了起来,冲向外屋。
门边,清涟捂着嘴,双眼饱含泪水,一脸惊恐的看着我。下一刻,水青已经伸手抓住了清涟的脖子,只要稍一用力,清涟的脖子就会断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