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婉瞧着空荡荡的座位,桌上虽然摆着茶,却不像有人喝的样子,遂道,“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蔡宁宁拧了拧眉头,“不应该啊……”
她刚才明明见着有人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王清婉看她一脸纠结,又道,“看来这熟人对你挺重要。”
不然她也不会如此在意。
“是。”
蔡宁宁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她是我在海棠县遇到的一位夫人,于我有恩。”
她回来后,无比庆幸当初和南蓁搭话,约她赏花。
虽说自己并非抱着功利之心,可对方确也阴差阳错地救了她。
兜兜转转,也只能用“缘分”二字概括。
“你在海棠县那几日究竟是怎么了,”王清婉不由得奇道,“总觉得你回来之后变得不一样了。”
从前只觉得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妹妹,现在瞬间感觉成熟了许多。
王清婉之前也有过这样的转变,是在落水被救起来之后。
蔡宁宁打着哈哈含糊了过去,“嗐,那个时候我负气离家出走,到海棠县人生地不熟的,遇到好心人稍微帮衬一下,自然会记许久。”
“确实是这个道理。”
王清婉被说服了,也不再纠结此事。
她拉着蔡宁宁往另一家首饰铺子走,“爹今天给我布置了任务,还得去检查柳街的那个店的营收情况,你陪我走一遭吧。”
蔡宁宁顺着她的力道往前,还不忘扭头说,“那你要管饭啊,我现在都快饿扁了。”
“放心,少不了你吃的,”王清婉说道,“我已经让人去归来酒楼定好了菜,一会儿就送去柳街,咱们在那儿用饭。”
“那敢情好。”
……
茶馆二楼,竹帘微动。
南蓁见两人走远了,才重新回到位置上。
现在还不到见面的时候,暂且避着些吧。
她扫了眼长街,并无异样。
每个人都干着手头的事,一片祥和。
邻近午时,南蓁才起身离开茶馆,一路走回红尘客栈。
彼时,萧容溪已经回来了。
他听出了门外的脚步声,准备去开门,南蓁恰好此时伸手往里推,相向而行,萧容溪直接搂住了她,将她带进房间。
“去哪儿了?”男人的低语在耳畔响起,嗓音蛊惑。
热气喷洒在一侧,南蓁忍不住歪头,“出去走了走。”
她不愿意说的事情,萧容溪从不深究,只扶着人的腰往里走。
“难怪回来这么久都不见你。”
南蓁笑了笑,“今日上街,我看到蔡宁宁了。”
萧容溪并不意外。
彭城虽大,可休闲玩乐的地方就这么些,碰上很正常。
“你们说话了?”
“那倒没有,”南蓁摇头,“我避开了。她和王清婉在一块儿,王清婉在京城的时候见过我,说不定会认出来。”
那个时候,她和卫燕一起赴局,没没交流,但双方有过短暂的目光交汇。
萧容溪这边的计划还不甚明晰,她若被人认出来,恐惹来麻烦。
“嗯,这倒是,”萧容溪点点头,片刻后又道,“王家和蔡家走得近,且都对赵家没什么好感,说不定日后还真有能用得上他们的地方。”
南蓁笑了笑,“到时候再去拜访也不迟。对了,我们今夜还去燕雀楼吗?”
“先缓一缓吧,观察几天再说。”
叶靖远的事情还没有眉目,暗卫找不到缘由,便只能另想办法了。
如果那位思思姑娘信得过的话,倒可以从她那儿打听些消息。
萧容溪想着想着,便顺道问了出来。
南蓁也不好说此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只能摇头,“不确定。”
她救了思思,让人帮些小忙没问题,可若是麻烦她打探叶靖远的消息,还得斟酌一下。
南蓁和萧容溪不能向思思表明身份,她何苦为了两个萍水相逢的人得罪都督。
要知道,这件事如若被叶靖远发现,思思定会被抓起来严刑拷问。
人性本就经不起考验,更何况是在死生面前?
“那就先别问了,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了叩门声。
紧接着,俞怀山的声音响起,“公子,夫人,午饭时间到了,楼下已经摆好饭桌了。”
“知道了。”
萧容溪扬声应下,对南蓁道,“走吧,先吃饭。”
大堂里用饭的客人稀稀拉拉,飞流进来的时候,一眼便看到了左侧的三人。
他走过去,略微拱手,还没等开口,便听萧容溪道,“坐下吧,边吃边说。”
“是。”
飞流端起饭碗,认真地吃了两口,才说,“公子,刚得到一个消息,过几日是赵家老太爷八十大寿,赵家预备大设宴席。”
萧容溪正在给南蓁夹菜,闻言一顿,很快又继续道,“地锅鸡是彭城特色菜,你尝尝。”
“……”南蓁嘴里还有东西,一时没说话。
须臾,萧容溪才问,“都邀请了哪些人?”
“彭城几个大家族都收到了帖子,包括王家和蔡家。都督府也接了帖子,但并没有给出明确的说法。”
公务繁忙,叶靖远不一定会去。
但赵家,萧容溪感兴趣得很。
这次寿宴,若能光明正大地进去一瞧,想必会有收获。
“飞流,有没有办法弄来一张帖子?”
飞流想了想,“帖子倒是不难弄到,不过我们没有合适的身份。
这两日看下来,赵家对进出之人把控极严,邀请的都是经常打照面的人,假身份有暴露的风险。”
到时候再想混进去,就不容易了。
说不定还会打草惊蛇。
萧容溪默了片刻,“寿宴具体是什么时候?”
“三日后。”
萧容溪点点头,没再说话。
饭后,几人回房间小憩。
夏日渐深,不知不觉就会睡过头。
南蓁醒来的时候,萧容溪已经坐在桌边处理事情了。
她走过去,挪了挪凳子,坐在他旁边,将头靠在男人肩上,就着他的手看着信上的内容。
“看样子,林玦那边推进还挺顺利的?”
“嗯,”萧容溪应道,“都准备就绪,可以开工了。他传了信进宫,张典看完后把信递了过来。”
就是手上这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