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飞快流逝，马丽丽却没有一点动静。
潘言探头往马丽丽脸前一看，发现她眼神迷离，脸颊泛红，整个人就像喝醉了似的。
“坏了，她不会就吃这一套吧？”潘言心想。
“快醒醒，天亮了。”潘言用右手食指轻轻弹了一下马丽丽的脑门。
马丽丽一把推开潘言，猛地站起身来。
“你你你……”马丽丽突然变成了一个复读机。
潘言也跟着复读：“我我我……我怎么了？”
马丽丽转身背对着潘言，说道：“你比以前男人多了。”
按照这个情节发展，潘言觉得接下来自己应该直接从马丽丽的背后紧紧抱住她，然后咬着她的耳朵说道：
“小宝贝，其实我还有更男人的时候，你要不要见识一下？”
可惜出租车司机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上车以后，两人一起坐在后座，马丽丽一言不发地扭过头去，潘言不知道她是睡着了，还是在看车窗外的风景。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出租车司机救场似的问了一句：“小两口吵架了？”
马丽丽依旧没有回头，而是偷偷踢了潘言一脚，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啊……对，我们闹了点小矛盾。”潘言接话道。
“我这个月载过二十几对像你们这样的情侣了，都是你们大学的，女生一上车就开始生闷气，其实男生哄一下就好了，可非要憋着不说话……”
马丽丽开口问道：“那后来呢？就没一个人愿意哄一下吗？”
司机坏笑一声道：“后来，他们就在商业街旁边的快捷酒店门口下车了。”
马丽丽瞬间沉默。
潘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车到达商业街后，马丽丽迅速打开车门下车，潘言则掏出手机给司机结账。
“小伙子，你怎么还不紧不慢的？再不赶紧追，你女朋友就没影了。”司机提醒道。
潘言刚把账结清，扭头一看，马丽丽已经走远了，他向司机道谢后，慌忙跳下车，朝马丽丽追去。
“走这么快干嘛？”潘言追上马丽丽问道。
“你管我呢，我想走多快就走多快。”马丽丽继续加快脚步。
“我又怎么惹你不高兴了？”潘言继续追上，和她并肩而行。
“你自己心里清楚。”
潘言想了一下，马丽丽要么是发现他偷看聊天记录的事了，要么是埋怨他不抓住机会，更进一步。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最佳的解决方式都是直接向马丽丽表白，一番甜言蜜语轰炸，再多买几把“雨伞”，今晚就不需要回学校了。
可是潘言并不敢这么做，因为有秦语这个不稳定因素在，一旦他和别的女生有什么实质性进展，天晓得秦语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除非他直接向马丽丽坦白一切，否则一旦马丽丽知道了他和秦语的关系，肯定会和他彻底决裂，两人从此形同陌路。
潘言看了一眼走在他身边，还在生闷气的马丽丽，心想：“如果我把一切都告诉她，她真的能理解并接受我吗？”
潘言不敢赌，即使是最亲的父母，他也不敢将实情告诉他们，从获得“妖气”的那一刻开始，他和他们就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只有像秦语这样的“除妖师”，才和他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哎呀，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嘛。”潘言一把拉住马丽丽。
他决定采取万能的哄女生方式，那就是无论发生什么，第一时间先道歉。
马丽丽甩开潘言的手，问道：“错哪了？”
“不该偷看你聊天。”
“还有呢？”
“不该在你不高兴的时候捉弄你。”
“还有呢？”
“还有……”潘言灵机一动，“不该让你请我吃饭，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今晚这顿我请。”
马丽丽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一些：“不够。”
“那你说，还要我做什么？”
“我刚刚答应了你一个要求，你必须还我一个要求才行。”
“好，你说吧。”
马丽丽挑眉道：“吃完饭我再告诉你，现在先去逛街。”
潘言在心里松了口气：“逛街别让我买单就行。”
陪女生逛街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明明刚经历了两个小时的训练，可马丽丽一点疲态都没有，反而像打了鸡血一样，到处乱窜。
潘言只好跟着马丽丽东奔西跑，好在商业街的人很多，其中不乏带着负面情绪的人，他边走边吸取情绪，才终于坚持到了最后。
当然，他也顺路确认了马丽丽想要的东西——价格2999元的淡黄色呢子大衣。
其实按马丽丽的家境来说，她想买下这件大衣是很轻松的事情，只不过她一向节俭，除了生活必需品以外，潘言很少见她在别的东西上乱花钱。
两人在商业街逛了半天，马丽丽都是只看不买。
这也正好给了潘言机会，开学以来，他一共帮林超分手了十五位女朋友，刚好赚了3000元的辛苦费。
如果换作别人，哪怕是秦语，潘言都舍不得花这个钱，但马丽丽不同，潘言自认欠马丽丽一个大人情。
因为一年前的这个时候，他刚获得“妖气”出院，每天忙着到处搜集负面情绪，本来答应好的陪马丽丽一起过十八岁生日，他都给忘了。
虽然事后马丽丽没有责怪他，但他连续好几天都从马丽丽的身上感受到伤心和委屈的情绪。
所以他才决定在今年马丽丽十九岁生日时，为她补上这个遗憾。
潘言一时也分不清楚，他对马丽丽究竟是喜欢多一点，还是愧疚多一点。
他对马丽丽的占有欲，究竟是拿她当真爱，还是拿她当备胎。
想着想着，他已经跟马丽丽走进了一家小面馆里。
看清楚店内的简单布置和墙上的价目表后，潘言心里一暖。
马丽丽挑了一个靠窗的桌位坐下，拿起桌子上的菜单看了看，说道：“潘言，我要一碗牛肉面，你要什么？”
潘言坐到马丽丽的对面，老板紧跟着凑了上来。
“两位要吃点什么？”
“两碗牛肉面，”潘言看向马丽丽，“要不要再加个凉菜或者来瓶饮料？”
马丽丽摇头，潘言笑了一下，对老板说道：“就要两碗牛肉面吧。”
话音刚落，马丽丽突然叫了一声：
“潘言，你快看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