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厢的气氛一下子拉到最低。
正当陪酒的人不知所措时经理推开门赔笑向孙悦跟元子道歉,转头训斥着离开包厢的路明白。
经理道完歉立马出去追上路明白的背影,怒斥道:“路明白!你给我站住!”
路明白果然真的定在原地。
经理见他还算听话,怒气消减一半,仍然保持着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冲上来:
“进去跟人家好好道歉,这可是一次麻雀变凤凰的机会,你不想要底下大把人争得头破血流都抢不到!”
路明白睨了他一眼,嘴角微勾:“钱太少了。”
对方只有点小钱,亏本买卖。
经理一副头痛又无可奈何的样子,连连指着路明白的脸咬牙:“钱钱钱,你的嘴边除了钱还有没有将心思放在工作上?以工作为优先,其他的事情放到后面。万事开头难,只要熬过你就不会觉得亏了。”
路明白:“我不谈钱我来你这里干嘛?耍着玩啊?”
经理恨不得当场解聘路明白,但又想到对方是旗下流量大的招牌主播又只能恨在心里捧在手中。
路明白回到包厢时除了坐在卡座上的女人,其他人都已经离开。
“坐。”孙悦亲自给对方倒了一杯新开封的香槟。
路明白先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是个有底线的男人。”
“底线在我这里相当于我跟你说我不会利用男人的感情。”孙悦推给他桌上的香槟。
路明白接过那杯香槟,对孙悦还是有些警惕。
“还是不给我面子吗?”孙悦笑里藏刀。
路明白也没有听见阿玛提醒自己,于是浅浅品尝几口,但孙悦却总是将喝少的酒水装满。
酒过三巡,孙悦看着对方坐着笔直的身体,顺手再给对方续满酒,借着对方看不见的角度丢进一粒白色颗粒融入酒杯。
路明白刚端起装满的香槟,身边的阿玛忽然出声:
“别喝,有东西。”
路明白一愣,看着香槟涌上的气泡迟迟没有饮入口中。
“怎么了?醉了?”孙悦看见对方突然停止的动作,猜测估计是对方的死神在帮助路明白。
路明白眼眸明暗交融,一丝凶光从眼底闪过,他轻轻放下手中的香槟欠笑。
这个女人居然敢对自己下药。
“有点头晕,缓一下就好。”路明白双手肘部撑在分开的大腿,微微俯身盯着酒杯中的气泡,“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
孙悦心想对方估计是对自己起了杀意,正在套着自己的名字。
“我姓闻,你叫我闻小姐就好。”孙悦伸出手腕一截白皙的皮肤,白色科技感的手表正在不停转动着秒针。
“闻小姐?我向之前顶撞您的言论道歉,不知道您之前的想法还能当真。”
“自然是可以的。”
路明白心中叫好,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发展。
他迟疑了一会儿,又问:“那么,既然是那种关系,我这个人比较缺乏安全感,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孙悦眼也也不眨盯着手表上的指针,撩起眼皮望去对方真挚的眼睛。
“关于我的名字吗?啊这个啊……我以为,你的死神会帮助你得到我的名字。”
“什么?”
路明白说完这句疑问,只感觉全身像是失去了力气,连带视觉都开始变得模糊不清。他难以置信盯着桌面上那杯无人动弹的香槟,眼眸子蓦然瞪大:“你,你什么时候……”
孙悦放下手臂,右手端起自己身边的杯子,指尖围绕着杯口旋转一圈。
早在路明白进来前,元子丢给孙悦一包服用失去意识的粉末。
“完事了打电话给我。”元子任由美人众星拱月,抛给孙悦一个耐人寻味的笑容离开包厢。
孙悦将粉末涂在留给路明白的杯子口,等倒上香槟完全隐匿在杯中。
路明白这个人有疑心,在他没来之前开封的酒都不会喝,只有当着他的面以及自己也喝进的酒水才敢稍微触碰一点,加上还有个看不见的死神暗中帮助他,若是当着对方死神的面作出任何小动作都会被揭穿,因此不能将下药时机选在喝酒的过程。
酒不能选,只能在杯子动手。
看着已经撑不住倒在卡座蜷缩的路明白,孙悦起身凑过去,原本蜷缩的男人却突然反手为攻,勾臂撂倒靠近的孙悦!
“砰——”
桌面上的酒与杯全部摔碎在干净的地面。
孙悦倒在一地碎破璃,抽嘶一声。没想到对方中了药还能爆发如此强劲的力量,是药效还不够吗?
脖子的收紧和窒息在一点点加重。
孙悦余角瞥见掉在地上的烟灰缸,饱足力气去够住手中狠狠砸向对方的太阳穴!
“咚——”
路明白吃痛间减弱手上的力度,头昏脑胀中只见又一物砸向自己的脑袋!
“乓呤——”
酒水与玻璃碎成满地的狼藉混乱。
孙悦随手往后一丢手中的碎酒瓶,起身整理自身凌乱的衣着,回看对面的路明白已经失去意识倒在酒渍中昏迷不醒。
站在一旁的阿玛收敛了嘴角的笑意,淡淡抬手,一本黑色死亡笔记凭空出现在掌心。
孙悦此时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来临,只能凭借着琉克犯了老毛病的笑声停止扒光路明白的动作。
高举双手在头顶两侧,眼睛环顾四周动静,“首先,我并没有打算做出伤害路明白的意思,其次,我只是想要见你,路明白的死神。”
琉克的笑声减小,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情给孙悦煽风点火,“悦,死神是不能因为救人而动用死亡笔记的,所以你大可放心动手。”
孙悦有了琉克这句话,翻找着路明白身上有没有关于死亡笔记的纸张。
很显然,路明白并没有习惯带着关于死亡笔记的东西出行,哪怕是一条小小的纸条。
可恶!
到头来还是白费一场功夫。
孙悦找遍路明白全身上下,确定了对方真的没带一点碎纸。
既然如此……
“唰!”
孙悦抽出插在水果盘的尖刀抵住在路明白的颈动脉,眼睛扫过整个包厢——
正站在孙悦背后的阿玛手捧着死亡笔记,另一手执笔,漂亮柔和的眼眸此时失去了所有的暖色,一片冰冷。
孙悦头顶的名字一大一小浮动着,如同主人不安分的性子。
孙悦将刀靠近路明白的脖子,冷声:“我只是想要看见您,乐于帮助的死神。”
如果刚才路明白在端起那杯下了药的香槟没有停下,以及琉克的笑声没有发生,孙悦也根本不会孤独一掷去做这种事。
“我并不打算要路明白的性命,否则也不会一直跟您说话。”
孙悦屏息,几分钟过去仍然是寂静无声。
难道自己赌错了。
孙悦心底一沉,收紧手中的尖刀,准备松开手,余光却看见路明白的口袋凭空出现一角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