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说若是有一天我们都老了,出门的时候会不会就是这样互相搀扶着,而后,同这些人一样,晃荡了一天,又回到住处。”
她不是白绫仙宫的宫主,不是江湖闻风则惧的白绫仙子。而他也不是大雍的聿王殿下,不是守护万千人民,肩负山河的战神。
他们不过是许多普普通通的夫妻中的一对。
“小绫儿,你若真嫁我,那我会尽量老德慢一点,到时候,你走不动了,我背着你走。”
他还要死在她的后头,这样她就不会因为被留下而孤独落寞,伤心难过,他舍不得。
“夫君你酒醒了吗?”
“醒了,夫人的药很有用。”
“那你背我吧。”
“嗯?”
“你背我吧。”白绫不厌其烦的,又重复了一次。
商聿笑笑,弯下腰来,看她,“上来,夫君背着你走。”
白绫低头,看见了商满眼的纵容,她眉眼弯弯,爬到商聿背上。商聿直起身子,双手往后伸,托着她,以免她掉下来。
白绫也伸手环住商聿的脖子,脑袋靠在商聿的肩上。
“商聿,你是第六个背过我的人,是第四个背过我的男人。”
“嗯?”商聿托着白绫的手紧了紧,眸中布满了危险,“夫人说,为夫是背过你的第四个男人。”
所以前三个男人都是谁?
商聿醋了,为什么他不是第一个?
白绫掰着手指头,“一个是我的娘亲,我小的时候,她就常背着我。一个是我的姑姑,姑姑最喜欢我了,小时候就总爱逗我玩。”
商聿埋着头走。
“啊!”白绫锤了商聿一下,“你干嘛啊。”
商聿颠了白绫一下,吓到她了。
“为夫想听听除了为夫,还有哪些臭男人背过你。”商聿恶狠狠的说。
“这个啊……”
“快说!”商聿又颠了一下。
白绫笑着抱紧商聿的脖子,“我爹爹的醋你也吃?”
“还有两个。”
“嗯,其中一个是我的师父,我师父哎,夫君也会吃醋的吗?”
“还有一个。”
这个白绫就有些心虚了。
“说吧,夫人。”他倒是要看看,除了父亲师父,还有谁能有正当的理由背她。
“这个,我其实不大记得了,只隐约记得是一个哥哥。”
“哥哥,嗯?”
白绫把脸埋在商聿背上,不说话了。
“以后只能让我背着,别的臭男人,想都不许想。”
“也只能让你背着了。”白绫回。
商聿一下就心疼了,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小王妃的父亲母亲没了,师父也走了,她身边好像没谁可以亲近的了。
“小绫儿,你还有我,以后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你说了,我信了,夫君要记得。”若他骗她,负她,她真的会持剑杀了他的。
“嗯,我会一直记得。”商聿承诺。
有时候,山盟海誓到了耳里,最动听了。
可总是有人忘了,即便自己始终都记得那一个方向,也会有世事无常,沧海变桑田,没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
姝娴山庄。
昨夜喝醉的人不只一人两人。
燕渡醉了,宿醉的结果是头痛还有醉酒的时候做的糊涂事。
“云娘,选一个良辰吉日,我正式迎你进门。”
先前云娘说是他的妾,其实两人之间的关系并无实质上的变化。
云娘是风月场所的老手,她妖娆妩媚,迷惑了多少男人,但她实实在在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姑娘。她把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燕渡,燕渡没法不为她负责。
“领主,我听你的安排。”
“抱歉,昨晚是我孟浪了。”
他分明记得,他看见的人是千寻歌谁知道一觉醒来,身边的人是云娘,说不清是失落还是别的什么。
心里好像已经空了一片,燕渡揉了揉眉心。
“领主我出去吩咐下人给你煮一碗醒酒汤。”
燕渡摆摆手,见云娘衣衫凌乱不整,就准备出去,又嘱咐了一句。
“把衣裳穿好。”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云娘往日里衣着暴露大胆,也就罢了,但现在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云娘捂嘴,呵呵呵的笑着,“是,领主,都听你的。”
云娘把衣裳整理好,这是燕渡的屋子,没有她的衣裳。云娘眼珠子转了转,随手拿起燕渡的外袍披在伸手,扭着水蛇一样的细腰出了房门。
她先是细致的将房门掩好,然后一步一步走门外的人。
“这不是寻歌姑娘嘛,寻歌姑娘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可以代寻歌姑娘转告给领主的。”云娘靠近千寻歌,“领主现在累得很,恐怕寻歌姑娘要白跑一趟了。”
千寻歌目不斜视,但云娘凑得这样近,她不可避免的看到了云娘肩上、锁骨上若隐若现的痕迹。
千寻歌后退了一大步,“那我就不进去了,麻烦云夫人转告领主一声,把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撤回来吧。”
他答应了帮她找人,到现在连个消息都没有,也不知他到底尽心了还是没尽心。
“哦,寻歌姑娘的妹妹找到了?”
“没有。”
千寻歌是有些担心的,她不太确定,梦梦是故意离开姝娴山庄,还是因为别的原因。但她确定,她家的小公主目前是安全的。
白绫仙宫有人传信给她,说她的妹妹现在正在白绫仙宫,一切安好。她知道的,白绫仙子和梦梦同出师门,白绫仙子是梦梦的师姐,有她看着,她稍微放心些。
“那寻歌姑娘是有她的行踪了?”
“是,所以劳烦云夫人和领主了,我的妹妹现在很安全,云夫人和领主也可以把派出去的人唤回来了。”
“行吧,我知道了,我会转告领主的。”
“多谢云夫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寻歌先退下了。”
云娘点头,“寻歌姑娘慢走。”
千寻歌转身,从始至终都没看那禁闭着的房门一眼。
云娘看着千寻歌毅然决然的背影,若有所思。
“千寻歌,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吗?”
云娘把醒酒汤端过来的时候,燕渡已经起身了。
他端起那汤,喝了一口,道:“不错。”
“那领主多喝一些,这汤用以解酒,极好。”
燕渡又连喝了几口,不经意的问:“寻歌来过了?”
都是习武之人,门外的动静自然瞒不过燕渡的耳朵,只他耳力再好,也只听了个大概。
“她有什么事吗?”都过来了,却不进门。
燕渡眼底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她只说她不找她妹妹了,让领主把先前派出去的人叫回来。”
“哐当。”
燕渡把碗重重一放,“她除了说这个,就没说些别的?”
谁关心她要不要找她的妹妹。
“领主。”云娘试探道,“还要说些别的吗?可寻歌姑娘除了这个,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啊。”
“罢了。”燕渡压了几下太阳穴,“随她去吧。”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的关系竟已疏离至此了。
“领主头还是疼得厉害?”
燕渡点头。
“那我给领主揉揉吧。”
柔若无骨的手指抚上燕渡的胸口,游移着到了燕渡的太阳穴。
云娘揉了一盏茶的功夫,燕渡就说好多了。
“再揉一会儿,这手法还是我专门练过的呢,不过,我是头一次为人服务。”
“手法不错。”
“领主满意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