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惟似乎是知道她的心头所想,他在她的耳畔,语调带着笑意,轻倦温柔:“小月亮,还有什么愿望,都告诉我好不好我想让你永远都可以美梦成真。”
程微月想,不能怪她触动的。
这个世上又有哪个女孩子,可以在此情此景面前做到心如止水。
她看向周京惟,眼神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明媚:“为什么今天会下雪呀你是怎么做到的”
“是人工降雪,白天温度和湿度都不够,只能从晚上开始。”
周京惟没有忍住,低下头亲了亲程微月的眼睫,嗓音低哑,藴着清淡的笑意:“你说的有点晚,所以我不知道这场雪是不是比你记忆中还要更早一些。”
程微月觉得被周京惟的唇触碰过的皮肤,每一个微末的感官都在跳跃。
她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了,带着鼻音和颤栗:“是的,还要更早一些...”
“是就好...”周京惟语调顿了顿,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在夜色和雪色中,格外温柔:“我都怕来不及了。”
这天晚上,程微月被周京惟拥着,在阳台看了一场初雪。
十一月的初雪。
后来周京惟在冗长的沉默后,突然在她耳畔低低道:“霜雪吹满头...”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反而用夹杂的叹息的嗓音轻喃:“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程微月知道后半句话,于是也就能明白周京惟的话外之音。
他其实没有那么笃定,他也不敢确定自己会不会在三个月后依旧留在他的身边。
周京惟也会有不确定的时候,程微月想,这个事情本身便足够叫人诧异。
而脸颊上温柔的亲吻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听见周京惟说:“小月亮,你只要开心就好,其他的事,不用去想。”
她知道,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感情,给她带来压力。
程微月突然想起了不久前,周京惟在宣城的民宿替她弹奏的那首《富士山下》。
创作这首歌的人曾经说过,没有人可以将富士山私有,你可以看见它,却不能搬走它,有什么办法能移动一座富士山呢回答是你走过去。
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再怎么执着的想要拥有,却也不能真的只是恣意的索取。
周京惟没想过将她私藏,他只是一步步朝着她走过去。
程微月看着漫天的雪,感觉到自己的眼眶有点湿...
次日是工作日,程微月先周京惟一步出了门。
翎晟事务所足够大,按照常理而言,程微月和周京惟不会有见面的机会。
程微月被安排到蔡安诚的手下,负责处理照片一类的物证。
第一天上班,程微月也的确很忙,堆积如山的工作等着她处理。
经过前几次的相处,现在薛温然也是真的对她放下了芥蒂,将她当作了一起工作的一员。
两人比对着从宣城带回来的资料和证据,分门别类的做好统计安排,一切倒也算是有条不紊。
等到工作告一段落,时间也就走到了正午。
薛温然关了电脑,松开发上的头绳,短发自然的松散开。
她看向程微月,问道:“中午一起吃饭吧我知道食堂哪些菜好吃,我带你尝尝。”
程微月刚想说好,蔡安诚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看见程微月正在收拾东西,挤眉弄眼的说:“微月,周律让我叫你带着宣城的文物资料上去。”
程微月有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周律是谁。
她愣了愣,脸有点红:“他找我干什么”
蔡安诚见小姑娘这么不会掩饰情绪的样子,也不由得乐了,笑着道:“害,你不好意思什么,我和薛律师都是知道的,你快去吧。”
被点名的薛温然叹了口气,笑着调侃:“周律这是要给你这个宝贝女朋友开小灶呢!那我和蔡律师去食堂了!”
两人说完就往外走,没给程微月反应的机会。
程微月挠了挠头发,到底还是拿起那一摞刚刚整理好的资料,走出办公室,朝着走廊尽头的电梯走去。
她进了电梯,看着上面的数字犯了难。
周京惟在几楼来着
程微月犹豫了一下,给周京惟打了个电话。
后者接的很快,嗓音一贯的慵懒低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怎么了”
“你不是叫我带资料给你吗你...你办公室在几楼呀”程微月一边说着话,一边手指抠着电梯数字按钮的边沿。
周京惟问她现在人在哪里,程微月说在电梯里。
“那你现在从电梯里出来。”
程微月一愣:“出来干什么”
“我下来找你,小祖宗。”
程微月站在电梯外面,也没什么事,盯着自己的足尖发呆。
身旁的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程微月抬起头,看见周京惟穿着规整挺阔的西装,一脸的斯文矜贵,他抬起手臂,朝着自己弯了弯手指:“进来。”
程微月便乖乖的往里走。
周京惟想,如果程微月是小兔子的话,此时此刻,她的小耳朵应该是竖起来的。
这个念头把他自己逗笑了,电梯门关闭,他摸了摸程微月的耳朵,嗓音带着点笑:“你上次不是来过了吗怎么还不知道我的不过是在几楼。”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按下7楼的按钮。
程微月惊讶:“为什么是在7楼”
她以为,周京惟的办公室应该是在高处的。
“七上八下听说过吗很多人都默认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迷信,装潢写字楼的团队给我挑了七楼和十七楼的位置,我选了七楼。”周京惟顿了顿,语调低低的:“七楼不上不下,工作比较方便。”
程微月还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说法,她问周京惟:“那你迷信吗”
“不迷信,”周京惟低下头,朝着她笑得满是柔和:“月月信佛,也不算是迷信。”
程微月眼睫颤了颤。
她将手中的文件夹抱紧了些,嗓音带着点她平日没有的清冷:“我现在不信佛了。”
“嗯,月月可能与佛无缘。”周京惟依旧是笑意淡淡,他将她手中的文件拿过,放在自己手里:“也有可能,只是缘分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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