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姜禾是假千金!今天这场泳池派对就是为了庆祝找回真千金姜悦而举办的!”
“真不知道姜家的人在想什么,居然还留着一个鸠占鹊巢的野丫头。”
“你们看,这是不是蠢货姜禾,她怎么打扮得那么好看!”
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姜禾穿着一件简约纯黑色晚礼服,耳边闪耀的钻石耳环,让她看起来更加明媚动人。
与泳池派对格格不入的打扮,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脚踩七公分高跟鞋,她旁若无人地径直走向泳池另一头——
“姜悦!”
尖锐的嗓音穿透音乐声,传入站在沙滩椅旁的少女耳中。
又想作什么妖?姜悦眉头不经意间蹙了起来。
她不想和面前的人对峙,而是想换个清净的地方,起身想走。
但被姜禾闪身挡住了她的去路,二话不说便扬起手,作势要甩她巴掌。
扬在空中的纤细手腕被一只大手钳住,价值八位数钻石手表上在夜色下透着细碎的光。
男人眉眼深邃,气质沉冷,“你又在闹什么?”
抬起手前,姜禾想过这一巴掌会被人拦下,可她没想到会是姜北城。
这个疼了她快二十年的哥哥,眼神好凶,表情也好冷漠。
他以前从没对她露出过这种厌烦,现在为了姜悦,用一种充满警告的眼神瞪着她!
看清他脸后,对上他严肃的眼神,姜禾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眸中氤氲水汽。
怎、怎么回事?眼睛突然好酸。
不可以,她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流眼泪,不能丢脸!
姜禾死死咬住唇,挣动手腕,挣不开。
男人桎梏着她的大手像是一个不可撼动的铁钳。
姜禾看到在姜北城身后的姜悦目光透着几分嘲弄,看她就像是在看一个自不量力的跳梁小丑。
这样轻蔑的目光,比直接甩在脸上的巴掌,更令人感到难堪。
飞快地垂下眼,掩饰情绪,盯着自己的脚尖。
“放开我。”她的嗓音很轻。
仿佛冲破了重重艰难阻碍后,伤痕累累的一只幼鸟,用尽全身力气,发出奄奄一息的求救声。
姜北城心尖颤了颤,几乎是下意识的,他险些就要顺着她的话,放开她的手了。
突然他想到什么,眉头拧了起来,沉声道:“别胡闹。”
从姜悦回到姜家起,她就开始不对劲,父母已经不满,倘若放任姜禾当着众人的面胡闹,只会让她把自己陷入更糟糕的处境。
可惜姜禾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也无法理解他的良苦用心。
她只知道现在很丢脸,大家都在看她的笑话,而姜北城却不愿意放开她。
是故意的吗?
要替自己真正的妹妹出气,让她这个冒牌货成为所有人的笑柄。
或许是微低着头的缘故,眼眶积蓄的泪水越来越多。
姜禾倏然抬眸,用自以为足够有气势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姜北城。
“放开我!”
音量比刚才大了一些,还带着明显的鼻音。
少女噙着泪的双眼,浓烈的委屈,不可置信的心碎,在对视的这一瞬,险些将他击溃。
姜北城呼吸一滞。
姜禾的目光却突然被他桎梏着她手腕的这只手上的腕表吸引了。
这只表,是他二十八岁生日那天,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好过分。
既然站在了她的对立面,还戴着她送的表做什么?
她要让他把这块表还给她,现在、立刻、马上就还!
眨眼的瞬间,眼中积蓄的泪水滑落,视线变得清晰许多,她似乎看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迟疑。
但下一秒,那双黑沉沉的瞳眸便再次化作深不见底的寒潭。
那微妙的情绪波动,像是她的错觉。
姜禾张了张口,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变成——
“我的手好疼。”
滑落的大颗泪珠,在白净小脸上留下一道明显的泪痕。
憋眼泪憋到绯红的脸蛋,落泪的瞬间伴随着这一句委屈巴巴、示弱似的喊疼,任是铁石打的心肠也软了,何况眼前这个是他放在心尖尖儿上捧了将近二十年的小姑娘。
姜北城条件反射般,立刻便松开了手,目光下意识追着她的手腕看去。
她皮肤嫩,怕疼,稍微用一点点力就能在她身上留下印子,如今纤细的手腕,有一圈明显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甚至是触目惊心。
男人眸光仿佛被烫到似的,只一眼就迅速移开,回过头去,往身后看了一眼。
大概是对今天这场莫名其妙的闹剧不感兴趣,不知何时,姜悦已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见状,姜北城看也不看面前的人一眼,大步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