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小姐，是在夸我漂亮，还是一句客套话啊？”
出乎意料的，姜禾问的却是一句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的问题。
沈辞宴没想到她的关注点居然是这个，怔楞了几秒，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不过对上女孩含着期待的双眸，他脱口而出：“你本来就很漂亮。”
没有人不喜欢听彩虹屁的，姜禾也一样，闻言，她当即露出心花怒放的表情，扬唇朝他笑了，眸光微亮，看上去很高兴的模样。
“谢谢夸奖，你真有眼光！”
她似乎已经把不久前被偷亲的事情给忘记了。
青年所为之紧张、忐忑、兴奋、决绝的事情，对于她而言仿佛还比不过一句夸奖。
想象当中的质问和冷眼，当然也没有到来，相反，她眉眼弯弯，朝自己笑得没心没肺。
他却并没有感到松了口气，反倒有种沉甸甸的感觉。
在他看来，这意味着，她不在乎。
不在乎他鼓起勇气的那个吻，不在乎被亲以及亲她的人是谁。
难道是谁对她而言都无所谓吗？还是仅仅针对他罢了？
沈辞宴感到思绪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他注视着姜禾，却感到有些迷茫。
而姜禾发现了他的心不在焉。
莫名的，她有点不高兴，不过似乎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情绪，她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轻声问：“沈辞宴，你在走神吗？”
明明是他邀请她跳的舞，可是他却走神了。
面前的人倏然回过神来，眼睫轻颤，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低声道：“抱歉。”
哦，所以他承认自己走神了。
姜禾抿了抿唇角，方才因被他夸奖而滋生的喜悦不知不觉悄然消失。
罕见的，她没有立即回答没关系，而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追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他在想什么？
还能是什么，无非是那个吻，无非是在设想，倘若当时吻她的是别人，她会是什么反应？
沈辞宴试图借着这个假想比较出自己在她心目中是否和别人有所不同，然而他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只要想象出有别的人吻她的画面，他的大脑便自动排斥，负面情绪随之覆盖了一切。
沈辞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实话实说，好像在自取其辱。
“在想刚才停电的事吗？”
舞步停顿了半秒，沈辞宴抬眸，撞入女孩含笑的眼眸。
“其实我原本觉得没有必要，不过现在突然想向你确认一下，”姜禾语速放缓，顿了顿，考虑到周围的摄像头和收音设备，没有把话说得太过直接，她知道沈辞宴能听懂，“是一时兴起吗？还是蓄谋已久？”
话音刚落，这场舞也结束了。
其他人走向了休息区，两人却站在原地没动。
这和他预想中的完全不同，沈辞宴没有任何心理准备。
他没料到她竟然会毫无预兆地，如此直白地询问他的心意，转眼间便轻而易举地把主动权拿捏在手中。
可仔细想想，难道在过去为数不多的相处时光里，掌握主动权的那个人就是自己吗？
不，风筝的线，其实一直都在姜禾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