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昨晚那变态国师没有为难你吧?”
想起昨晚的情形,少年不禁有些背脊发凉。
要是他在跑晚一步,恐怕得被那变态国师剥皮抽骨。
姒绾绾散漫的摇了摇盏中的酒,看向他的眸光具是冷意:“昨晚你跑的倒是挺快的。”
昨晚为了吓退屋外的那伙人,她就让他幻化成了司承厌的模样,可万万没想到,司承厌真的出现了,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饕餮这厮见了司承厌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跑得比谁都快。
少年俊脸微红,不知是热了,还是被羞红的。
“爷爷这是内急了。”
听着他死鸭子嘴硬的话,她似而非笑的哦了一声。
就是这一声,简直比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没义气还让人憋的难受。
他扯了扯嘴角,还想继续狡辩两句,却是被姒绾绾一记眼神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午时日头正盛。
过往的行人路过长盛街的巷口时,都忍不住看上一眼蹲在巷口的四个人。
这三大一小的组合看起来着实怪异,一个是道士打扮却衣衫不整,一个是和尚打扮却手拿烧鸡吃得忘我。一个明明是男的,脸上抹着厚重的脂粉不说,头上还戴着一朵娇艳的牡丹花。至于最后一个男孩看起来才约摸六岁的模样,一张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上却是一板一正的,看起来老成的不得了。
“看什么看!在看老娘就扇你了!”一枝花手拿铜镜指着不远处的男子怒骂道。
那男人看一枝花凶神恶煞的模样,当即吓得落荒而逃。
“小祖宗,要不,我们回阎罗殿吧!”热得浑身冒汗的臭道士有气无力的道。
楚辞一记冷眼扫去:“不把姓姜的那女人捉拿回去,本王绝不罢休!”
小祖宗一发话,他们三个自然不敢在啰嗦一句。
“小祖宗,你要不要来点,这烧鸡挺好吃的!”
楚辞嫌弃的瞥了一眼假和尚递过来的半只烧鸡,那一双又黑又油的手实在是让人毫无食欲。
“你吃吧!”
此言正中假和尚的下怀,只可惜他家小祖宗不吃,还有一旁的两人,小祖宗嫌弃,那两个可不嫌弃。
臭道士瞧准时机,一把抢了过来,一枝花配合的一拳打在假和尚的头上。
等假和尚回过神来,他的半只烧鸡已经只剩下半条腿了。
“你们!”他指了指舔嘴餍足的臭道士,又指了指正在吃鸡腿的一枝花,一张脸气得发青。
“小祖宗,听说黎莺在人界混得不错,咱们既然要在人界逗留数日,不如暂且投靠她?”忽视假和尚的愤怒,臭道士若无其事的提议道。
一枝花将骨头一扔,一边舔着手指一边附和道:“小祖宗,我觉得臭道士说的不错,咱们在这长安无依无靠的,连吃食住宿都成问题。”
楚辞想了想,觉得这二人虽不靠谱,却到底说的是实话。
敲定主意以后,这四人当即动身往花满楼走去。
只是以这四个落魄的模样,到了花满楼这销金窟的地方,自然是被拒之门外了。
更何况这四人想见的还是他们的当家花魁——莺儿。
楼里的孟屿南同美人喝得正欢,忽然便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他心下一动,当即气势如虹的走了出去。
这一看,他楼里的打手竟然被四个“叫花子”打得横躺在地。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小爷的地盘上生事?”
没错,这长安无人知道,原本名不经传的花满楼是他一手带起来的。为的就是让家里的老爷子瞧瞧,他孟屿南可不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
一枝花扶了扶头上的牡丹花,冷哼道:“不想死的,就把莺儿那婆娘叫出来。”
孟屿南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死人妖,你这是做什么白日梦呢?”
这一句死人妖对一枝花的刺激可不小,就是这一句,孟屿南愣是被一枝花打得直不起腰来。
就是这么狼狈的场面,却叫孟屿南的死对头看了过去。??
“这不是孟小侯爷吗?”
陡然传来的声响,叫孟屿南羞的只想找个洞钻进去。
“不是!”
见他整张脸死死地贴在地上,少年忍不住笑得更欢了。
姒绾绾用手肘拐了少年一下,示意他适可而止,只是有一道视线让她极度的不适,当她遂着看过去时,竟看到了一个小男孩,这男孩生的极为俊美,明明有些婴儿肥,却板着一张脸,老成的不得了。
只是那看她的眼神却着实的不可爱。? ?
这小孩脸真臭,跟司承厌还真是有一拼。不过这四人……
她又打量了一眼这四人,觉得有些眼熟,可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敛下思绪,她不在意的移开视线,正欲往里走,却被爬起来的孟屿南挡在了外面。
“你做什么?”
直视着那双漆黑如墨的双瞳,孟屿南有一瞬的冷意蔓延:“你跟他都不能进这花满楼!”
少年气急的正想动手,却被姒绾绾抬手给挡住了。
“这花满楼是你开的吗?”
听着姒绾绾的低声呵笑,孟屿南冷哼一声,当即甩出了店契,硬气的道:“就是本候开的。”
姒绾绾:“……”小丑竟是她自己!
少年:“……”
是他们孤陋寡闻了……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在孟屿南一番游说之下,这四人竟成了侯府的侍卫。
临近晚间,狂风骤起,大雨洗漱了整日的燥热。
此时的叶府上下正忙得不可开交。
看着躺着榻上,肚大如盆的叶风临,一屋子的稳婆和太医皆是束手无措。
“陈太医,你可得救救小儿啊!”叶丞相急得只差跪下了。
陈太医一脸的凝重:“大公子的肚子不足月, 可如今却有临盆的征兆,我怀疑令公子怀的并非凡物,丞相大人还是快快去国师府,请国师大人过来看看吧!”
此言一出,纵然请到国师的机会渺茫,叶丞相还是吩咐府里的下人去了国师府请人。
“爹,我受不了了,你杀了我吧!”躺在榻上的叶风临捂着高高耸起的肚子,额间青筋暴起,脸上满是痛苦挣扎之色。
叶丞相神色晦涩的按住了叶风临的手:“在忍一忍,爹已经让人去国师府请国师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