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你真的要这样?”臭道士再三问道,言语之间满是震惊不信。
楚辞扯了扯身上的裙衫,有些不适应的摸了摸头上的双髻,看着镜中肉嘟嘟的小脸,他露出了一抹嫌弃的神色。
他现在用冥府秘术换了张小女娃的脸,加上太上老君的敛灵丹,伪装成失孤的孩子靠近姓姜的那个女人,应该有极大的胜算。
等彻底取得那女人的信任之后,他就趁机挑拨她跟姓司的关系,然后等姓司的跟她翻脸之后,他就能把姓姜的这女人给就地正法了。
他的葫芦算盘打得叮咚响,他三个不靠谱的属下却瞧着他的模样捂住偷笑了起来。
肉嘟嘟的小娃娃一记冷眼扫去,吓得三个人纷纷把笑憋了回去。
这边,了解大致情况的姒绾绾刚从姜家的酿酒坊出来。
照这么说来,对面的仙酒坊是半路崛起的,而且背后的掌事极为神秘。
酒有百味,可偏偏这仙酒坊的酒与姜家酿酒坊的酒味雷同,价位又低于姜家酒坊,明显是有意针对姜家。
看来阿音的生意做的太风生水起了,以至于引来这么多围堵的野狼,不过没关系,阿音是兔子,可别忘了站在兔子身后的是她。
他们敢来,她就敢手持弓箭,杀的一个不剩。
正走着,大腿忽然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凝眸一看,竟是一个梳着双髻的可爱团子,脏兮兮的小脸,满是无辜的大眼中盈着些许泪意,小团子坐在地上,揉着额头,似乎是被撞疼了。
这一幕,直把姒绾绾的心都给看融化了。
她赶紧把小团子抱了起来,温声诓哄道:“小乖乖,撞疼了吧,别哭哈,姐姐给你买糖葫芦吃。”
楚辞非常反感姒绾绾的接触,可在此刻,他竟莫名的有种奇异的感觉。
“糖糖不哭。”
小团子奶声奶气的道。
姒绾绾温温一笑,抱着小团子边走边问道:“唐糖是你的名字吗?住在哪里?姐姐送你回去?”
小团子肉乎乎的小手把她的脖颈抱的紧紧的,说道:“不是,是小名,因为娘亲刚好吃了糖葫芦。”
说到此处,楚辞忽然想起了干爹跟自己说的一些关于娘亲的事。
他从小就被娘亲扔给了干爹,他不知道娘亲的样子,只知道干爹说娘亲在怀他那会特别喜欢吃糖葫芦,就随口给取了个糖糖的小名。
干爹说娘亲没想好他的大名叫什么,再后来,干爹说娘亲生下他之后,就跳下了诛仙台。
至于他的爹爹,干爹说在娘亲怀他的时候就死了。
想到此处,楚辞的心里忍不住一阵酸涩起来。
这是什么娘啊!因为刚好喜欢吃糖葫芦,就给自个孩子取了个糖糖的小名,这小名取得可真随便。
姒绾绾心下诽腹之间,却发现小团子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许多。
“糖糖的娘亲那么爱吃糖葫芦,取这个小名也证明娘亲很爱糖糖。”
糖糖重重的点了点头。
给小团子买了几串糖葫芦之后,姒绾绾打算把人送回去,因为这么可爱的肉团子,人家爹娘要是丢了,肯定得急死。
只是当她问小团子家在哪里时,小团子却嘴角一弯,哭了起来:“爹娘已经死了。”
姒绾绾心头一震,看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莫名的心疼起来:“那你还有其他亲人吗?”
小团子摇了摇头,哭声哭气的道:“刚刚二叔想把我卖掉。”
还真是丧尽天良!虽说如此,可姒绾绾仍是有些半信半疑。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传来了一阵厉呵:“你是什么人,把孩子还我!”
来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大抵是经常在田间劳作的缘故,正午阳光之下,那男人的皮肤看起来有些玉滑黝黑。
刹那间,姒绾绾能感觉得到小团子抱着她的脖颈的力道加重了不少。
“姐姐,不要。”
感受到浑身都在颤抖的小小身躯,姒绾绾抱紧了怀中的小奶娃的同时,眼神幽幽的看向了不远处十分愤慨的中年男人。
“我是他的干娘。”她脱口的十分自然。
中年男人啐了一口糙话:“少他娘的鬼扯,这孩子是我侄子,我怎不知他有一个你这样的干娘。”
这一动静引来了不少凑热闹的人,这长安城中不少人知晓姒绾绾的底细,所以她这话自是立不住脚跟的。
“这突然冒出来的干儿子?怕是干~儿子吧!”有人不怀好意的低声调笑道。
一旁的人同样一副暧昧猥琐的表情:“听说有些贵族世家有养娈童的习惯,这小娃娃这么白嫩嫩的,怕是这姜大小姐见这小娃娃不错,诱拐来的。”
纷至沓来的闲言碎语越发低俗下流起来,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也为了保住小团子,她冷冷的声线如浸了寒冰一般:“干娘是刚认的,有意见?”
有意见?当然是不敢啊!瞧那眼神,所过之处,那无形袭来的威压便足以让人头皮发麻。
“把孩子还我,否则我就去报官了!”肤色黝黑的男人已然没了耐性。
索性不过是为了几两银子,所以姒绾绾很是大方的扔了一锭黄金出去:“够吗?”
男人看着落在脚边的黄金,一双贪婪的眼中满是精光,唯恐姒绾绾反悔,他捡起地上的黄金,嘴里说着够了。
看到此处,众人瞬间明白了过来,谁才人伢子!
某处僻静的长巷中。
“怎么样?我刚刚是不是演的毫无破绽?”
看着过了一把戏瘾,就无比兴奋得意的臭道士,假和尚面无表情的道:“一般般吧!”
一枝花哼了一声,出言打击道:“痕迹太重,用力过猛。”
臭道士瞬间不服气了,脸红脖子粗的叫道:“你说的头头是道的,小祖宗喊你去的时候,你怎么非让抽签?”
还特么的被他给抽到了!
一枝花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插腰怒骂道:“关你屁事,老娘喜欢!”
臭道士冷笑一声:“死人妖!”
这一句死人妖直把一枝花的怒火逼到了顶峰:“臭道士,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看着扭打在一起的臭道士跟一枝花,假和尚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黄金:“有银子了,晚上吃什么啊?”
脖子被锁住的臭道士费劲的道:“当然是叫花鸡!”
头发被扯住,牡丹花都掉了的一枝花反驳道:“叫花子才吃叫花鸡,我们当然是喝八宝粥。”
“喝你娘的八宝粥。”臭道士逮住一枝花头发的手狠狠地往下坠去。
一枝花疼得啊的一声,只觉头皮都要被彻的翻起来了。
于是也不甘落后的锁紧了他的脖子。
假和尚见二人你来我往的一个不让一个,只得将银子收进了袖中:“阿弥陀佛,小僧以为二位适合吃屎。”
扭打在一起的臭道士跟一枝花:“……”
他娘的,这假和尚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