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幽幽的月光透着几分冷意。
随着一阵轻风掠过,数十道黑影悄无声息的落在了院中。
他们如同游鱼一般走到了廊下,就在他们准备步上石阶的时候,那看似紧闭的房门竟然咯吱一声开了。
为首的黑衣人看了身旁的黑衣人一眼,后者会意的踏上了石阶,只是看得出来他迈的每一步都极为小心警惕。
黑衣人眯着眼睛朝漆黑的里屋看去,只可惜没等他探清虚实,腰身猛的一紧,就像被什么勾住了一般,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被拉了进去。
紧接着里屋就传来了一道极低的惨叫声。
剩下的人具是胆战心惊的互视了一眼。
具买通他们的人所言,这姜家三公子没什么本事,可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就在他们疑虑之间,一道有些孩童稚气,却又威慑十足的声音自里屋传了出来。
“谁派你们来的?”
随着尾音落下,一个约摸五岁的孩童便步履缓缓的走了出来。
见状,其余人具是放松了警惕,一个奶娃娃,哪怕那周身的气势再如何的逼人,终究也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不足为惧。
然而越是这么想,就越是错误的。
“小屁孩,今晚算你运气不好,来生投个好胎吧!”其中一个黑衣人轻蔑不屑的挥剑朝糖糖刺去。
糖糖低声呵笑一声,似乎在嘲笑他的无知一般,不等剑锋近身,他一记冷眸射去,随着一道幽兰的微光掠过,黑衣人手中的剑就截断成了两截。
见状,众人纷纷大骇,这是什么妖术?竟如此的厉害。
“让本王想想。”糖糖歪着脑袋,那模样有些可爱,可是说出话却让人毛骨悚然起来。
“下辈子让你们带着这辈子的回忆做一窝子的猪仔,怎么样?”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闻之色变。
见识了他的厉害,他们可不认为他是在说笑而已。
这小屁孩是个怪胎,惹不得!
见他们动了想跑的念头,糖糖露出了一抹天真无邪的笑意,遗憾的道:“想跑的话,已经来不及了哦!”
他一挥衣袖,随着尾音落下之际,还没跑出二尺地的数名黑衣人具是化作了一阵青烟。
偏头看去,月光之下,隐约可以看见滚落到门槛处的一颗人头,那张惨白的脸上布满了来不及发泄的惊恐。
他冷哼了一声,眼底寒意如丝万缕不绝。
拉回视线,却只见空荡的院中凭空多了一道白色身影。
他面色微僵,气氛刹那间变得有些冷凝起来。
姓司的什么时候出现的,他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为了伪装这个身份,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没想到半月不到,就被姓司的给识破了。
他紧攥着拳头,深深地挫败感叫他十分的不服。
司承厌幽冷的眸光紧锁在了廊下石阶上的糖糖,薄唇轻启,淡声道:“刚刚。”
糖糖:“……”所以是他高估姓司的了?
“本座绝不容许她的身边有丝毫威胁。”??
随着尾音落下,司承厌眼底的冷光渐渐裹挟上了几分嗜血的杀意。
他心下一紧,眼前一花,只见一道白光袭来,紧接着他就被他设下的结界困在了其中。
“姓司的,你这是公然与天界为敌,与冥府为敌吗?”现出原身的楚辞一脸愤懑。
司承厌低声呵笑道:“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楚辞双瞳微震,饶是他也不敢相信此言出自司承厌之口。
曙光初现,夜色淡去。
两辆雕花马车一前一后的驶进了长安城,只是在走到分叉口时,一辆直奔皇宫而去,一辆则往公主府而去。
不过半日就传来了异闻阁重开的消息。
异闻阁重开的消息一经传出,就成了长安人茶余饭后的热点谈资。
更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这异闻阁的阁主竟然是姜家大小姐,还是皇上钦点的。
人人都道这姜大小姐简直厉害,不仅开创了女子为官的先河,还成了独当一面的异闻阁阁主。
说着说着,这话题就转到了睿王沈哲的身上,有人说他有眼不识金镶玉,又有人说是他压了姜大小姐的福运。
不然你看,那姜大小姐自打合离以后,活得那叫一个风生水起。
消息传进沈哲的耳朵里时,可将他气得险些吐血。
说来也巧,异闻阁竟然设立在了国师府的对门。
姒绾绾一想到对门的司承厌,就晦气的不行。
与此同时,异闻阁招募能人异士的皇榜也跟着放了出去。
于姒绾绾而言,这可是一个把噬魂兽由暗转明的好机会,这样一来,他就能光明正大的跟在她的身边了。
每日慕名而来的不在少数,只是多半都是一些半吊子。
回府后,姒绾绾就魂不守舍的回了筑月阁,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她一下子想起糖糖来。
自她从天水县返回长安当日,就得知了糖糖失踪的消息,只是她找了三日也不曾找到糖糖的半点踪迹,就连那死猫的追踪术都失了效。
糖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就仿佛他不曾来过一般。
翻涌的眸光落在桌上的那串糖葫芦上,她不由自主的将手伸了出去。
糖糖,你究竟在哪里?
零星闪烁,夜色之下的长安城依旧是繁华迷人眼。
今夜,国师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承厌,看在兄弟的份上,就不能饶了那小子?”
昏黄的烛光镀在那张白皙如玉的面上,他不紧不慢地落下手中的竹卷,黑曜石般的双瞳如瀚海汪洋一般窥探不透。
“他可不似你这般识时务。”
楚珺眼皮子一跳,也不知他这话是夸他呢?还是损他?
“那小子在冥府张狂惯了,而且你又何必跟一个六岁的娃娃计较这么多?”
眼见司承厌面色如铁,不见丝毫动摇,他只得话锋一转,打起了感情牌。
“承厌,你想想上次姬姌之事,你让我帮忙,我废话一字没有?”
此言一出,不为所动的司承厌总算给了他的一个眼神:“只此一次!”
这是松口了!
楚珺顿时一喜,连忙保证道:“肯定是最后一次。”
只望小楚辞识相一点,可千万别惹司承厌的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