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日姒绾绾就在司承厌的灵力温养下渐渐恢复了过来。
将人悄无声息的送回姜府后,司承厌这才放心的回了自己的府邸。
“你真不让嫂子知道是你救了她吗?”
端着酒盏轻摇慢晃的楚珺忍不住问道。
黑曜石般的深瞳微光闪烁,他沉吟片刻道:“她大抵是不想的。”
“你不告诉她,怎么知道她不想?”楚珺不住道。
他轻瞌上眼皮,浮现的都是她抗拒冷漠的眼神。
见状,楚珺一仰头就将盏中的酒水喝了个精光:“六界皆传,自天界战神司绾绾死后,你就天下无敌了,没想到九幽鬼界出了个姒绾绾,这人界又出了个姜姒绾。”
顿了顿,他轻笑着调侃道:“人界有句话说得好,叫英雄难过美人关,我看在你身上验证的挺不错的。”
此言一出,司承厌掀开眼皮,冷淡的看向了入戏太深的楚珺。
对上司承厌的视线,楚珺笑着笑着就红了眼睛。
他笑司承厌为情所困,可是他又好得到哪里去?
日月更换,最角落的那抹夜色渐渐铺满了整片天空。
烛光明灭,榻上的女子忽然惊醒了过来。
守在榻边的少年瞬间困意全无。
“丑女,你终于醒了!”
沉浸在梦中的姒绾绾有一瞬晃神,她又做了跟前两次一样的噩梦。
天地混沌,人界血流成河,她站在不知名的地方,那个看不清面容的人手提长剑,狠狠的刺穿了她的心脏。
蓦地,心脏陡然传来一阵被撕裂的疼意。
她唇瓣微颤的捂着心脏处,紧扭着眉头,虚弱的呼吸亦是变得急促起来。
“丑女,你不舒服吗?”喜色不及眼底深处的少年切声问道。
他变成姬姌的傀儡时,他红鞭化剑刺穿了她的心脏,不过那变态国师不是帮她恢复了吗?为何现在还会痛成这样?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子撕裂般的痛意方才渐渐退去。
她脸色苍白的摁了摁太阳穴,声音有些虚弱:“没事。”
“丑女,你最好说实话,身子到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否则你死了,爷爷可懒得给你收尸!”
虽然他说话是不怎么中听,可究其原因都是关心她,而且她现在也没有精神跟他对嘴。
“真的没事!”
她确定的语气打消了最后一丝忧虑。
“我记得你被姬姌控制了,还用你那红鞭刺穿了我的心脏,我不是应该死了吗?”
她疑惑的语气满是怀疑。
按照常规操作,那具肉身死了以后,她的魂魄就会抽离出来,可是前面她还要意识,后面她就彻底没了意识,直至现在醒来。
她失去意识的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她打量考究的眼神,慕野险些破功,但想起那变态国师的交代,他又硬生生的稳了过来。
你自己想想,一个连那小冥王都要忌惮三分的人,那是他惹得起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
见他拿乔,她有些不耐的道:“那就长话短说。”
于是为了不暴露司承厌的那段,他故意拉长了故事线,一顿下来,重点没多少,反都是他自吹自擂的自夸。
听得头疼的姒绾绾打住了说起来就跟放闸一般的少年:“好了,姑奶奶知道了。”
暗自吐了一口浊气的少年故作没讲够的还想继续。
正所谓做戏演全套不是?
见他踹了口气还想说,她连忙冷脸威胁道:“敢在废话一句试试?”
转眼就到了后半夜,自噩梦中惊醒后的姒绾绾仍然毫无睡意。
倒是去侧卧的少年睡得极为酣畅。
细细一想,那死猫的解释多少掺了水分。
当时的情形,她不是不清楚,那会他的心智已经全然被姬姌给控制了,就算如他所说,他有九条命,可姬姌的实力在他之上,就算他再有十条命,怕是也不够姬姌嚯嚯。
而且以她对姬姌的了解,那疯批婆娘不可能把他们两个杀死之后,就离开的,至少会等着吃了他们二人的七魂六魄。
所以那死猫说谎了!但会是谁救了他们呢?
直到思考到天亮,她都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索性翻身下榻,去侧卧把睡得正香的少年给一脚踹醒了过来。
有了上次在孟小侯爷哪里得到的教训,踹完人的姒绾绾往后退了三尺。
“丑女,你趁着爷爷睡觉搞偷袭啊!”醒来的慕野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语气掺杂着没睡够的不爽。
“姑奶奶问你,到底是谁救了我们?”姒绾绾双手抱臂,一副审问的模样居高临下的逼视着他。
自认为演技精湛的少年万万没想到,一夜过后,她就想通了。
“无可奉告,你活着不就万事大吉了吗?问那么多干嘛!”
给他三百个胆子,他都不敢把姓司的那个变态国师抖出来。
见他如此的守口如瓶,她也不急,而是慢慢悠悠的拉了张椅子坐下。
“那好,你不说,日后姜家酒窖里的酒,你一滴都碰不着。”
酒那玩意可是他的命啊!女人没了可以,可酒不能没有!
特别是姜家酒坊的酒,就跟有药似的,一喝就上瘾,根本断不了。
“爷爷怕了你了,告诉你吧,是顾白救的你!”
提及顾白,姒绾绾的容色之上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你比我还要了解顾白吗?”
若是小白,他不可能在她还没有醒过来的情况下离开的,更别说会联合起这死猫来哄骗她。
看着她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色,他又知道他这个谎言又不攻自破了。
他重重的吐了口气,以她的脾性来看,他若是在继续说谎下去,怕是从今以后就要“分道扬镳”了。
“是姓司的那个变态国师,他让爷爷不要告诉你的。”霎时间,他的气势瞬间矮了一大截。
她眼色微深的看着青石地面,思路瞬间清晰起来。
这就对了,其实她心里是有一个答案的,只是不敢确定而已!
“喂,丑女,你不会出卖爷爷吧?” 慕野试探性的问道。
他实在是怕以她这性子,会冲到国师府去,跟人算个清楚,这样的话,那变态国师还不得宰了他吗?
她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不会的。”
得到肯定的答案,少年这才彻底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