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不看封十七开始剥落的幻象脸皮,闭上眼:“就这样吧,有什么不甘心的,很快就会过去。”
闭着眼,封十七的记忆如浮光掠影在眼里飞过,像是一场年代久远的电影画面,一幕幕陈旧晦涩,一帧帧压抑地令人悲伤难过。
安意以一个局外人的目光,将一切目睹。她忽然明白了很多事。
明白封十七的心结是什么,明白封十七变成这样,是他活该。当然,原来的安意也并不无辜。
总之,造化弄人,令人唏嘘。
不过,过往种种,一切都该结束了。
安意抬起手指,抹去封十七和原来的安意第一次相遇的情景。
“十七!”
正要继续,被定住的封十九突然大喊了一声。
“封十七,你真的不记得了?!”封十九大喊着,“你当真不记得安意说了什么,你这个懦夫,懦夫!”
安意睁开眼,看封十七只是眉头紧皱并没有其他异常行为。
“十九,都这样了,不要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安意闭上眼继续,手指一动,朝封十七和原来的安意一起待在花园晒太阳的情景抹去。
“十七!你不可以就这样走了,不能就这样走!”封十九发疯似的朝封十七大喊,“你对不起安意,安意死了你还不敢面对,你还是不敢面对安意的感情,你是懦夫,懦夫!”
安意再一划,抹去封十七和安意在书房的情景。
“你明明得到了我曾经那么想要的东西,可是你不敢,你不敢,你落得这个下场是活该,活该!”封十九声嘶力竭,痛彻心扉的大喊,“她爱你啊!她爱你啊!”
安意手指一顿,她忽然发现,封十七一生的记忆很多,但清晰的,几乎都是有关安意的,她要真把这些封去,那差不多是让他忘记一切了。
就这么一停顿的时间,封十七忽然挣扎起来,那些浮动的记忆忽然暂停。
“你说什么?”封十七睁开了眼。
安意一愣,睁开了眼,犹豫了一下,手指一弹,又往封十九身上贴了一张符,让他可以看见封十七,让他们可以直接对话。
然后,暂时决定静观其变。
看来,封十九到底是愿意把隐瞒的事情说出来了。
封十九神情凄然,还在继续说:“我那么想得到的东西,我视若珍宝,你弃之敝履,从我知道安意竟然爱着你时,我就对你恨之入骨。”
封十七沉默地看着封十九。
封十九笑得可怜:“你真的不记得吗,那一晚你执意留下,她那么痛苦,你那么折磨她,她说了什么?”
封十七紧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我……”
“她爱你,你不敢面对,不愿意相信,可是她的确是爱你的。”封十九闭上眼,“就算我也不愿意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
封十七的身影在阵法中晃了晃,像是想起了什么,像是不敢置信,又欣喜若狂,最后慢慢的,归于暗淡。
“我明白了。”封十七苦笑起来。
封十九睁开眼,同情地看着他:“你明白得太迟了,不过,总归是明白了,你后悔也没用,如今我已经看开了,安意走了,你也成了这样,难道还不能放手?当然,安意铁了心要你走,你今天不走也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