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觉得自己能心平气和,没想到自己会冷嘲热讽。
春江一脸茫然:“什么四十八?报案?不需要啊,因为这么点事,去击鼓报案是要挨打的。”
惠草看了眼春江,让他别说话,她看了看安意,又看了看一旁被安意的情绪影响不敢说话的许乡山和余茵茵,皱了皱眉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安意冷眉冷眼:“是不是一定要发生什么才能引起重视?”
“娃娃,这件事是我们不对,下次一定不会了。”蕙草向前,伸手欲摸安意的脑袋。
安意正要勉强接受这样的安慰,却在蕙草的手触碰到她的脑袋时心底一窒,有什么东西在眼前一闪而过。
是黑雾……是血……
安意瞪大了眼。
“姐姐。”有人拉了一下她的手。
安意猛地一甩手,往后退了好几步。
“姐?”被安意那一甩手吓到的余茵茵,目光惊讶又畏惧地看着安意。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做姐姐的!”春江走过去抱了抱余茵茵,不悦地看了一眼安意,责备道,“就算对我们不满,也不要吓到茵茵啊。”
身为大人,被孩子这样甩脸色,蕙草的脸色也不太好,她张了张嘴,目光复杂地看着安意。
“娃娃,你怎么了?”许乡山扯了扯安意的袖子,眼中是不解,但更多的是担心。
怎么了?安意一怔。
怎么了?是啊,她怎么了?安意茫然。
许乡山轻声道:“娃娃,你别生气。”
安意僵着脸,看向被春江抱在怀里的余茵茵。
余茵茵往春江怀里缩了缩,瘪嘴道:“姐姐,你干嘛凶我,爹爹娘亲做错事,又不关我的事。”
安意垂下眼帘。
是了,她为什么要担心啊?为什么要不安啊?又为什么要生气啊?
他们如何,以后如何,除了任务里的人……其余的一切,不关她的事对不对?
她有努力做事在回报这两人的养育之恩,有努力在不给他们添加麻烦,甚至有努力在帮他们带另一个孩子来偿还这些被动欠下的情义。
其余的,不关她的事。
“是我多嘴了。”安意点了点头,扯回许乡山手里的袖子,出了院子。
“娃娃。”
蕙草正要追,春江低声喊住。
“蕙草,由她去吧,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古怪了,大概是我们一直太惯着她了,现在惯着,以后嫁人了怎么办啊。”
“娃娃。”许乡山跟在安意身后。
安意漫无目的走着:“不要跟着我。”
许乡山亦步亦趋的跟着:“娃娃不高兴,我陪你说说话好不好?”
“不好。”
安意加快脚步,在转过一个屋角时飞身上树甩开了许乡山。等许乡山东张西望没找到人离开后,安意才跳下树去了安先生屋后的那片竹林。
竹林幽静,再往后就是无名山脉,鲜少有人来,安意折了竹枝当剑,练了一下午的剑才回家。
平平静静,就当什么事也没有。
只是晚上入睡后睡得不安稳,总是想起那一瞬间的黑雾和鲜血。
翌日,春江蕙草天未亮就去插秧了。
安意起来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做了早饭,带着余茵茵一起去了东边垅的水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