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茵茵的话,是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冷水浇在身上,许乡山宿醉的脑袋清醒了不少。
糟糕,好像是……喝醉了?
许乡山皱起眉头,一边洗一边努力回想,随后越想神色越来越僵,最后想起了不少支离片段,然而就算只是一些不连续的回忆,也足够他将脑袋扎进了冷水里冷静冷静了。
等许乡山冷静了出来,余茵茵问:“想起来了吗?”
许乡山绷着脸:“没有。”
余茵茵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我讲给你听,你昨晚要去摘莲蓬,想去放牛,还去摘花……”
“茵茵!”许乡山简直要恼羞成怒了。
余茵茵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扶着许乡山的肩膀道:“小山哥哥,我看你下次还是别喝酒了,喝一次醉一次,还耍酒疯。”
下次绝对不能再喝酒了。许乡山转身就走。
结果巡营半个时辰,许乡山一路走来,不知道看见了多少张想笑又不敢笑的脸。
总不能他喝醉一次,全军营都知道他胡闹了吧!
日常巡营结束,许乡山回到营帐,约莫着老将军差不多是要启程了,便去相送。
一到军帐,便看见大家个个都红着眼圈在道别,然而他一到,全部变成了忍笑。
许乡山觉得,来得不是时候。
“大将军来了。”
“将军早。”
“乡山啊……”
老将军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却先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其他人顿时也跟着笑了起来。
许乡山扶了扶额。
算了,笑吧,这样离别的伤感就被冲淡了。
“乡山,以后还是少喝点酒吧。”老将军笑完了,半真半假地摇了摇头,“喝醉了酒抱着柱子要爬上去这种事有损将军的威信。”
许乡山:“……”
老将军顿了顿,末了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用着长辈对晚辈的关爱口吻道:“至于你那位心上人……她既然已经许了人家就说明不是你的,求之不得,就饶过自己别再执着了,放手吧。”
求之不得。
不得是真的,但并没有求。因为不必,因为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
也不对,不知道他少时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思时,单凭本能对娃娃的喜欢,巴巴的又是送花又是跟在身后这些算不算一种追求。
至于什么时候从懵懵懂懂,到明白自己的心思,许乡山也说不清楚了。
是在娃娃救了村里的人却被驱赶?是不小心看见何公子和娃娃在院墙外亲热……具体说来都不是,或许,该说是从小到大,在春夏秋冬中,于时光冉冉里,一次次相处积累而来的情感,就像树的年轮,所有的岁月,所有的情感,一圈又一圈,刻了下来,至此无法磨灭。
不过,就像老将军说的,他该试着饶过自己,该放手了。
许乡山看着泛着冷光的长剑,左手伸出去,想了想,最终闭上眼狠狠一握。
真痛。
痛得撕心裂肺。
“上了药,这几天尽量别碰水了。”余茵茵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指责,“练剑就练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练剑伤到自己的。”
许乡山:“只是不小心。”
余茵茵冷笑:“不小心?你再不小心试试,你还嫌弃你身上的伤少了?身上多少伤痕你自己不清楚吗,你这是干嘛,收集伤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