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乱,谁都有机会分一杯羹。
路薇不是圣人,按照科学点的说法,心魔是一种不死不灭的能量体,自然不能强求有类似于人类般高尚的品德。
而虚伪的说辞,是她怕乱世过后出现知识断层,越了解阵法的妙用和奥秘,越是惋惜阵法在历史车轮下的凋落。战争中最难保存的便是书籍,人类的珍宝就由她守护吧!
心魔可是比龙族还要贪婪无度,但不同的是,他们从不会掠夺,因为看上眼的总会被人双手奉上。
路薇给自己订了个小目标,躺着学到她想学的任何一门知识。
书籍不仅仅是要收集保留,更需要阅读和传承,这才是它们最终的价值。
所以第一步有个大屋子装书。
第二步有足够的财富维持屋子的安全。
第三步有人来学习、延续知识。
第四步享誉全世,让知识得到充分的交流和进步。
然后就能安安稳稳的摆烂,等着知识自动喂到嘴边了。
她认为四宫岛挺不错。
小目标的第一步,把四宫岛变成她装书的大屋子。
伴随着轰隆巨响,整个束心居一阵晃动。
江面波涛翻涌,被震动带起一股股如深海巨浪般的浪花。
几艘扁舟再也无法保持平稳,东摇西摆,上面的撑船人既想要一探究竟又需保持镇定,手忙脚乱的扶住船沿,江水一波波的从头浇下。
不管水面如何变化,束心居的鸟儿们却没有被惊扰半分,它们训练有素毫不惊慌,待束心居的树木倒塌、房屋崩裂时,有序的抓着箱笼等小物件飞拢到路薇身旁。
路薇伸手,小红鸟迅速停靠在指尖,歪着小脑袋,叽叽喳喳的向她汇报工作。
“去吧!”她点了下它小小的鸟喙,吩咐道:“沿着海线走,沿途会有海鱼带路。”
束心居原本有三个作用,一是关押废掉的‘试刀石’,这些‘试刀石’往往是已经做不了任务、侥幸活下来的人,通常待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孩子们举刀落下的最佳人选。
二是正常退隐、任务能力优秀的老人,这种人非常少,必然是幕后boss极为信任之人。而他们也并非全然的退休享受,他们看守着幕后boss最看重的东西——财富。
古籍、秘术、孤本等精神物资以及百余年来四宫岛积累的真金白银。
在四宫岛流传的教材都是手抄本,每人精通一两样,绝技各有不同。
如路薇专研的就是路家阵法,其他人虽传阅过,但没有机会参透其中深意,甚至因为同在奇巧、竞争不断,还要防着被他人偷走绝学。
除非像路薇过目不忘,可触类旁通。或者被夫子偏爱,将一手绝活全部交付。
奇九疯疯癫癫的,看谁都不顺眼,而他的技能路薇倒是从束心居的藏书阁中找到了。
他武力值不高,身体孱弱,后因双腿中毒瘫痪,研制机关座椅便成了重中之重。
四宫岛最错误的处决,便是将路薇放逐到束心居,不管他们原先的目的是让岛上的‘老人’可劲磋磨她,还是真的把她当做磨刀石,只要路薇进入的地方,与她而言不会存在任何秘密。
若是没有下墓,没有让她从墓中找到武王奇巧机关术,掌控整个束心居不会如此易如反掌,多少要花些时间,但显然,这次她拿到的是主角剧本。
路薇早已令鸟儿们在外出购物时,伺机将书籍财物分批带了出去,今天不过是最后一小批。待鸟儿全部离岛,震动声终于停止,这座江中孤岛陡然从中裂出一道天堑,从天堑中先后狼狈的逃出几人。
最先出来的魁梧少年灰头土脸的直奔路薇,他边被呛的咳嗽,边急切的问,“怎么提前了?”
路薇站在崖边,因为高悬半空的岛屿摇摇欲坠,她也像是要从边缘处滑下去似的,看着危险极了。
“可能是有笨蛋闯不过去,所以用了什么暴力的方式突破。”路薇笑着说,在整个人彻底掉落时,被急窜而来的武笠一把抱入怀中。
扁舟上的人刚稳定身形,便听到有什么破空之音传来。
一抬头,先是惊异,后又闪出惶恐。
有人大喝道:“快闪开!”话音落,岛上建筑物的残骸霹雳吧啦的掉了下来,他们自顾不暇的各自逃窜,面色仓惶如纸,各显神通。
等好不容易避开这些危险,大片阴影又无情的笼罩而来。
扁舟若狂风卷落叶,飘零无助。
若是不急于自救,撑船人必能看见被他们送入束心居中的人竟没有随着乱石碎块砸入水中,而是背后生翼,不慌不忙的滑向了远方。
但此刻,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他们是死士,但他们死守的却是束心居,居毁人亡,里面的财物却不得有失。
等到翻天覆地的变动终于停止后,从水面冒出头的零星几个撑船人第一反应不是去汇报,而是颤颤巍巍的四下环视。可现在,江中空无一片,原本束心居的位置只剩下残缺木块飘零其中,别说是财物书籍,若是不知道的人,压根看不出这里曾有一奇特小岛高耸入云。
炸的太彻底了,蝗虫过境不过如此。
其中一人铁青着脸,从怀中摸出一骨哨,拼命的朝空中吹去,骨哨无声,半响,也没有鸟群回应。
那人脸色变幻不停,最终狠狠的将骨哨摔入水中。
不说这边如何,路薇等人在江海交汇口处汇合。
那里停靠着一艘小船,船型紧凑,船板上仅有一个类似于船长室的小房间,奇怪的是这房间极为简陋,只顶部刷着蓝色漆,波光粼粼的很是好看。
更奇怪的是,船头位置坠着十几根锁链。
九人纷纷上船,在其他人好奇这条小船时,奇嫉破天荒的第一个开口,“这船外表构造简洁,流畅。可我看不出它载人载货有什么可取性。”
“本就不为了载货。”路薇从甲板上的水桶里舀出被太阳晒温的水,从头浇下,将一路奔波的灰尘冲刷走,随即将水舀递给了武云清。
他们自小长大,没什么男女之别,草草的收拾了在束心居沾染上的尘埃,等到路薇用手帕缴干发丝上的水分,解开船栓后,船竟慢慢的自行开动驶入了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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