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觉得姐姐的鱼丸不好吃吗？”
“好吃呀，可是……”苏川川抿着小嘴唇，看着隔壁的摊子。
“姐姐知道你们着急。”苏娥梨笑了笑，“可咱们的东西，不能降价，每样东西有每样东西的价值，咱们的鱼丸就值这个钱，不能因为别人跟你恶意竞争，就自暴自弃，自己也胡乱降价，不然的话到最后只会是两败俱伤，谁也占不到便宜。”
两个小团子听不懂这么深的道理，但他们会觉得，只要姐姐说的就一定有道理！
苏娥梨望了一眼孙婆子他们的摊子，“咱们只要等，很快顾客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苏暖暖的眼神里还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苏娥梨胸有成竹。
这倒不是她对自己的东西太有信心，而是……她抿唇笑了笑，淡然地坐在自己的摊子上，静静等待着。
过了约莫一刻钟，一声啼哭从孙婆子的摊位前传了过来。
一个跟苏川川差不多大年纪的小男孩，手里捏着一根竹签，哇哇大哭了起来，嘴里还含着半颗鱼丸。
“疼，疼……”
小男孩的娘着急地哄他，“宝儿，宝儿你哪里疼？”
哄了半天，小男孩才把嘴里的鱼丸吐出来，指着舌头，哭个不停。
一缕细细的血水，顺着他吐出的舌头流了下来。
“呀！”宝儿娘尖叫了起来，“宝儿，你怎么流血了？！”
看见小孩子往外吐血，集市上的人也不逛街了，纷纷围了过来。
“怎么回事？”有人在打听着。
“不知道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一下子流血了呢！”宝儿娘急的团团转。
“疼，吃这个疼——”宝儿指着吐在地上的鱼丸，哇哇地喊着疼，“苦——”
又疼又苦？这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懵了。
宝儿娘看他说也说不明白，索性自己也叉起一颗炸鱼丸放进嘴里，刚一咬，就哎呦一声，啪地把那颗鱼丸吐了出来。
半根森白的鱼刺，正巧扎在她的舌头上，宝儿娘愤愤地把那鱼刺拔下来，一颗小血珠立马渗了出来。
这下大家可都明白，小小的宝儿怎么会哭成那个样子了。
“这就是你们卖的鱼丸？！怎么全是刺，呸！还这么苦！”宝儿娘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之前她从苏娥梨摊子上买的鱼丸可不是这个味儿啊，人家那是鲜甜味美，他们这可到好，是苦的！腥味没去掉不说，还是苦的！草药一样的苦！
宝儿娘气愤地扒开宝儿的嘴，果然，舌头上是被鱼刺划出了一道口子。
她把那鱼丸往摊子上一扔，“这就是你们卖的东西？！不怕吃死人吗？！这也敢拿出来卖！”
看把人家扎出血了，孙婆子赶紧狡辩，“刚给你们拿错了，那是我们不要的，你再嚷嚷什么，我再给你换一份就是了！”
她赶紧换了一份塞给宝儿娘，“这下行了吧！”
有了刚才的经验，宝儿娘没着急走，而是小心翼翼咬了一点，又呸的一声吐了出来，“你们的鱼丸就是苦的！”
他们这么一闹，旁边还有买了鱼丸没走的人，见状也都小心翼翼地咬一口。
这下呸呸呸的声音在集市上此起彼伏起来，有人被苦到脸都皱了起来，“你们这是奸商啊！这什么东西也敢往外卖！退钱！”
宝儿娘也气愤不已，“难吃不说，还划上了我家宝儿的舌头，你们这钱该怎么赔？！”
“退钱！”
“太难吃了，退钱！”
一时间，要求孙婆子他们退钱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孙婆子他们脸都绿了，不应该啊，难道苏娥梨的鱼丸不是这么做的？他们可以去她家灶房偷来的香料，全都加进去了，闻着味儿是差不多的，怎么吃起来差别这么大？！
看见孙婆子他们被人围堵着要求退钱，苏娥梨一脸早就料到了的表情。
她是把所有的香料都晾在了厨房不假，可那香料用起来，是要讲究分量的。
而孙婆子他们根本不懂，只知道偷走的这些东西闻起来香，就一股脑全都加进了鱼丸里，量不对，这鱼丸吃起来可不就是苦的么。
而且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鱼丸到底是怎么做的，只知道是把鱼肉弄碎，根本学不会苏娥梨的手法，只知道把鱼肉粗粗地切下来，然后想办法剁碎，很多鱼刺就这样留在了里面。
就这样，虽然做出来的鱼丸，看上去跟苏娥梨的没什么两样，但吃起来却是天壤之别。
围观的人一嚷嚷，有些已经走远了的人也回来了，他们也买了孙婆子这里的鱼丸，尝一口，也加入了要求退钱的队伍当中。
起先孙婆子还能争论上两句，但要求退钱的人太多了，她就是嘴再快也说不过去，急的满头大汗。
钱氏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一张脸成了苦瓜，“娘，你说这要是卖之前你让咱们尝尝，不也不至于这样嘛！”
本来卖之前，钱氏是要尝尝的，但是孙婆子一想到那是两三文钱，就硬是死活不让，非说肯定是一个味儿。
其实现在退钱也就没什么事了，但孙婆子舍不得好不容易进了腰包的钱。
她急的满头冷汗，四处看来看去，就把眼神盯在了苏娥梨身上，她手往那一指，高声嚷嚷着，“赔钱，你们得找她赔！都是那个小浪蹄子害的，她在我家鱼丸里下毒了！所以才变味儿了！你们找她赔去！”
这人也太贱了吧，苏娥梨心里啧啧两声，连这种鬼话都能说得出来，还真不愧是孙婆子。
孙婆子拨开人群，硬是挤到了苏娥梨眼前，冲她伸出手来，“你这死丫头可真是恶毒，我们不就是卖了跟你一样的东西吗，用得着往我们鱼丸里面下毒吗！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心思歹毒的东西，怪不得克死了你爹娘，你现在是不是还想毒死人，啊？！”
一听见下毒，那些买过鱼丸的人可更不得了了，蜂拥着把孙婆子和苏娥梨围了起来，这鱼丸苦成这个样子，别真是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