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被推搡的人摔在了沙发上,一丝不苟的领口微敞,隐约可见平直精巧的锁骨。
他却死死拉住了她的胳膊,将人拽进自己的怀里。
呼吸喷洒在她耳边,带着摆脱不掉的湿哑:“请神容易送神难,阿妤太天真了。”
唐妤生出恼火来,耳边是嘈杂的音浪,面前是仗势欺人的傅止清。
“好啊。”她笑了出来。
血腥味儿混在了一起,磕破的唇沾上血迹,在撕咬,她试探着他的底线,放纵着自己的恼怒。
昏暗里贴紧的两人,呼吸起伏间贴碰着,眼角潮红。
呼吸像从篮子里滚落的毛线团,缠绕纠缠。
她的手甚至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人也不知不觉地骑跨在他的腰间,眼神褪去那一层冷淡跟理智,像个小疯子一样。
她收紧力气,尾音颤抖:“第一次见你的那条船,是谁组织的?上船的票有没有来源凭证?”
潮湿冰凉的掌心贴在他的脖子上,呼吸一点一点变得困难,他感受到她的克制跟疯狂,力在挣扎中加深。
心底却莫名地生出一点隐秘的快感。
他跟她就应该这样,不死不休,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起。
“每张票都有对应的编号,我可以帮你查你的那张票是谁给的。”他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缠绵入骨的暗哑,那双眼睛看着她,没有一点儿瞎的样子。
哪怕在这种昏暗的环境内,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泼墨的眸子深邃,鼻翼的红痣点上诱人,她的手明明在收紧,她明明想杀了他,可他在享受。
像是欧洲中世纪腐烂在奢靡中的贵族,满身清贵缠成无声的欲望,拽着她的脚踝向下,直到跟他一起堕进糜烂的罪恶中。
太可怕了。
她猛地松手,身子向后跌坐在地上,怔怔地看着他屈起抵在沙发上的腿,那一截从裤脚露出的踝骨,削瘦泛红。
像他这个人,让人生出破坏欲跟所有的罪恶。
“为什么……”她喃喃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些,为什么要把一切向她敞开?
告诉她,他的眼睛没问题。
告诉她,他这个人的恶劣。
告诉她,他心甘情愿被利用。
她本就陷在复仇的泥沼里爬不出去,呼吸都让她痛苦,现在他又伸出手来,是机会吗?
是沾了毒药的糖果,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
傅止清伸手拉起她,唇边翘起一点弧度来:“阿妤忘了也没关系,我记得就好。”
“我们生来就是要纠缠在一起的。”
“用我的权势,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没有人可以拒绝跟魔鬼的交换。
她也不例外。
“好……”
……
顾家。
劳累了一整天的顾明浩打着哈欠回来了,眼下一片乌青。
那个小嫩模是真带感,就是一个人玩不过瘾,改天叫几个兄弟一起,人多才快活。
“哒——哒——”似乎是玻璃制物品碰撞的声音。
“啪——”顾明浩打开灯,吓了一跳。
“你坐这里干嘛?”他敏锐地后退半步,看着坐在沙发上,用那一双纤纤玉手摆弄九连环的唐妤。
“等二哥回来啊。”她仰着头笑,弧度像是拿尺子量出来的一样,明明第一眼看着很明媚,可是细看却又觉得渗人。
顾明浩抿了抿唇,走过去在她最远的位置坐下来:“你等我做什么?你比赛结束了?”
“结束了。”她将九连环放好,偏头看他,“二哥还记不记得那一天?”
顾明浩脸色陡然难看起来,阴沉着一张脸:“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就是想问问二哥,你的票是哪里来的。”她倒了杯水递过去,一笑似有暗香浮动。
票?
顾明浩脑子里转了一圈,不接她的水,还爬起来往远处站:“你管我从哪里搞到的票,又没对你做什么!”
“别想给我下药,我才不喝你的水!”他又不是不长脑子!
唐妤笑得手都在抖,水从里面撒了出来。
“有个好消息告诉二哥。”她将水放下来,沾了水的手指拉了拉衣摆,“我拿到了国际调香组织大赛的冠军。”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他神色警惕,呼吸也粗重起来,眼前感觉在发花,头重脚轻的感觉……
“你、你给我用迷香了?!”他猛地回过神来,怒不可遏。
“二哥不说实话,我这个做妹妹的也没办法。”她叹气,走到已经被抽了力气,大半个身子撑在沙发上的顾明浩旁边。
“说说吧二哥,我想知道呢~”她慢条斯理地从身上拿出手套给自己套上,沾水的手指让手套贴合得更紧密了。
寒光闪过,刀尖停留在他的眼珠子三厘米的位置,人被整个拽住了衣领。
“啊!!!”
“你不要乱来啊!大哥还在家里,你要是敢做什么,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声音抖成了波浪线,牙齿打架。
“大哥去照顾生病的姐姐了,佣人也被支走了。”她笑意森森,“顾明浩,我没有心思陪你玩,票是从哪里来的?”
“说!”
刀尖陡然逼近一点,顾明浩几乎吓尿,头皮发麻:“我说!我说!”
“票是个个子很高的女人给我的,我也不知道她是谁,就说这个票是别人送的,说是可以带你一起乐呵乐呵……”
“我真的不知道其他的了!”他眼泪鼻涕流成了一团,吓得半死。
到底是谁刺激了这个疯子?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发疯成这样?!!
“票呢?”她问。
“票在我房间床头柜里!我想着跟别人炫耀,所以就没扔,你要就给你,真的,你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招惹你了!”顾明浩是真的被一次性吓到惨。
看着那把小刀挪开,一颗心颤巍巍地下坠。
直到她离开在视线里,他才彻底没了力气,叠在地上,贴着冷冰冰的地面,一声不敢坑。
半夜才终于恢复知觉从地上爬起来,在床上睡了几个小时,梦里全是唐妤拿着刀割断他喉咙的画面,吓得又不敢睡。
第二天高烧三十九点五度,险些没烧死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