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庙处处透露着古怪,先前是前院里枝繁叶茂的古树,现在又有倒塌的庙宇里从不间断的冒出白烟。这兴建于唐朝的古庙到底为什么会有种种异常的现象?这极大的勾引起了众人猎奇与探险的兴趣。
“小邱,如果你不带我们进去,那我们就自个儿进去,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你无关,你不用担心林总会怪罪于你。”钟宇楠说道。
邱维佳一跺脚,“哎呀,服了你们了,破屋烂瓦有什么好看的?走吧,我带你们进去,说好了啊,可不能像刚才看大殿似的,一看就是老半天,我半包烟都抽完了!”
“好嘞。”
众人哈哈一笑,答应了邱维佳的要求。
邱维佳走在前面,带着众人朝那座倒塌的庙宇走去。那庙宇倒塌了一半,另一半还是支起的,历经风吹雨打,也不知有多少个年头都是这副凄惨模样了。走到门前,瞧见门口竖了一个牌子,上面写了一行字,邱维佳念了出来。
“危险,闲人勿进!”
邱维佳不急着带众人进去,他既然答应带他们进去那就肯定会带他们进去,但此刻却不急着带着他们进去,有些事情要在进去之前讲好。
他转身对着霍丹君一行人,开口说道:“诸位都看见了,这牌子是庙里老和尚放在这里的,看来里面的确有些危险。有些事咱们可得说好了,进去之后大家最好不要乱摸乱碰,谁也不知道碰了哪根木头这房子就倒了。再有一点就是进去十分钟就得出来,时间越长越可能发生危险。小邱希望各位能体谅我!”
霍丹君拍拍邱维佳的肩膀,“小邱,别说这话,大家伙心里都很感激你。这样吧,你就站在门口,为我们计时,如果十分钟我们还没出来,你就叫我们一声。”
邱维佳点点头,“行。各位切记小心!”
霍丹君也知道这倒塌的破庙随时都有可能再次发生坍塌,危险得很,所以不愿意邱维佳跟进去承受风险。他的队伍就不同了,每个人都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不过是个可能倒塌的破房子,在他们眼中,要比孤岛、沙漠安全的太多了。
霍丹君吩咐小组里面的众人小心,告诫众人留心脚下和不要触碰庙里的东西,以免发生坍塌。
特别行动小组的人进去之后,邱维佳就拿出了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定了一个十分钟以后的闹钟。他百无聊赖,大庙是他小时候很喜欢来玩的地方,这里数多鸟多,地方又大,所以确实是一个玩乐的好场所。不过现在他长大了,除了每年过年前前来烧香之外,基本上不会到这里来,对大庙中的一草一木只有回忆,再没有小时候的那股子探索的兴趣。
邱维佳掏出还剩几根烟的烟盒,又点了一根,开始吞云吐雾,在烟雾缭绕中回忆往昔。
霍丹君带人进了倒塌的庙宇里面,众人没走一步都非常小心。
“是口井!”
郭涛率先叫了一声,众人围了过来,这才看清了原来他们从远处看到的烟气并不是烟雾,还是水汽。
霍丹君伸出一只手,把手放在井口上面,感受了一下温度。
“水汽的温度大概在二十五度左右。”他做出了判断,光凭一只手就能判断出温度,这绝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多年野外生存经验锻炼出来的。即便是拿温度计量一下,测量出来的温度也不会与他所判断的有太大差别。
霍丹君很有信心,这个差别会在两度以内。
“怎么会这样?这井又不是郭,井水怎么会往外冒热气,而且是那么高的温度。”庞丽珍说出了所有人心[***]有的疑惑。
霍丹君转头对巴平涛道:“老巴,测一下井水距离井口有多长的距离。”
井口一刻不歇的往外喷吐水雾,他们根本就看不清里面,不过巴平涛有办法,只见他从地上找了一块指头大小的石子,捏着石子在井口处松了手。石子坠落而下,击中了井底的水面,发出了一声响。
巴平涛拿着另一块石子在地上演算着什么,很快就有了答案,对霍丹君汇报道:“霍队,据我测量,应该在二十三米左右。”
霍丹君丝毫不怀疑这个数据会有多大的出入,因为他的小队是一群各有特长的精英团队。
“水位距离井口有二十三米,井口处的水汽温度在二十五度左右,那么热,可想而知井下的水有多么高的温度!”
沙云娟摸了摸井口,触手有些烫人,说道:“霍队,井口的石头有些烫人,下面应该很热。”
众人都摸了摸井口的四头,果然如他所说,井口处的石头的确是有些温度,联系到邱维佳说过这里常年都往外“冒烟”,石头会有些烫手也不足为奇。
“井里的水为什么会那么热?”
这已经成为萦绕在众人心头最大的问题了。
“看!井口有字!”
沙云娟惊叫一声,井口的字被落尘遮掩,若不是刚才她胡乱摸了摸,还发现不了井口有字。
众人都朝她手指的地方望去,果然看到了三个刻字,不过都是古文,并不认识。
霍丹君知道郭涛对古文字颇有研究,问道:“小郭,认得吗?”
郭涛道:“年代太久了,井口的刻字都模糊了,不过从字体来看,是正宗的汉隶,我需要点时间来辨认。”
霍丹君等人都没有说话,郭涛凝目看着井口石头上刻着的古文字,过了一会儿,抬起了头,说道:“我认出来了,是长生泉三个字!”
“长生泉?这口井不断的往外喷吐热气,倒有点温泉的感觉。”齐伟壮不经意的说道。
钟宇楠脑中灵光一闪,还没来得及想出来,就听邱维佳在门口叫了起来。
“霍队,时间到了,你们该出来了。”
霍丹君站了起来,说道:“大家走吧,反正咱们还要在大庙子镇逗留很长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来这里。不要让小邱为难,现在咱们走吧。”
众人点点头,都站了起来,跟着霍丹君走到了门外。
邱维佳见他们毫发无损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怎么样,里面有啥好东西不?”
霍丹君笑了笑,“有口井,难道你不知道吗?”
邱维佳摇摇脑袋,“我从未进过那破房子里面,所以里面有什么我真的不清楚。”
霍丹君没跟邱维佳说太多,笑道:“小邱,带我们再逛逛吧。”
邱维佳点点头,带着霍丹君一行人在大庙其他的地方逛了逛。众人发现,大庙不仅占地极广,而且庙宇也不少,不过大部分都因为年久失修,或是半倒塌,或是已沦为一片废墟。
庙的西北面是庙里几个老和尚的禅房,只有几间,禅房是砖瓦结构,属于现代的建筑,不过看上去也有些年代了,青瓦都变成的黑瓦,白墙上的石灰早已斑驳脱落,一块块卷在外面,露出了里面的土坯。
众人将大庙子镇逛了个遍,拍了不少照片,仍是未有尽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邱维佳打趣的说道:“我头一次逛大庙逛那么久,哎呀,你们是不知道,我今天一上午抽了两包烟,嗓子都快抽哑了。”
霍丹君笑道:“小邱,辛苦你了,从明天开始,咱们就不用你陪了,我们要开始干正事了。”
邱维佳道:“行,咱们现在去吃饭吧,下午的时候我去给你们问问地图的事情。”
霍丹君道:“来时林总给了我们经费了,今天中午我们小队请客,答谢你对咱们的照顾。”
邱维佳也没推辞,说道:“好啊,反正林东那小子现在有的是钱,花他的钱我不心疼。走,带你们去大庙子镇最好的酒楼去。”
所谓大庙子镇最好的酒楼,其实还是一家小饭店,在镇政斧的隔壁,一般是镇上招待上面领导会来这里吃饭。在这里能吃到不少野味,食材也很正宗,他们家的装修也算是镇上最好的了,所以大庙子镇的老百姓都将这里称为“酒楼”。
邱维佳以前就在镇政斧开小车,所以与这家的老板很熟悉,加上他爱交朋友的姓格,与老板算是哥们。进去之后跟老板说明了情况,说这些人都是大城市来的贵客,让老板整些硬菜。老板瞧霍丹君等人的确是一个个相貌不凡,看得出来是大城市来的,对邱维佳说,让他放心,一定不给他丢脸。
老板整了一桌子野味,野兔子、野鸡还有野生的黑鱼等等,加上怀城独特的做法,虽然卖相差了些,不过味道却是顶呱呱的。
吃饭的时候,钟宇楠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井里的水那么热?他脑袋里总是闪现着温泉那两个字,终于在喝了几杯酒之后头脑一发热,想到了原因。
“我想到了!”
钟宇楠忽然大声的叫道。
众人只觉莫名其妙,霍丹君笑问道:“小钟,你咋了,想到什么了?这么一惊一乍的。”
庞丽珍看着丈夫,柔声问道:“楠哥,你想到什么了?”
钟宇楠兴奋的说道:“我明白为什么井里的水那么热了。”
此言一出,除了邱维佳之外,所有人都放下了筷子,目光聚集在钟宇楠的脸上,满含期待的看着他。
“大家知道天然温泉是怎么产生的吧?温泉是泉水的一种,是一种由地下自然涌出的泉水,其水温高于环境年平均温5c,或华氏10f以上。形成温泉必须具备地底有热源存在、岩层中具裂隙让温泉涌出、地层中有储存热水的空间三个条件。”钟宇楠在地质学方面颇有建树,他详细的向众人说明温泉产生的原因,众人渐渐明白了他的意思。
大庙里长生泉里面的水其实就是温泉!
“一般的温泉水温在二十五度以上,不过井口的水汽温度就有二十五度,我想井里的水温应该很高,这就说明,井里的水并不是普通的温泉水。据一般情况来看,温泉的温度越高,含有的对人体有益的微量元素就越丰富。长生泉,说不定就是个宝。”
庞丽珍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哎呀,会不会大庙里的古树四季常青也跟这个有关?大庙的气温的确是高于外面,古树扎根很深,可以吸收到地底很深处的温度和营养,只要有这两点,对树木而言,大庙就是一块四季常春的温土。掩藏于地底不为人知的神秘因素造就了大庙的种种反自然的现象,对,一定是这样!”
“很可能……大庙的地下是一座火山。”
钟宇楠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邱维佳不禁问道:“火山?那会爆发吗?”事关大庙子镇老百姓生死的事情,邱维佳感到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钟宇楠笑道:“放心吧,你们这个地带有火山也是死火山,不会爆发的。况且那只是我的猜测。不管怎么说,大庙子镇是块福地。我真的很佩服林总的眼光,他一定是早已发觉到了异常,有那么神奇的自然现象作为噱头,到时候度假村建好之后,只要宣传的到位,我想一定会很火的。”
邱维佳嘀咕一句,“难怪这小子今年过年回家动不动就往大庙跑,原来是发现商机了。”
陪霍丹君等人吃过了午饭,邱维佳把他们送回了招待所,然后一刻没歇就朝镇政斧走去。他前些曰子辞职了,丢掉了让镇上不少人羡慕的铁饭碗,后来他开始着手搞超市,所有人都以为这小子发了财,却不知道那超市根本就不是他的。
看门的老王头瞧见了他,打趣的说道:“哟,这不是邱老板嘛,咋有空回来?”
邱维佳啐道:“老王头,你丫别寒碜我,早跟你们说了,那超市是我朋友的,我只是帮忙打理。”
“邱老板,超市是谁的俺不管,俺只问能不能给根‘大红河’抽抽。”老王头眯起眼笑道。
邱维佳从怀里把刚买的烟淘了出来,丢给了老王头。大红河是这个镇子上最贵的烟了,一包六块钱,镇长那个级别就是抽这种烟。邱维佳以前给镇长开车的时候就抽这个烟,他家在大庙子镇算是富户,不差那点抽烟的钱。
老王头是个老光棍,今年七十多了,给镇政斧看了好几十年大门了,没有人比他对这里面的事情更熟悉清楚的了。镇里哪一任领导离任之后,大家都能从老王头的嘴里听到些趣闻,比如说前一任镇长把农技站谁的老婆给睡了。老王头是出了名的大舌头,不过他既然敢说,也不怕被人整,因为这看门的活儿除了他之外,这镇上没有第二个人愿意干。每个月两百块钱,还没个休息的时候,一年到头都得在岗。
老王头拿起邱维佳扔给他的大红河,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脸的陶醉。这等好烟,他一年也抽不上几根,虽然这大院里的大多数人都喜欢听他讲领导们的风流韵事,不过在大多数人的心里,根本没把老王头当个人看待。老王头在他们的心里,就是个可以逗逗取乐的二傻子,没人把他当回事。
不过邱维佳是个例外,他对老王头还算尊敬,至少老王头是这么认为的,因为邱维佳在大院上班的时候,时不时经过门口会扔给他一支“大红河”。知道邱维佳辞职的时候,老王头还着实难过了一番,看到邱维佳搬着东西走到门口的时候,他为此还滴了两滴老泪。
“老王头,跟你打听个事。”邱维佳靠在墙上,他在外面,老王头在里面,二人之间的窗户是开着的。
“咱俩这关系你还用吞吞吐吐的吗,说吧啥事,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老王头拍着胸脯说道。
邱维佳道:“大院里哪里有咱们镇的地图?”
“地图?你要那玩意干嘛?大庙子镇还有你不清楚的地方?”老王头知道邱维佳对大庙子镇有多熟悉,听到他的问题,倒是反问起了邱维佳。
“你甭管那么多,就说知不知道吧!”邱维佳不耐烦的说道。
老王头想了想,说道:“你是光要咱们镇的地图还是?”
邱维佳道:“对,最好是只有咱们镇的地图,你他娘的给我全国地图有啥用,咱大庙子镇在上面连个点都没有。”
老王头弄明白了他的意思,说道:“早几年还真没有,不过现在应该有。两年前镇里为了搞什么绿色蔬菜基地,当时是花钱请人弄了一张全镇的地图。”
“在哪儿?”邱维佳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老王头想了想,“时间太久了,我哪能记得清啊,好像在农技站,你去找朱大绿帽问问去。”
邱维佳点点头,又丢下一支“大红河”,马上朝农技站的办公室走去。老王头嘴里的朱大绿帽就是被前镇长睡了老婆的人,朱大绿帽的老婆有几分姿色,有喜欢搔首弄姿,在镇政斧的食堂上班,与几任镇长都有不清不楚的关系。朱大绿帽早已习以为常,可以骄傲的对人说,最近几任镇长都是他的连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