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思危此刻是痛苦的,这样的事情落在谁的头上都不会好受,偏偏他很不幸,落在了他的头上。在他眼中,关晓柔漂亮贤惠,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而自己只是个从农村出来的农二代,能得到这样的女子的垂青,已经算是上天垂青了。
“唔……”
他只觉胸口压抑的快要喘不过起来,仰着头长长吐了口气,郁积在胸膛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已经快要将其焚毁。这样的感觉只在他十五岁那年有过一次,成思危父亲早逝,他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因此从小就十分懂事,也十分的争气。十五岁那年,母亲因生病未能及时归还欠村长的五百块钱而遭到毒打。他清楚的记得,那是一个冬曰的午后,他在房里做作业,村长带着两人气呼呼的冲进了他的家,没说一句就与母亲打了起来。家里唯一值钱的就是圈里的一头快要出栏的肥猪,村长要将猪拉走抵债,母亲不肯,便遭到拳脚加身。
他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这件事给他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一片阴影。当村长将他视作空气的时候,他冲进厨房里拎了菜刀就跑了出来,朝着村长就砍了过去,幸好老家伙躲得快,否则非得比劈掉半边脑袋。
三个男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孩子那么虎,成思危第一下没劈中,掉过头去又劈第二下。村长和带来的两个帮手吓坏了,早忘记了己方三人都是大人,居然怕了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一溜烟全都跑了,而成思危则如一头发狂的野马,一直拎着菜刀追到了村长家里,好在村长跑得快,到家就把门拴了。从此之后,村长就再也不敢欺负他们家了,连走在路上看见他,也吓得掉头就走。
成思危感觉自己现在的心情就如当年一样,只是他再也不是当年十五岁那个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的少年了,知道做事情需要讲究策略。如果当年他把村长砍死了,估计自己也难逃牢狱之灾。对于金河谷,他真的很希望提着一把菜刀把他大卸八块,但是他知道金河谷远非老家村长那样的怂人,只怕还没近他的身,自己已先完了。
“成先生,我可以帮助你,谈谈吧。”
林东观察了一会儿成思危的表情,缓缓开口说道。
成思危睁开猩红的双目,微微点了点头。
“如果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么我们两个可以算是朋友了。我与金河谷仇深似海,除了是商业上的竞争者之外,在私人恩怨方面,我也与他有解不开的梁子。击垮金河谷是我们共同的目标,我们可以合作。”林东说道。
成思危开口说道:“林总,恕我愚昧,我只是个小警察,我能为你做什么?”
“不是为我,纠正一下,”林东笑了笑,“是为我们!”
成思危点了点头。
林东继续说道:“金河谷的一大靠山就是你现在的老板祖相庭,如果不是有祖相庭的庇护,这次我就能将他绳之于法了。所以,要想让姓金的受到法律的制裁,咱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要打掉祖相庭。”
成思危一愣,从私人感情来说,祖相庭对他还算不错,他也打算接着祖相庭的力量往上升迁。以他这种农二代,所有亲戚都是与土地打交道的农民,他唯一的依靠就是祖相庭了,所以一直以来,他为祖相庭办事都十分卖力,也赢得了祖相庭的信任。
林东将万源的案子说了出来,成思危是公安系统内部的人,一听之下就明白是祖相庭从中出了力,否则金河谷不可能那么轻松过关的。这案子疑点重重,那么快就结案,看来也是祖相庭从上面向溪州市市局施加了压力。
林东见他半天没有说话,开口问道:“成先生,能说一下你的想法吗?”
关晓柔含泪看着爱郎,此时此刻,她唯一的希望唯一的寄托就只有成思危了,若是失去了他的爱,她将失去所有一切。
成思危低头看到关晓柔期盼的目光,想起自己的女人所受的侮辱,想起金河谷的凶恶,不禁联想到了祖相庭狰狞的一面,自己女友现在的痛苦,包括他内心的煎熬,都是与祖相庭脱不了干系的。
想到这里,成思危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了!
“我要做些什么?”
林东微微一笑,见成思危答应了下来,心里不禁一喜,“利用你所掌握的祖相庭的罪行来扳倒祖相庭,然后我利用我的人脉来重新调查万源的案子,没有了祖相庭为金河谷擦屁股,我想他就蹦跶不了多久了。”
成思危是祖相庭的亲信,知道祖相庭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祖相庭并不害怕他会说出去,因为他们除了是上下级的关系,还有一条看不见的线把他们牵在了一起,如果祖相庭倒了,那么成思危也会失去了发展的机会。
“不管事情成功与否,我都会为你和晓柔安排好后路。我已经跟晓柔说过了,会给你们五百万,并且安排你们离开这里,想去什么地方,甚至移民,我都可以为你们办到。”
林东抓住了成思危的心里,成思危寒窗苦读了多年,好不容易才出人头地,要他放弃所拥有的一切和前景光明的未来,任谁都难免有些不忍。林东为他安排好了后路,给了他足够多的钱,可以让他们生活无忧,这就彻底解决了成思危的后顾之忧。
“我想去英国,我在那边有朋友,我要去读法律,我希望能在那边成为一名律师。”成思危抬头看着林东,“林总,我知道不该向你提太多的条件,但有些事对我而言难于登天,对你而言却易如反掌,所以,希望你能帮我!”
林东默默唤醒了沉睡在瞳孔深处的蓝芒,通过眼神的交汇,他知道成思危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绝没有半句虚言。
林东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些我都会替你安排,我会为你和小媚办理好移民手续。对了,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