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晚在景父被送去镇上的医院的第三天去了一趟镇上,倒不是去看景父的,单单纯纯就是上镇上买点东西,再接一下大孙女。
柳树村的情况在附近的村子里算是条件优越的,当下的社会格局,着实用不着她一个老婆子去做什么,她一个老婆子也做不了什么。
现在,作为一个有儿子、有儿媳妇、有孙子、有孙女的老太太,她最应该做的就是好好经营一大家子。
儿子儿媳年龄大了,读书什么的有些不现实,但是下面的孙子孙女们还是能培养的。
就像大孙女景芳,她现在在读高中,特殊时期快要到了,大概率是上不了大学了,那就先工作,这年头高中毕业是能找到很好的工作的,等到时候她自己愿意继续上学就上。
至于年纪小的那两个,等到她们够年龄考学的时候,高考也就开放了,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
耿婆其实攒了不少钱,不过,对于想要改善一大家子生活质量的听晚来说,还是不怎么够的,家里孩子虽然不如别家的那么数额庞大,但也是不少的。
而且,算算时间,老二媳妇也要怀上了,营养可不得跟上。
想要充足一下自己的手头,听晚从空间里挑了个没有什么雕花但是却够粗的银镯子出来——金子拿出来太扎眼,银子的就还好,毕竟,她这个年纪,有点陪嫁很正常。
桌子拿去走正规程序的当掉,不过,听晚还是用空间里的化妆品给自己画了个南辕北辙的妆,以防万一嘛!
走正规的程序比旁门左道顺利的多,一个大镯子也换了不少钱。
钱拿到手里,找了个犄角旮旯把妆一卸,听晚才往供销社走去。
她打算买点麦乳精,再买点糖果什么的给孩子们甜嘴,最重要的是布票扯点布,留在那儿给老二肚子里那个做个小包被。
当镯子的时候没有遇上人,但在供销社的时候,听晚却是遇上熟人了——景母。
听晚根本就没有看见她,是在买了麦乳精之后,被景母叫住的。
“婶子,你怎么在这儿呢?”景母叫住听晚之后,目光不住的往听晚手里提着的麦乳精上瞅,大有一副原来你是来看侄子的啊的意思。
景母的目光太过的热切,听晚想不理解她的目光都难。
这是理解成她来镇上看景父了?
哪来的那么大的脸?
她可是长辈啊!还是出了五服没有多么亲密的长辈啊!
景玉刚他妈是从哪儿觉着景父有那个面子,叫她这么一个不怎么亲密的长辈,买了这个年代的“奢侈营养品”去医院看他的?
“年纪大了,耳朵不好,地里老大老二忙不开,就让我自己来买点麦乳精喝。”听晚挂着假笑看向景母。
景母是来供销社买点点心给景父放在病房里垫肚子的,景父的要求,这次脚受伤遭了大罪,能不能全好不一定,但在医院里还要住一段时间是一定的。因为这个原因,景父的心情是极其的不好,不敢惹怒他的景母自然是全部都按着他说的来。
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她能在供销社看见隔壁的婶子。
景父住院以来,她很少能在镇上看见一个村的人,看见了的那几个也都是带着东西来看的。
但可惜的是,没有一样好东西。
所以,在看见邻居婶子出现在供销社,还买了麦乳精这种营养品之后,她不由自主地想多了,觉得是要带着东西来看他们。然后就被打脸了。
“啊,这样啊。”景母尴尬的笑了笑:“两个弟弟可真孝顺。”
景母的尴尬都快凝出实质了,还是那种由内而外、自由挥发的实质。
但是,尴尬的是她,不是听晚啊。
听晚小手一揣,笑得格外慈祥,并本着儿孙孝顺来了一大段:
“可不是嘛,我家那两个孩子,可真的是,孝顺!早早的就不让我下地挣工分了不说,前两天我也不过是随口提了一句,年纪大了,耳朵不怎么好使了,结果俩孩子非要我去医院看看,我说不用,就是年龄大了而已,他们就非要买营养品。那俩孩子,要是让他们来买,指定要买两罐,哪能那么烧钱呢?所以我这就自己来买了,还有啊······”
听晚对着景母就是一顿得吧得吧,说的畅快淋漓。
只可惜,景母听的心里难受。
她不想听这些啊!
她比听晚这位婶子小不了多少岁,但是,人与人的差距就是这么的大!
“哎呦!”听晚说了一长串之后,终于说累了:“我这还有事儿呢,就先不和你聊了啊!”
根本就没有给景母说话的机会,听晚提着手里的东西,飘飘然的离开了。
听了听晚一车轱辘话的景母还有些神情恍惚,周围同样听了听晚一车轱辘话的围观群众都说出了各自的羡慕之语。
恍惚的景母倒是没有忘记给景父买点心,只不过也仅限于买点心了。
点心买完之后,一路晃悠回医院病房,景母的别扭心思让她想到了一切的罪魁祸首——景玉刚!以及白可柔!
那天要不是因为白可柔喝景玉刚说说笑笑,那就不会发生她去拉景玉刚回家的事情,如果没有这件事情的发生,景父就不会砸着脚。
而景玉刚那天要是将景父送到卫生所去,早点接受治疗,也就不至于现在还在住院了!
景母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脸上也带出来了些。
因为景母的恍惚,买回来的点心并不是所有都是景父爱吃的。景父扒拉过袋子之后,只觉得心里不高兴,再一看景母,脸上满满的不虞,景父就更生气了。
“怎么滴?还不愿意伺候老子了?”景父双目圆睁,恶狠狠的看着景母。
被景父这一声一吓,景母总算是回过神来了,看着景父的表情,景母觉得委屈极了。
造成景父现在这个情况的是小儿子景玉刚以及那个狐狸精白可柔啊!和她有什么关系。
于是乎,她便开始将自己分析的和景父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