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国公府里面没有老夫人,所以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世子夫人,也就是大夫人说了算,这是不假。但是,这定好了时间的宴会,客人都请了,哪里来的说不办就不办,说推迟就推迟的。
哪怕现在国公府里执掌中馈的是大夫人,老国公还没死呢。
大夫人前脚放话说要将宴会推迟,老国公后脚知道了,直接将大老爷提到了书房里骂了个狗血淋头。
老国公不好说儿媳妇,儿子总是好说的。
这厢周若锦头顶大包找了一圈大夫都说是拔了火罐、迟早自己会消,根本就不用治,气的本就因为异能消失而气血上涌的周若锦一个中午的时间,嘴边上火长了一串燎泡。
那厢大老爷被亲爹训得跟孙子似的,心里不得劲的回来找媳妇的麻烦,并勒令宴会照常进行。
总之,就是分外的热闹。
当然,这份热闹并不独属于大老爷一家,还属于整个京城贵女圈子里面的所有人,以及各路达官显贵的家中。
这国公府又不是只有大老爷一家,大老爷又不是所有的弟弟都跟听晚的御史爹似的,不想争名夺利,只想光明正大的用优美的语言噎死所有人。
二老爷一家,准确来说是二老爷和他的大老婆一家,对世子之位有这些蠢蠢欲动的二老爷,不服大夫人执掌中馈的二夫人,一直与周若锦别苗头的二房嫡出的两个女儿,在知道大老爷这一房的热闹事儿之后,干的第一件事便是偷摸的给传扬出去,完全没有想过,这家丑被他们给外扬了,叫老国公知道之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
不过,这都是后话,至少现在,二房两个嫡出女儿的朋友圈、二房夫人的人脉,以及二老爷的狐朋狗友,全都知道这件事儿了。
且这件事以飞快地速度在高门大户间蔓延。
听晚没有问小6后续,只想着怎么样将目前唯一的外来者周若锦给嫁出去,好让周听晚回来之后,不用在担心家里有个地雷埋着。
但是,她不问,小6没说,并不代表她不知道。
当她的御史爹下值回来之后,她不仅知道了大房的事儿传遍了京城,二老爷要被老国公打的事儿,还知道了点别的——
“岂有此理!二哥这是不顾血脉骨肉,胡作非为!他还是礼部侍郎呢!不能以身作则,内帏不修,我明日定要参他一本!”
是的,他的御史爹要亲哥哥一本。
且看他双颊微红,是气的;手舞足蹈,是袖子太大,动作不大一点会绊倒自己从而舞蹈起来的;眼睛不停的往郡主娘那儿瞟,这是想要引起老婆注意的。
哦,当然,参人是真心实意的。
不够,想来御史爹经常干这种事儿,郡主娘是眼神都没有分他一个,专心致志地喝着自己碗里地鸡汤,喝完之后,才慢悠悠地来了一句:“参吧,你哪天不参人,朝堂上的人还不习惯呢。没事儿,有皇帝给你兜底,你放心地参。”
郡主娘的这一句话说完,御史爹不在那儿蹦跶了,反而是坐了下来,叫了郡主娘的闺名一声。
听晚看的正乐呵呢,还想着御史爹下一句要说什么,却很突然的被在手里塞了个加满菜的碗。
是她亲哥塞的。
她看了亲哥一眼,亲哥又塞了一个给她。
然后,不等她问“怎么了”,亲哥抱麻袋似的将她抱了起来,一溜烟的跑了出去,边跑边小声说:“听爹说话会不消化,晚晚,咱们去花园吃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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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里的小阁点着灯,听晚和亲哥坐在小阁里面,一边端着碗吃饭,一边看天上的月亮。
“我觉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亲哥正想说话,这西南方向突然传来了一个痛彻心扉的嚎叫声。
“啧,”听晚捧着碗摇了摇头,感叹道:“叫的真惨啊!”然后问:“哥,你刚刚想要说什么?”
亲哥扒拉了一口饭进嘴里,咽下去,然后说:“我想说,二伯现在应该在挨打了,结果,不用说了。唉!二伯还真是,越战越勇,中气十足啊!”
“嗯,是挺大的,爷爷老当益壮。”
听晚也想再扒拉一口饭的,结果,筷子一扒拉,碗里空了,干脆就将碗放了下来,仔细地聆听二伯父的惨叫声。
这声音,真的挺大的,坐在静悄悄的花园里听,还挺清晰的。
“爹啊!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为什么是老大当世子啊!你说老三只想骂架不合适,我又是哪里不合适了啊!?娘活着的时候,就说我聪明伶俐啊!”
二伯不嚎叫了,改质问了。
“这话,爷爷打二伯一次,二伯就问一次,真没新意。”亲哥也把饭给扒拉完了,掏了张帕子擦了擦嘴之后,对这段话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评价。
听晚点头,不过,她的重点完全不在二伯没有新意的话上面,她的重点全在自家御史爹人人尽知的特点上面。
“哥,你别说,咱爹的形象还是挺深入人心的。”听晚认真道:“只想骂架,所以当了御史大夫,算是专业对口吧!”
“什么叫专业对口?”亲哥没明白听晚的话。
听晚十分友好的给亲哥做了个解释:“就是,咱爹从爱骂架,到把爱骂架发展成他的官职,很合适。”
亲哥这下是听懂了:“那倒是挺专业对口的。天色不早了,咱回去吧。”
亲哥站了起来,将两只碗拿走,溜达着回去了。
至于听晚,两人在这小阁吃饭,外面守着听晚的四大丫鬟,亲哥完全不用担心听晚回去安不安全。
“爹!别打了!别打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扶着贴身大丫鬟一号的听晚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屁股墩。
“二伯这嗓门,真是吓人啊!”
西南方向是老国公的书房,实话,还是有点距离的,以老国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扯着嗓子吼的,所以,也不知道这场打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去。
四大丫鬟不敢妄议主子们的事儿,听了听晚的话,也就是笑笑,然后你一句我一句说相声似的逗听晚开心。
二伯的声音没有再出现过了,想来是被老国公打服了。
听晚笑眯眯的听着丫鬟们逗趣,不再关心那个。
她现在就一个想法,明天找个机会帮周若锦定一门好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