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珍珍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脸上更是挂满了伤心,但怎奈何顾虑根本就没有看向她呀,声音全当没听见,脸上的表情没看见,自是不会搭理她的。
不被搭理的朱珍珍也找不到什么其他的话再来引起顾煜的兴趣,再加上现如今身处的地方是公安局,且老公安那边派人跟他们说了,村上的干部和他的父母都会来一趟。
朱珍珍想到这一点之后,便也就顾不上委屈,而是烦闷起来了。
就这样,两人达成了诡异的安静氛围。
因为还要见村长和住家父母,他们所以两人暂时是关在一个地方的,外面自然有人看守,看守的人听见里面没有了说话的声音,还奇怪的往里头看了一眼。
毕竟自从两人被关起来之后,朱珍珍一直都在找话题和顾煜说话。
见两人只不过是一人一边安安静静的坐着,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之后,看守的人放心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村长他们以及朱家父母到达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半个小时之后了,一行人到了公安局的第一时间,便是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公安他们自然是实话实说,毕竟这事儿吧,就算是村长和朱家父母他们不问,老公安也是要给他们说个清楚的。
毕竟在老公安看来,刨除去顾煜这个下乡的知青部说朱珍珍这个原住民之所以成这个样子,那就是家里没有给教育好。
如果不是不能随便逮人的话,老公安都想将朱家父母逮起来教育一顿了。
所以,整一段讲解评说,占大头的是朱珍珍。老公安讲的激情澎湃,但朱家父母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朱家父母来的路上,一直在害怕朱珍珍的事,牵连到他们,以及还是个孩子的朱天赐。
可过来之后却发现,这事是朱珍珍她自己干的,他们这些做父母的,不过是被思想教育一顿就没有事儿了。
如此这般之后,朱家父母便将这件事不再放在心上,任老公安怎么说,他们都心如止水。
老公安和住家父母并不相熟,所以没有看出来他们的敷衍,但村长他们却是看出来的。
有这么一家子人在村里,村长他们只觉得晦气,可是人家也没有干什么十恶不赦的事,现如今是法制社会,不能随随便便将人往村子外面赶,村长他们能说是等回村之后,将人拉出来,当众批评一顿了。
公安局这边的批评教育完成之后,便放这几人去看了看,还没有转移到看守所的朱珍珍和顾煜。
顾煜是知青,就算村长他们这些领导能说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说两句,朱珍珍可就不一样了,她是村里的原住民,爸妈现如今也在这。
虽说刚刚听老公安的话,朱家父母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这会儿见了朱珍珍之后,却是怒不可遏的直接骂人,要不是因为旁边有公安局的人看着他们,估摸着都想上手打了。
不是对朱珍珍的恨铁不成钢,而是对朱珍珍这种让他们丢人,甚至可能会牵连到他们的行为的不满而已。
朱珍珍老早就猜到自家父母过来之后会叫骂一通,所以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等到朱家父母骂尽兴了,停下来之后,朱珍珍才将目光投向了刚刚在说教顾煜的村长他们。
感受到朱珍珍的目光,村长心里虽然在骂爹,但嘴上却只说了一句话:“等拘留结束出来之后,你当着全村的面做个检讨。”
说完之后,村长他们就转身走了,摆明了不想和朱珍珍这个半年进两次警局的人多说废话。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朱珍珍就迎来了她人生中第二次的拘留生活。
她的拘留生活听晚并不感兴趣,所以也就没有多看了。
听晚本身打算的是等朱珍珍从拘留所出来之后,再让她和,跟她一起行动的那些倒卖分子来一场二进宫。
结果还没等朱珍珍从拘留所里出来,那群人就把自己给作进了公安局。
这件事和听晚有没有关系呢?自然是没有什么大关系的,投机倒把的这群人被抓住纯属机缘巧合,只不过是听晚让小六隔空给他们拍了张真话符而已。
在真话符的加持之下,这群人把该说的、不该说的,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都说了个一干二净。
这其中正就包括了朱珍珍这个找他们帮忙卖过好多次东西的人。
其实朱珍珍找他们帮忙的次数很少,但架不住朱珍珍刚才被抓进拘留所拘留着,原因就是投机倒把但未成功。
之前未成功就被拘留,现如今算是有了比较确切的人证来证明她有前科,可不就被直接从拘留所里提了出来,参与调查。
被从拘留所里提出来之前朱珍珍就觉得心里很慌,等她被带到那些人的跟前的时候,那颗慌乱的心总算是不慌——因为它凉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他们已经全部都交代了,你若是自己再将所有经过说一遍的话,也不是不能酌情减刑。”
为什么那投机倒把的人经常帮着别人干一些投机倒把的买卖?所以在听晚的真话符的作用之下供出来的人还不少。
在被那些人供出来的人中,还有从村里的粮仓偷粮食出来倒卖的,相对比起来,朱珍珍的行为算不上重罪,只不过公安部门审查了,神情格外严肃,语气格外冰冷,让朱珍珍只觉得自己要完了,心都凉了。
“我,我……”这个时候的朱珍珍并没有见过什么太大的风浪,心理素质并不怎么好,害怕与忐忑,从表面上就可以看出来。
审讯的公安自然是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加上朱珍珍前段时间曾让那些人帮他倒卖一根老山参,因为老人参买的人并不多,暂时还没有卖出去,也算是有了物证。
所以公安见她老半天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只当她是承认了,将她和那些被抓过来的投机倒把的人关到一块去之后,根据现有的所有材料开始给他们定罪。
被抓住的那些主力军将账本上交了上面记载的有朱珍珍倒卖的那些东西的总价。
其实因为朱珍珍不识货的原因,倒卖过的东西,那些人并没有给她全部的钱,但现如今的账本上记的却是那些东西到底卖了多少钱。
朱珍珍的行为并不足以判刑,顶多就是下放到农场去干活,按照法律,她只需要将她托人倒卖的那些东西所值的钱双倍缴纳罚款就是了。
所以,最后,投机倒把的那几个主力军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其他委托那些主力军帮忙倒卖东西的人,大多数都是双倍缴纳罚款和进行下放农场。
但是,朱珍珍哪里有钱啊!
朱珍珍每次拿到钱之后,便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买些好吃的,吃到肚子里,因为她清楚,有朱父朱母在,她就算是把钱藏的再多,也总会被那两人给掏出来的。
就像之前那一回一样,她身上藏的钱最终还是被朱母翻出来给了朱父。
现如今的朱珍珍身上可谓是一分钱都没有,家中的朱父朱母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给她钱。
“我是冤枉的,这些钱我根本缴纳不起呀!”听到最终处决的朱珍珍叫嚷着和来通知他的公安说。
“你父母不是还在吗?你倒卖东西拿出来的钱,一家人肯定都用了。行了,我们找人去通知一下你家人。”
朱珍珍前半句的喊冤,公安权当她在放屁没有听见,对于她后半句所说的,公安们贴心的为他去通知了朱父朱母。
但朱父朱母可能给她缴钱吗?
那当然是不可能了。
朱母的态度很明确——
“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们家穷成这样子,怎么可能有钱?那丫头打小就不听话,自己偷偷在外面投机倒把,挣来的钱一分都没有往家里交。要钱没有,实在不行你们就把他往监狱里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