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钱红霞她不想张嘴说话就可以不张嘴说话吗?
是的,她不想说的确可以不张嘴说话,但这仅限于在钱红霞她妈的心中。
钱红霞她妈是体会过女儿那一张嘴之后散发出来的口气味道有多么的熏人的,赵三爷毕竟是村里唯一的赤脚医生,在村中也算得上德高望重,所以为了自己以及自己家的面子,钱红霞她妈并不是那么希望钱红霞熏着赵三爷。
“这孩子这次真的不知道怎么了口气特别重,还是别让她说话了,我说的也大差不差的,三爷您直接给开个方子就行。”钱红霞她妈端着一张笑脸说着。
听了她说的话,赵三爷马上板起了一张脸:“你这说的是什么胡话?我连她究竟是因为什么导致的口臭都不清楚,哪能随便开方子呢?饭可以乱吃,药可不能乱吃,随随便便开方子药死了人,算谁的?”
对着钱红霞她妈将这一大段话说完之后,赵三爷招呼着钱红霞坐下先给她把了个脉,然后让钱红霞张开嘴看看舌苔,打算看完舌苔之后接着问她问题。
钱红霞她妈想着只要田红霞自己不张嘴说话,并坚持着,赵三爷也拿她没办法,便站在钱红霞的身后,死命的掐了一把她腰上的软肉。
说实话,这要是放到没有犯口臭这个毛病遭人嫌弃之前的钱红霞身上,就算是不用钱红霞她妈掐她那一把,她是也是会选择为了面子紧紧闭嘴的。
但是,她就在家呆不到两天的时间,星期天下午还要返校返校之后便是住校,如果不能在家的这段时间尽快将口臭这个毛病治的好的话,那就是说,等他返校之后,依旧要遭受同学们的白眼与嫌弃。
所以,钱红霞选择听赵三爷的指示。
她倒没有张嘴说话,只不过是伸出舌头让赵三爷看了看她的舌苔。
她这一张嘴,嘴里的味道自然是飘散了出来,可因为没有说话,将她的口气往外送的缘故,味道并不是那么的大,赵三爷是闻到了些味儿但并不足以让他发yue。
“可能是有些肝火重和胃火重。”赵三爷想了想,问:“之前几天你都吃了些什么?”
“也没吃什么,就是学校食堂普通的饭菜,我身上钱不多,不足以在镇上的国营饭店加餐的。”对于她妈所说的她在镇上吃好的喝好的才引发的口臭问题,钱红霞是不认的,并且适当的为自己辩解了几句。
这回就是说话了,嘴巴里那股腥臭的味道,伴随着她说话而喷洒出来,赵三爷这回闻的是真真切切的了。
钱红霞与她本来就是面对面坐着,隔了一张小桌子,赵三爷一时之间只觉得好像是谁家的茅坑炸了,扑了他一脸。
等反应过来之后,才意识到这是钱红霞的口臭味儿。
“你……yue!!!”赵三爷本身想说点什么,一张嘴之后却发现,那臭味使他说不出话来,直接吐了。
赵三爷这一吐,钱红霞“啊”了一声之后,说了句“这怎么办呀?”,自己闻到臭气之后,赶忙捂上了嘴,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一步。
而她妈脸上也充满了尴尬。
听晚想着把赵三爷熏吐的这口臭终究是她发起的,在门口大喊一声“三爷爷,你没事吧!”之后,屏住呼吸,冲了进去将赵三爷给扶了出来。
没办法,进去就能闻见钱红霞的口臭味,切切实实的体现了她的口臭符有多么的好用。
赵三爷年纪也大了,他总不能让本家三爷爷真的被钱红霞的口臭熏晕在卫生所里吧!
卫生所这边是少有人来,因为村里的人也不经常生病,但,这种少有人来,并不是代表着没有人来找赵三爷,更何况卫生所修建的位置在村口,村民们进进出出的都会路过。
所以,听晚扶着赵三爷刚出来,便被路过的几个村民给注意到了。
“呦!赵家小晚,三爷这是怎么了?”一个略微高壮的村民关心的问候道。
赵三爷毕竟是村里唯一的医生,很受人敬重的,见他状况不对自然是会问候一番。
“三爷怎么脸色卡白卡白的?”国字脸的村民丢下手里的锄头,跑进了院子来扶住了三爷的另一条胳膊:“这脸色看上去可不对!”
钱红霞和钱红霞她妈并没有出来,但这并不妨碍听晚提到她们:“不清楚,钱婶子带着红霞来看什么口臭,然后我在外间和娇娇帮三爷爷晒药草,就听见里面有人吐了,冲进去一看是三爷爷,且里面味道不太好闻,我就将人扶出来了。”
“口臭,什么口臭,能把三爷熏成这样?”国字脸村民表示不理解。
“是呀,老子也口臭,但也没见把人给熏吐了呀!”略显高状的村民也进了院子,甚至为了表现口臭,真的不会那样熏兔人,还哈了一口气在自己的手心闻了闻。
这时,闫娇娇端了一杯温开水来让三爷漱漱口,然后状次不经意的说:“口臭臭成这样,该不会是在背后地里说人小话说多了吧?”
闫娇娇之前在田红霞传她小话,让班上人孤立她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可后来听完稍微一提她便意识到了,现在这会儿状似不经意的说出,其实是说给屋里的钱红霞听呢。
她是个福气包,但不代表她是个傻子,反射弧长加不在意,并不代表她不会反击。
更何况听晚刚刚都把钱红霞扯出来了,话都放那了,他总不能让听晚的话掉地上。
她们所在的村子,这一带经常有传言说长舌妇以及爱背后地里说人小话与人,迟早会烂嘴巴被人塞一嘴的粪。
这种话听起来可不就是迟早会嘴巴臭的跟粪缸一样吗?
所以闫娇娇这么一说,国字脸的那个村民便想起来了那个传言:“娇娇这丫头说的对唉,俺娘就常说,不能在背后地里说人小话与人是非会烂嘴巴塞粪的!这钱家的红霞一张嘴,能把三爷给熏吐出来,那定是她背后地里干了什么亏心事说了什么不真实的小话!”
有了国字脸,村民的附和旁边那个略为高壮的村民,自然也是连连点头,表示同意这个说法。
这下,钱红霞和她妈在屋里呆不住了,气冲冲且脚步凌乱的走了出来。
鉴于刚刚把赵三爷熏吐了的事儿,钱红霞没有说话全凭她妈一个人输出:
“你他娘的在说些什么屁话,平白的诬陷我家红霞!你这么胡说乱说,会影响到我家红霞的声誉,以后会不好嫁人的!”
钱红霞他妈说的这段话并不是在乎女儿听了会不好受,而是怕这群人这么出去说,传遍整个村子,甚至传到周遭的村子里之后,等过几年,钱红霞要嫁人的时候,不能找到一个彩礼钱出的多的好婆家。
“我们说什么了?”国字脸的村民瞥了红霞她妈一眼。
见国字脸村民这么不给她面子,钱红霞他妈心里不舒坦了,正想将自己的村长老公搬出来镇镇场子,却不曾想吐够了喝了水漱了口,心里舒坦了的赵三爷直接下了逐客令:
“大壮家的啊,你家红霞这个毛病我可能是无能为力了。我这毕竟是个赤脚大夫,水平也有限,他这把脉看舌苔,看上去像是胃火,肝火旺盛,但她嘴里那个气味闻着可不像你,还是带着红霞去镇上的医院,找专业的医生看一看吧!”
赵三爷吐过之后,直接不想给钱红霞继续看病了。
听晚不清楚,他这番话里含了多少的水分,但听晚觉着他的确是不想给,钱红霞继续诊治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赵三爷便让听晚和国字脸村民扶着他去屋檐下的小板凳上坐一会儿。
钱红霞她妈则是在原地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