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菲和苏朗刚走出小院的大门,苏朗眼尖,立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待他确认是梁栋正与别人谈笑风生的时候,松开苏菲的手,飞快地向梁栋跑去。
这个平日里总是表现得像个‘小大人’似的苏朗,一直以来都坚强得令人心疼。
然而此时此刻,所有的情感都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汹涌而出。
他扑进梁栋怀中的那一刻,眼泪再也无法抑制,犹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而下,仿佛要把这些年来所积攒的委屈、思念以及喜悦,一股脑儿挥霍个精光。
梁栋被儿子突如其来的举动所感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
面对哭泣不止的儿子,梁栋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安慰才好,只能紧紧地将苏朗的头拥入怀中,用温暖的怀抱传递自己那深沉的爱。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就这样相拥在一起,沉浸在浓浓的亲情之中,仿佛忘记了周边的一切。
晚一步赶过来的苏菲,感觉差不多了,就轻轻擦拭着眼角的泪花,嗔怪道:
“你们两个到底还要这样煽情多久啊?苗书记可还在这儿看着呢!”
苗元庆连忙摆手道:
“不碍事,不碍事,难得见到他们父子如此情深意切,就让孩子好好哭一场吧。”
苏菲闻言微微一笑,打趣道:
“照这样下去,孩子哭个没完,只怕当老子的也快要哭起来了!”
听到这话,梁栋缓缓松开怀中的儿子,温柔地揉了揉苏朗的头发,然后抬起头,毫不示弱地回应苏菲道:
“有本事你别哭啊!”
这话一出口,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跟着众人一起笑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幸福与温馨的味道。
苏菲那双灵动的眼睛微微一转,目光落在苗元庆身上,仅仅只是这么一扫视,她心中便已大致猜到了事情的经过。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梁栋,轻声说道:
“苗书记大驾光临,还不快将人请进屋里说话!”
梁栋回过头去,给了苗元庆一个询问的眼神。
苗元庆从容地抬起手来,随意地摆了摆,笑道:
“既然如此,咱们就别在这儿杵着了!这大热的天儿,总得让我讨杯水喝吧。”
说罢,他率先迈步朝屋内走去。
几个人一进院子,就听到客厅里却传来阵阵嘈杂之声,喧闹异常。
应该有人在吵架,但由于声音太过杂乱,一时间难以分辨究竟是谁与谁在争吵不休。
然而,就在此时,众人的视线突然被一道身影所吸引,只见梁栋毫发无损地缓缓出现在了门口。
刹那间,原本喧闹嘈杂的客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梁栋却显得极为淡定,信步走到客厅中央。
待站定之后,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朗声道:
“怎么都不说了?接着吵嘛,让我也来吃吃瓜,说不定我还能够给诸位评评理呢!”
听到这话,苏韵满脸惊愕之色,她难以置信地开口询问道:
“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将你放回来?”
话音刚落,梁栋身旁的苗元庆便抬手指向自己,缓声道:
“是我!”
苏韵显然不认识苗元庆,却又知道这人身份必定不简单,可她自恃背后有着许铎作为靠山,底气十足,于是便挺直了腰杆,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你又是哪个?有什么资格放人?”
一旁的苏葲却是认得苗元庆的,生怕苏韵口不择言得罪了苗元庆,赶忙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角,压低声音提醒道:
“这位是咱们省纪委的苗书记!”
苏韵一直混迹于渭城,就算再孤陋寡闻,也知道省纪委的苗书记只有一个,脸色立刻变得不自然起来。
然而,她只是稍作犹豫,紧接着便不管不顾地大声道:
“梁栋胆敢触犯党纪国法,即便你是省纪委书记,也不能滥用职权包庇于他吧?”
苗元庆闻言,目光不停地在梁栋与苏韵两人之间来回徘徊,最终定格在了梁栋的身上,摆出一副极为严肃的模样,郑重其事地问道:
“有人指责你触犯了党纪国法,可我却将你放了。如果事实证明你屁股真不干净,这一次我岂不是会因为你而遭受牵连?”
面对苗元庆的质问,梁栋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应,反倒是转过头去,对苏葲、苏韵二人道:
“二位,瞧你们今天这架势,几乎将苏家所有人都请到了这里,如此兴师动众,难道不就是一心想要置我梁栋于死地吗?实际上,从最开始你们向我索要这家球场之时起,我就已经知道,哪怕我顺从你们的意愿,将球场拱手相让,并且苏菲也按照你们的要求交出‘恒华’,到头来,你们依旧不可能放过我,我说得没错吧?”
苏韵脸上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轻蔑的看着梁栋,不屑道:
“哼,就算你真的猜到了那又怎样?没有何家和苏家的支持,你这个已经失去了后台的泥腿子,凭什么与许书记一较高下?简直就是不自量力!梁栋,如果你还算得上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那就给苏菲母子俩留下一条活路,乖乖地将那个球场交出来。看在我们还有亲情的份儿上,我们不会为难她们孤儿寡母的。但是,如果你继续执迷不悟不知好歹的话,也只不过是让我们多费点事罢了,最终的结局依然不会改变。我们自己夺回来和你们主动交出来,性质可是不一样的,你们最好给我考虑清楚其中的利害!”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梁栋‘哈哈’一笑,“这家球场已经被‘恒华’收购,这么些年所欠一切税费,也都已补缴完毕,占用的土地,也补办了手续。换句话说,现在的高尔夫球场,就是一家正规球场,不存在任何的违规违纪行为。而且,我们很快就会把球场对外营业,也让我们渭城的普通百姓能接触解除高尔夫这项运动!”
梁栋话音刚落,苏葲就扯着嗓子道:
“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球场需要补缴的费用和拿地费用,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你们绝对不可能当这个冤大头,去补这个窟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