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房,李慕云和余景芝寒暄了两句便告辞,此时临近黄昏,太阳还未下山,现在休息为时尚早,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余景芝便想着好好看看此地,翠云山雄奇险峻,白日里御剑时便觉得景色迷人,想到这里,余景芝走出房间,御起神剑,向着翠云山深处飞去。
自古以来,蓬莱便以仙岛着称,此地四面环海,翠云山高耸入云,山峰被雾气环绕,更显仙气。余景芝御剑于天,只觉此地美景更胜剑神谷。
飞了好一阵,余景芝感觉景色虽然壮丽迷人,可却有些不对劲,又聚精会神盘旋一会,发现山峰背阴处树木异常茂盛,灵气充足,便想着去一探究竟。
天云阁内,乐正方闭目养神,李慕云站在身侧微微皱眉:“师父,那余景芝向着后山去了,会不会打扰到那位前辈清修?可需要徒儿出手阻拦?”
乐正方缓缓睁开眼睛,望向爱徒:“慕云你需记住,那位前辈并非我宗门之人,为师对他的来历也不甚明了,这等神仙人物结庐在此,乃是我翠云山最后一道护身符,切忌随意插手他的事情,此番余景芝入山,若是那位前辈无意相遇,他就算翻遍整座山也无所获,可若是那前辈刻意为之,只能说明这余景芝福缘深厚,自有上天眷顾,一切随缘即可,不必画蛇添足。”
却说余景芝落地之后,确认此地灵气充沛,深吸一口气,更觉通体舒畅,看看四周并无异样,又向着更深处走去。突然之间,余景芝心中传来异感,好像附近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猛然回头望去,异感顿消,甫一向前,异感又起,几次三番之后,余景芝双手抱拳,环顾四周,沉声道:“晚辈剑神谷弟子余景芝,误闯贵宝地,有多叨扰,还望前辈海涵,若有得罪之处,在下即刻离去。”
不远处一个声音响起:“咦?好小子,竟能感知到老夫的存在。”正说话间,一位鹤发童颜的道人凭空出现在余景芝面前,“甲子以来,你是第一个能主动感知到老夫存在之人,且不论你师出何门,单凭这份机缘,即可说明你我二人之间有些缘分,老夫一介孤隐,年少结庐翠云山已有百年,今日你误入此地,看来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小子,你过来。”说罢向余景芝招了招手。
后者略一思考,知道此人一身修为远在自己之上,若有加害之心,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掉,如今主动现身,多半不会有危险,便大步向前走去。
待余景芝靠近之后,道人大袖一挥,两人凭空消失,下一秒出现在一个封闭洞中,余景芝啧啧称奇,道人洒然笑道:“不必惊讶,此方天地乃是老夫临时塑造,旁人无从窥探,至于老夫的瞬身之术,不过是道家的缩地成寸神通而已。”
余景芝抱拳道:“前辈神技。”
道人摆了摆手:“雕虫小技而已,不足挂齿,先前曾听你说乃是剑神谷弟子,想必你定然听闻过左仙凡吧?不曾想当年一别,竟是阴阳相隔,左兄,老夫生前生后,皆不如你。”
听得道人所言,似与祖师相识,余景芝恭敬问道:“不知前辈与本门祖师有何渊源?”
道人神情恍惚,好似回忆起了那段青葱岁月,“百余年前,我与贵派祖师偶然相识,一同远游,一个半吊子剑客,一个修为平平的道士,几顿酒肉下来,竟成了莫逆之交,当时我二人碌碌无为,却心比天高,一个立志登顶剑道,一个势要将那无上天道一肩挑之。之后的相处,我二人出现一些分歧,老夫窃以为,既要修得不上天道,必要斩断情丝,无亲无情,做那出世人,左仙凡却以为,万物皆有情,剑斩世间不平,做入世人,我二人谁也无法说服谁,恰逢左仙凡神功初成,便与我约定,若能诛杀血魔老妖,再与我好好讨教,分别之后,老夫途径此地,便在这住下,等候左仙凡,未曾想等到的却是他仙逝的消息,既然故人已死,老夫便不问世事一心修道,此后一百年,除了一身世人眼中通天彻地的本事之外,再无其他建树,反观左仙凡,以一己之力踏平魔道,流芳百世。老夫输得心服口服。”
余景芝默然,没想到竟在此地遇到仙凡祖师生前好友,不免一阵唏嘘。
又听老道说道:“小子,你我二人有缘,又是仙凡后人,这样,初次见面,老夫送你两句话,对你大有裨益,你且仔细听好,回去之后,不妨去找寻一下左仙凡佩剑青云,说不定有一桩机缘,十日之后,再来此地,老夫再送你一桩天大机缘。”
“多谢前辈!”
“不必多礼,你我二人既有缘相见,都是上天安排。好了,老夫先走一步,记好莫要向旁人诉说今日机遇,否则会引来祸事。”说完凭空消失在余景芝眼前,后者一阵晕眩,醒来之时早已躺在翠云山客房之中,仿佛刚刚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