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知道刘光磊心意已决,杨光耀等几人虽觉得此事太过武断,可也不愿违背谷主的意思,只能应了下来,纷纷起身告辞。很快,剑阁只剩下剑神师徒三人。
刘光磊将两名徒弟叫到身前,说道:“千言王牧,你二人一南一北,即刻通知所有门派,三日后,剑神谷召开武林大会,若有人不愿前来,先不要打草惊蛇,记录在册即可。”
刘千言二人接过英雄贴,只见“烟雨楼、松明岛”之流也赫然在列,唯独不见金光寺的名号。王牧见刘千言欲说还休的模样,知道他父子二人还有些私密话要说,自己不便在场,也起身告辞。刘光磊看着二徒弟远去的背影,心中暗叹:“若论心智,王牧这孩子比起千言来要强上太多,只可惜受制于天赋,不然倒是可以委以重任。”
刘千言见师弟走远,小心翼翼低声问道:“父亲,这英雄贴分发给烟雨楼、松明岛,唯独略过金光寺,是否不妥?”
刘光磊微微一笑:“言儿,为父很开心你有此一问,若你是个只会照办,不敢提出异议的人,为父也不放心以后将剑神谷交给你。”
刘千言心头一喜,原本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却误打误撞占了个便宜。又听刘光磊继续说道:“你可知卫灵鸯此时正在金光寺结发修行?”刘千言躬身答道:“略有耳闻。”
刘光磊冷笑一声:“这小妮子当真鬼迷心窍,放着大好前程不要,偏偏对余景芝情有独钟,若你前去金光寺,她要与你为难,你可有把握斗得过如今修为高深的卫灵鸯?为父不想在这等时刻再生什么事端,索性卖乐正方一个面子,就暂且不与卫灵鸯为难。”
“至于烟雨楼和松明岛,二者与余景芝关系密切,自然不会前来,这英雄贴看似只是请柬一张,实则无异于一张投名状,为父只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两派的底线而已。”
刘千言没想到这薄薄的一张纸,竟有这么多学问,又问道:“这烟雨楼、松明岛向来不理会正魔两道之事,父亲此举会不会激起两派怨念?”
刘光磊冷哼一声:“乱世之中,岂容他两派独善其身!诸葛、慕容二人手下虽然能人异士众多,可昔年正魔两道对立之时,这两派无论根基亦或是势力都差了一截,做不到三足鼎立,只能在一旁观望,所谓的置身事外不过是权衡利弊而已。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父这次就是要告诉天下人,世上没有出工不出力就白占便宜的好事。”
刘千言点头称是。刘光磊继续说道:“就像这次英雄大会,为父虽然没邀请金光寺,但我知道只要这群和尚还活着,正魔大战之时必定会身先士卒,绝不会有半句怨言,半点死心,而烟雨楼虽然在受邀之列,但为父连锦上添花都指望不上他们,更别说关键时刻的雪中送炭,这次你前去烟雨楼,切记不要和门中弟子发生冲突,至于诸葛归藏是否亲自见你,见了你之后是个态度,回来后一定要事无巨细禀报我。”刘千言虽不知义父有何用意,还是应了下来。
随着刘千言的远去,刚刚还算热闹的剑阁又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刘光磊突然说道:“慕容岛王既然来了,何必躲在暗处。”话音刚落,慕容云裳笑颜如花,从暗处走了出来,也不客气,自顾自坐下,娇声道:“剑神刚刚那番话只怕是故意说给小女子听得吧?”
刘光磊冷哼一声:“你慕容云裳几斤几两,还需刘某刻意而为之?”说着剑气流转千里,激得慕容云裳脸颊生疼,后者见状,赶忙说道:“剑神且慢,小女今日前来可不是自讨苦吃,而是有要事相商。”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慕容云裳主动服软,刘光磊也不便再咄咄逼人,疑道:“哦?想不到慕容岛王与在下也有要事么?”慕容云裳收敛笑意,缓缓说道:“先前云裳多有冒犯,还请剑神大人大量不要计较,云裳这次来,是想要与贵派结盟,共同对抗魔教也好,助剑神铲除异己也罢,只要有用的上我松明岛的地方,剑神尽管吩咐,绝无怨言!”
刘光磊心头巨震,脸上却不动声色,慕容云裳这番话,他自然是一百个不信,可后者竟然表现的神情自若,又只身前来,摆明是做足了礼数,刘光磊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不知慕容云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刘光磊冷着脸不答话,慕容云裳继续说道:“为表诚意,小女愿奉上本门绝学,助剑神修为更上一层楼!”
刘光磊笑意玩味,淡淡道:“贵派武学暂且放到一边,今日刘某不与你说那些场面话,在下只有两问,还请慕容岛王如实回答。”
慕容云裳点了点头:“剑神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小女自然不敢有半点欺瞒,必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光磊也不绕弯子,直奔主题道:“听闻令尊与诸葛归藏乃是世交,假若烟雨楼不愿与我正道之士同仇敌忾,一同对抗魔教妖人,岛王是否胆敢和诸葛归藏撕破脸皮?阁下归顺刘某,可是想要从刘某这得到些什么?毕竟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这两问岛王若是不能给刘某一个信服的答案,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毕竟贵派武学秘籍对于在下来说,最多只能算是锦上添花的调剂。”
慕容云裳微微一笑:“我道是何事,剑神放心,云裳今日既然前来投靠贵派,日后必要之时自然会和诸葛归藏对立,所谓世交,那都是上一辈的恩怨,论起私交,云裳与他诸葛归藏并不深厚,若是烟雨楼冥顽不灵,不愿归顺剑神谷,我慕容云裳必当率领松明岛众人讨伐之。”
刘光磊似笑非笑道:“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慕容岛王如此果决,定是成大事之人。”慕容云裳莞尔一笑:“剑神谬赞了,云裳此举也是实属无奈,全为自保而已。”
“剑神想必知道前段日子,小女曾和烟雨楼众人前往咸阳城探寻共王陵墓一事,那剑神可知道,陵墓里所藏的宝物究竟是何物么?”
刘光磊皱起眉头:“此时刘某略有耳闻,但宝物到底为何,却不曾听人说过。”
慕容云裳似乎打定主意要与剑神谷结盟,开诚布公道:“实不相瞒,陵墓里的宝物乃是长生不老药!”见刘光磊面露疑色,继续说道:“世人可能觉得这长生不老灵药,实属天方夜谭,但云裳对此却深信不疑!毕竟这宝图可是我慕容家祖传之物。”
刘光磊静候下文,可慕容云裳去支支吾吾迟迟不肯开口,前者朗声道:“岛王不必顾虑,有事但说无妨。”
慕容云裳端起桌上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这祖传宝图,其实共有四张,分别记载了一柄神兵、一本秘籍、一味神药和一件宝甲,其中神兵秘籍曾被云裳先祖找到后,重新合并藏匿在长白山一处,想来剑神对这件事远比云裳清楚。”
刘光磊心知自己在长白山除掉松明岛众一事还是走漏了风声,脸上却不置可否。慕容云裳也没有追究的意思,继续说道:“至于记载宝甲的那张宝图,或许是年代太过久远,被先祖遗漏,委实可惜。相传四宝合一,天下无敌!家父对这些想来心驰神往,云裳得以从小便耳濡目染,只可惜他老人家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寻宝,直到他临终之时,才将剩下三张宝图传于我,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刘光磊笑了笑:“敢情刘某长白山寻得的宝物,还是岛王祖上机缘巧合之下所留,这缘分当真是妙不可言。可即便如此,阁下又如何能断定那灵药是真?”
慕容云裳答道:“其因有二,第一,剑神在长白山寻得的宝物便是佐证,第二,世人只知我慕容云裳武学修为极高,却不晓小女精通岐黄之术,虽比不上医圣之流,却也仅是相差一筹。那日在墓室中寻获灵药后,云裳曾不动声色以指甲挂下一层药粉,日后仔细研究,确是灵药无异,为确保千年之后药效依旧,云裳将药粉一分为二,一半内服一半外敷,这几日下来,效果显着。”
说着凑近刘光磊,指着自己眼角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云裳自诩长得还算标致,可我毕竟年近三十,虽驻颜有术,也抵不过岁月侵袭,可自从服下灵药后,眼角细微的皱纹竟消失不见,那一点药粉就有如此功效,更别说服下一整颗药丸的诸葛归藏了。”
刘光磊沉吟道:“如此说来,岛王是因被诸葛归藏夺了宝物,心生怨念,这才想要联手刘某对付他么?”心中却在盘算,若是能吸取诸葛归藏功力,能否也成为长生不老之身。
慕容云裳恨恨道:“心生怨念不假,可诸葛归藏竟是在陵墓之中对我起了杀心,小女为求自保,只能表面上和他虚与委蛇,可间隙已生,我若不先下手,恐怕日后遭殃的便是我了。云裳是个爱财之人,待到日后烟雨楼楼破之时,剑神容我挑选些金银珠宝即可。”
刘光磊失笑:“好说好说,既然如此,那咱们击掌为誓。”二人双掌连击三次,算是立下誓约。刘光磊率先站起身来:“那刘某就期待岛王以后的表现了,在下还要见一个人,就不远送了。”
慕容云裳起身告辞,还未走出剑阁,就听到身后的刘光磊漫不经心说道:“刘某也夺取了岛王两件珍宝,岛王不会也心生怨恨,想要对付刘某吧?”慕容云裳身形一滞,又听刘光磊继续说道:“刘某一句玩笑话,还请岛王不要放在心上。”慕容云裳顿了顿,径直走出剑阁。
离了剑神谷,慕容云裳扶着路边一棵古树大口喘息,冷汗早已沁湿内衫。这次只身前往剑神谷,凶险万分,若是刘光磊突然暴起发难,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如今总算有惊无险的度过了。与刘光磊合作,也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转过头看向剑神谷,慕容云裳心道:“如今我修为不济,只能依附于剑神谷,可无论是刘光磊还是诸葛归藏,都年近半百,而我还不到三十,究竟谁能笑道最后,咱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