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父,小婿知晓,读书一日不敢松懈。”东方柱神情凝重,又信心满满:“明年就参加科考。”
水莞柔拉着东方柱的手:“相公,那你安心读书,我会照顾好娘,还有这个家。”
接下来的日子。
水莞柔既要照顾卧病在床的婆婆,又要打理一家人的吃穿用度,还要操持家中营生。
东方柱只负责刻苦读书。
婚后第二年,东方柱考中秀才,没中举。
婚后第三年,水莞柔尽心尽力照顾东方柱卧病在床的寡母,熬死了自己的双亲。
婚后第四年,在水莞柔的照顾下,东方柱的寡母逐渐能起身了。
婚后第五年,东方柱进京科考,留下水莞柔在家尽心尽力照顾婆婆。
东方柱走后的第二个月,水莞柔发现自己怀孕,生怕京中科考的丈夫担忧。
写信的时候,只字不敢提。
水莞柔怀孕七个月,连着下了几个月的大雨,水家村遭受百年难遇的水灾。
水莞柔挺着大肚子,带着体弱的婆婆逃亡,两人逃亡一个多月,在黑河村落脚。
许是怀孕期间太奔波。
水莞柔怀孕十个月,产下一子,孩子生下来瘦弱的跟猫崽子一样,取名东方肃。
产后第二天,体弱的婆婆病倒,水莞柔连月子都来不及坐,既要照顾孩子,又要照顾婆婆。
孩子半岁的时候,水莞柔骨瘦如柴,婆婆却还长胖了几斤。
水莞柔一连给京中写了好几封信,没有接到丈夫一封回信。
婆婆便开始打骂水莞柔,说她克夫,克死了自己的儿子,克死了村里的人。
水莞柔念着昔日夫妻恩情,忍下了婆婆的无理取闹,继续操持着一家人生计。
还一边派人进京打听东方柱的消息。
功夫不负有心人,东方肃三岁的时候,水莞柔终于打听到东方柱的消息。
原来,东方柱科考没考中,没脸没钱回家,只能在京中给人抄书为生。
水莞柔连忙托人,把家中所有的积蓄,都让人带到京中,留信让东方柱别担心家里。
专心科考。
一晃又是三年。
东方肃快六岁的时候,水莞柔因为做饭好吃,被岽玄宗一对入世历练的修士看中。
师兄妹两人,在水家住了一个多月。
测出水莞柔有水灵根,测出东方肃有水木双灵根,欲要带两人入岽玄宗。
水莞柔惦记京中科考的丈夫,又放心不下病的昏昏沉沉的婆婆。
更不想耽误儿子的前程。
便把儿子东方肃,交给那对师兄妹,带回岽玄宗,自己留下来照顾婆婆。
三天后,东方柱高中状元的消息,就传到黑河村,水莞柔日夜盼着丈夫回来。
一个多月后,东方柱容光焕发回来了,水莞柔却被病重的婆婆,折磨的老了十几岁。
一向闹腾的婆婆,听见儿子高中回来,竟回光返照下了床,抱着东方柱大哭。
将水莞柔赶出房门。
次日清晨,水莞柔睡的迷迷糊糊,就被人连拖带拽从床上拉下来。
婆婆指着她鼻子,当着东方柱一众同窗的面,叫骂道:“柱子啊,娘对不起你,娘无能,没有看住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媳妇。”
“你走后没几日,她就与人私通,生下一个不足月的孩子,瘦弱的跟猫崽子一样。”
“几个月前,那孩子的爹,还住到咱家,临走前,将那私生子一并带走了。”
水莞柔满脸震惊,犹如雷劈,想不通她尽心尽力伺候的婆婆,怎会当众污蔑她。
东方柱的同窗,不明真相,纷纷为他打抱不平。
水莞柔刚要解释。
婆婆却当众撞墙自尽,死在众人跟前。
这下,水莞柔更加解释不清了。
被一群愤怒的书生,连同想要讨好新晋状元郎的村民,连夜沉入黑河中。
黑河村的黑河,万物不浮。
水莞柔被扔进黑河中,瞬间沉入水底,漆黑的黑河波澜不惊,平静的渗人。
众人不敢逗留,纷纷快速离去。
云清玥抱着怀中的猫,和祈文译面无表情站黑河边,静静看着平静无波的黑河。
画面一闪。
水莞柔沉河后,落入河底一个巨大的漩涡中,瞬间被搅得血肉横飞,变成一具白骨。
眨眼的功夫,水莞柔浑身又长满青黑的血肉,依然是死后的骨瘦如柴。
呆滞的在水中漂浮。
天快亮时,河水翻腾。
一个漆黑又硕大的不明物体,不停的在河水中游走,云清玥不禁瞪大双眸去看。
一名骨瘦如柴的女子,趴在一个浑身长满刺的毒鳄身上,不要命的啃咬着毒鳄。
“这能啃得动吗?”
云清玥满脸震惊,质疑声刚落,便看着那毒鳄游走的越来越慢,身体也在逐渐变小。
硕大的鳄鱼,竟被水莞柔啃咬的,只剩下一张破烂不堪的鳄鱼皮。
水莞柔浑身长满奇形怪状的毒疙瘩,身形也在慢慢变大,游走在水面。
“这是水魔女水莞柔的梦境。”云清玥终于缓过神来,心中不禁犯嘀咕:“她的梦境怎会在此?”
祈文译眼中多了几分慎重:“不知道,咱们再看看,这事怕是另有蹊跷。”
太阳升起,太阳落下。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年月,变成人形怪物的水莞柔,瞪大一双空洞的眼睛,吃完黑河中的妖兽。
便爬上岸。
没错。
就是那种四肢并用的爬。
遇见人,一并吞入腹中。
很快,黑河村有妖怪出没的消息,传到修真界,便来了不少降妖除魔的修士。
说来也怪,凡是在黑河降妖的人,来不及动手,就被黑河古怪的气场,吸入黑河中。
成了水莞柔的口粮。
短短几个月,吞噬了修士的水莞柔,逐渐恢复清明,记起了自己的过往。
满眼都是渗人的仇恨。
凡是路过黑河的活物,一律吞噬入腹。
又过几个月,水莞柔能幻化成出嫁前的模样。
水莞柔离开黑河,化作妙龄女子,一路追到京都,打听到东方柱的住所。
一门心思,想要找东方柱解释清当年的冤屈。
却阴差阳错撞见东方柱与人争执。
那人指着东方柱的鼻子叫骂。
“东方柱,这次降妖,你不让府中修士帮我,别怪我当众揭穿你的丑事。”
“卫之宁,降妖,我真的帮不了?”东方柱气恼的推开那人:“你自己联系修士,我还有要事。”
“屁要事,你不就赶着迎娶第十六房小妾?”卫之宁抓住东方柱的衣摆。
“当年我小解,恰好听见你与你老娘密谋,给你糟糠之妻泼脏水的全部真相。”
东方柱满脸紧张:“卫之宁,你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