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玥心中升起一种无力感。
三岁多的孩子,正值天真无邪的年龄。
在蓝星,应该在父母的宠爱下,无忧无虑上幼儿园。
在这儿,却要跟着他们两人,踏上诛魔的厮杀之路。
她掌握所有教育经验,在生死存亡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丫头,你不必沮丧。”青瀚看出云清玥的顾虑:“还有吾。”
“吾会护着她。”玄微抱起天真无邪的大宝,一向冰冷的眼眸,泛起一丝难以察觉的柔情。
朱雀抱起四宝,一头红发迎风飞舞:“吾定能护他平安长大。”
白虎将二宝托在肩上,霸气外露:“吾在,谁伤他,谁死。”
蛟龙赤坷拉着五宝的小手:“云清玥,吾虽没与你的五宝契约,但有吾在,旁人伤不到它。”
胡娆笑得颠倒众生:“小丫头,你若能每月供奉吾紫灵芝酿的美酒,吾帮你也未尝不可。”
“多谢诸位。”云清玥的心情瞬间拨开乌云见晴天。
眼眸从赤坷、玄微、青瀚、朱煦、白钧、胡娆身上扫过。
短短几年,能结识这么多有情有义的神兽,是她最大的幸运。
她挥手抱拳:“这期间,美酒、美食绝不会亏待诸位。”
奚凌川:“......”
他操那门子闲心。
就云清玥这人缘,这神兽的阵仗,他死了,五个孩子都伤不到。
想到这儿,奚凌川不禁又对祈文译嫉妒的抓耳挠腮。
女人贵精,不在多。
一个云清玥,比他后院一窝女人都强太多。
奚凌川酸了一路,到了恓玄宗,再看见祈文译三个徒弟。
心中更是比陈年老醋都酸。
生孩子他比不上祈文译,收徒弟他也比不上祈文译。
一想到他那五个还没认熟脸,就被魔修一锅端的徒弟。
奚凌川百爪挠心。
“祈文译,你说,我现在再收几个徒弟,算不算晚?”
祈文译瞥奚凌川一眼,心情很复杂,奚凌川的遭遇,完美诠释什么叫戏剧人生。
前几百年爹不明,这几年逐渐知晓真相,还不如不明。
娘死了,爹要杀他。
好不容易在他们的支持下,坐稳恓玄宗的掌门之位。
为恓玄宗的传承,特意招收五个天资不错的徒弟。
结果,又被他爹霍霍了。
“待魔修的事尘埃落定,你再招收弟子也不迟。”
奚凌川瞬间丧气:“有道理,如今魔修猖狂,我也没有精力教。”
冬去春来,日月交替。
一晃六年过去,五个孩子长到云清玥肩膀高。
在不断与魔修的战斗中,祈文译的修为,在大量灵石和紫灵丹的辅佐下,晋级大乘期三层。
云清玥却陷入自我怀疑和愧疚中,修为卡在炼虚大圆满。
始终不能再精进一步。
修仙者与魔修争斗六年多,魔修对抗不过修仙者,便把矛头对准了普通凡人。
凡人成了魔修的补给。
以至于乾玄界的魔修,越杀越多,凡人的生活,过得苦不堪言。
每一晚,深深的愧疚感,折磨她不能入睡,亦不能静下心修炼。
这晚,祈文译带着五个孩子在闭关,云清玥独自拎着一坛酒。
绕开飞船,独自坐在河边,一坛又一坛的酒灌下去。
让她越来越怀念没有修真前的日子。
哪怕是在蓝星当社畜的日子,也好过如今这种愧疚的煎熬。
“小丫头,你素来想得开,这两年,你到底在愁什么?”
云清玥半眯着眼,看着青瀚打开一坛酒,一口气喝下半坛子酒。
“前辈,你何时来的?”
青瀚学着云清玥的模样,在河边盘腿坐下。
“你来多久,吾就来了多久,什么事,跟吾说说。”
云清玥抱着酒坛子,静静看着青瀚好一会儿,才开口。
“前辈,当初我没与祈文译互换身体,就不会寻找破解之法,进入炎月秘境。”
“不进入炎月秘境,我就不会放出洛古颖,更不会有后面这些事。”
“乾玄界不解封,魔修全都被压制,百姓还能安居乐业。”
说着,云清玥摸着自己依然十八岁的脸蛋,自嘲一笑。
“这些年,我修为晋级,名声好,威望高,寿元长,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别人家破人亡的基础上。”
“前辈,午夜梦回,我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刽子手。”
云清玥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这种憋了许多年的愧疚,常常让感到不安和痛苦。
“前辈,是我的血解开了乾玄界的封印,是我杀死水魔女后,让东方肃发疯似的祸害百姓......”
感受到云清玥的痛苦,祈文译再也藏不住,他揽住云清玥的肩膀:“玥儿,这不是你的错。”
他早就感觉云清玥有心事,却怎么问都问不出来。
这才托青瀚问。
没想到,这几年,云清玥内心竟背负着这么多煎熬。
“玥儿,你还记得我先祖留下的讯息吗,这本就是乾玄界劫难。”
云清玥摇摇头:“不,我觉得我就是这个挑起劫难的人。”
“哈哈哈......”青瀚听着听着突然大笑起来。
云清玥不解的看着青瀚,眼泪在眼眶打转:“前辈,你笑什么?”
青瀚笑了好一会儿,仰头又灌下去半坛子酒,才缓缓道:
“小丫头,我笑你傻呀,别人推卸责任,你主动背负责任。”
云清玥擦干眼泪,目光怔怔看着青瀚,想听对方继续说。
青瀚却突然开口。
“小丫头,再多拿几坛酒来,你这个酒,别有一番滋味。”
“......”云清玥扯下嘴角,她没想到,青瀚也喜欢喝葡萄酿甜酒。
别说。
胡娆那片药园子里,用灵气滋养出来的葡萄,酿成的葡萄酿甜酒,确实美味的很。
就是产量有点儿少。
“小丫头,你钻牛角尖了,有没有你,乾玄界依然是这个局面。”
青瀚如愿以偿喝上美酒,美的眼神都半眯着。
“祸根早就埋下,而你恰好是这一切,唯一的变数和生机。”
云清玥黯淡的双眸一亮,她急需要一个人开解她困住的心。
“前辈,怎么说?”
青瀚没回答,他笑了笑,视线落在祈文译的身上。
“小子,这事,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