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细细呜咽声,终究是浇息了范先生的怒火。
叹息一声,坐回床边,伸手想把闷在枕头里的人儿拉出来,她却又倔强地背对着他。想用力又怕会伤着她。
最终,他只能对着她的头顶道:“别哭了,好不好?”
“你让医生不要过来了。”她不是那么任性的人,就是因为身体的不适加上对他昨晚的作为还心有怨气,所以脾气一股恼的朝他发了出来。
听到她又这么说,他差一点又想翻脸了。
“我只是肚子疼,休息就好了。”她紧接着又解释道。
“肚子疼更要看医生了。”
“我只是来那个疼,看什么医生?你怎么这么笨啊?”她终于把脸从枕头冒出来,朝他吼道。
“那个疼?哪个疼?”范仲南仍旧是一头雾水,被人骂他笨也忽略过去了。
难怪乎范先生不懂了,以前他从来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每个女人来月事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疼,懂了吗?现在可以让医生不要过来了吗?”
“咳咳……”端了一杯热牛奶上来的范熙然听到后明白过来,她咳了两声后开口:“如果只是单纯月事疼的话确实不需要看医生,多休息就好了。来,喝杯热牛奶会舒服一点。”
她把手中的热牛奶递到范仲南手中,看着朵朵哭红的眼,唉,真是!一点小事也能闹得夫妻失和。
估计是昨晚有人欲求不满,所以今天脾气也特别的暴躁!
“那她这么疼,怎么办?”范仲南拿着牛奶有些不自在的问。
“我下去让管家煮碗红糖水上来,顺便让医生不需要过来了。”范熙然看着江心朵有些红肿的嘴唇,似乎有些明白,却又不好意思当场问,转身而去。
“把牛奶喝下去,恩?”他把牛奶递到她的唇边,看着她嘴角有些磨破皮的痕迹,心疼夹着心虚。
他一向舍不得要她那样做,但昨晚确实是有些失控了!
“我自己来。”
闹也闹过,哭也哭过了,总不能一直这么小孩子气吧?
江心朵接过了牛奶,刚喝了一口,却烫到了嘴唇内的擦伤,让她紧蹙了细致的眉毛。
“还烫?我帮你吹吹!”
看着坐在床边的男人细细地帮着她吹牛奶的模样,她心中的气又消散了不少。
昨晚的事情,好像她也有错,明明知道他在床事上一向生龙活虎,平时就已经吃不消了,还故意撩拨他,她不是自找罪受吗?
范仲南这男人,大部分的情况下对她都会千依百顺,某些小事上又缺根筋,而且在某件事兴头上来的时候,就算她哭破嗓子也没用。
昨晚他就玩得过火了!所以她才会这么恼。
现在人家大BOSS都低声下气地求和,她还继续摆谱吗?
话又说回来,昨晚她也没有强烈的拒绝嘛,要她真拒绝,一口咬下去,他不是——
不想还好,一想那个场景,曾属于他们之间极私密的香艳画面想到脸蛋倏地又通红起来——
他可是掐着她的下巴,她要咬下去也不是这么轻易的事情——
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啊?真是够了——
“试试看,好吗?”当范仲南再度把牛奶放到她唇边时,却发现她满脸的通红,“怎么了?”
“我自己喝。”江心朵低下眼眸,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
哪敢让他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不过,喝完牛奶后,她却拉着他的手不让他走。
有些话吞吞吐吐的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出来口,只好借口先去洗漱。
等她出来的时候,范熙然已经把红糖水及暖暖的热水袋送到床头来。
“要不要现在喝?”
范仲南仍然在房间里。
刚喝了一杯牛奶,她现在还不想喝,拿过放置一边的热水袋隔着睡衣轻搁在肚皮上,暖暖的感觉,疼痛似乎消散不少。
她躺在床上摇了摇头,闭上眼后觉得又昏昏欲睡起来。
看她疲倦的小脸,范仲南伸手帮她盖上被子,坐在床边陪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好像直的睡着了,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红肿的嘴角,她叮咛一声,下意识地推开他,“不要……好粗鲁……”
她指的是昨晚他太粗鲁的吧?
“以后不会了。”他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你说的哦!”再有的话,她真是要受罪啊,范先生,这种过盈配合,还是不要强求的好。
你爽了,我不爽啊!
“我说的,绝不再犯。”前提是不要随便撩拨他才行。
得到保证的她,脸蛋埋在他胸前,嘴角悄悄地弯了起来,再次进入梦乡。
——
三天之后。
范家的圣诞晚宴不比寻常的餐会,加上范家在范仲南接手之后,这算是第一次公开举办,所以,更是难得的机会。
当然,能参与今晚的晚宴的都不是寻常人,随便指出一个都是政界商界的大佬。不过,这也算不上是非常正式的晚宴,所以在优美的音乐声中,大家都是自由自在的喝酒、聊天。
做为今晚的主人,范家夫妇与两个精心打扮过的小朋友从楼上下来时,前面的宾客就像红海为摩西一分为二般,短短的几个台阶,走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倒是身边的两个孩子,可是比她镇定多了,一副我是主人我骄傲的架式。
他们下来后,一直在抬呼各方宾客的范婉媛迎了上来,牵过江心朵的手,“我们去认识那边的几位夫人。”
踏入上流社会的圈子可不简单啊,尤其是今晚她还是女主人,看来以后她还得慢慢习惯,可惜她这样的性子,想要像范婉媛一样拥有八面玲珑的手段估计是比较难了。
凡事尽力而为吧!她想与他并肩前行,融入这些人的圈子里,这便是她的第一步。
还好,有范婉媛带领着她,在与那些名流夫人们打招呼时,她们都非常的客气有礼,言谈间都是贵妇们应有的风度,她们聊的话题也并非之前她以为的都是服饰及美容之类的。
知道江心朵还在读书,而且精通好几门外语,一位在外交部门任职的某夫人还热诚地邀请她加入名流贵妇外交圈,负责与国外其它上流圈子的贵妇们做公关联络,可惜她没有兴致,婉言谢绝了。
之后,范婉媛又指着转在范仲南身边的那几位现今财税金融的当家头头,江心朵即使努力记住,也还是无法产生现实感,总觉得这些人跟她接触的圈子隔着一层距离。
范婉媛也不勉强她,拍着她的手,“不要有压力,我只是介绍他们而已,你也不需要与他们打交道。”
“SARA,抱歉。我与你真的相差太多了。”如果她也能有范婉媛一半的交际手腕就不错了。
“傻瓜,每个人专长都不一样的。你擅长的我肯定不会。而且,FRAN也不需要一个长袖善舞的妻子。”他只怕是想把人给藏起来差不多。
而且以范家现在的权势与威望,多少人都在仰望着他们,根本不需要她出来打点人际关系,交给公司公关负责人就好。
“可是你这么厉害!”
“你知道我以前最想做什么吗?”范婉媛莞尔一笑,看着觥筹交错的人群,脑海里却是她与妈咪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的情形。
那时候,真的是岁月静好,可惜妈咪离开得太早,爹地又……
“什么?”江心朵好奇地问道。
“花匠啊!”范婉媛笑咪咪道。可惜,为了洛岩,她舍弃了所有的喜好,努力地学习各种社交礼仪,努力地帮他容入这个圈子里。
幸好,她所付出的一切在二十年后终于有了回报,那个男人爱她,珍惜她……所有的牺牲与委屈都是值得的。
可是,朵朵不一样,她不需要做这些。她只要陪在Fran身边就可以了。
“花匠?”江心朵也笑了,怪不得她那么喜欢弄那些花花草草的。“可是,你最终还是没有做一名花匠嘛!你可是洛总裁身后最有影响力的女人呢!”
“他现在也不需要我为他做什么了。我们最大的愿望就是Fran把心收回来,分担多一些工作,好让我们趁着年纪还轻出去走走。”
“你们正值壮年耶,年轻得很!”
“再年轻,也没有你们年轻啊!怎么,还不打算回他身边吗?”范婉媛最希望就是她还着女儿回伦敦,不要再回墨尔本了。
“我们现在不是在一起吗?”
“在一起有很多不同的意义。最好还是快点恢复夫妻关系啦!我帮你们再策划一次婚礼,好不好?”
“我看你是想帮洛斯策划差不多。”这家伙连圣诞节都不回来,上次他就说怕被她妈咪拉去卖,所以干脆不回来了。
“他告诉你啊?”范婉媛挑了挑眉,“这家伙,从小就不让我省心。大了还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收心定性下来。”
“洛斯他不是随便想一套就做一套的人,相信他做事一定有自己的规划,你不必担心他太多。”
“都不知道我们范家的人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这辈子让他们都对你死心塌地的!”范婉媛看着江心朵感叹出声。
这么绝世的容貌,这么柔弱可人的姿态,哪个男人不爱,不想把她揽入怀中好好的疼惜呢?
“SARA,我跟洛斯真的只是朋友。我们——”江心朵却以为范婉媛误会了,焦急地解释着。
“好了好了,我就这么随便一说而已。你不要紧张啊,要不然呆会FRAN该是以为我欺负你啦。”
正说着,范仲南走到她们面前。
“Fran,你来了。我把人完好如初地还给你。”范婉媛一看到范仲南走过来,马上将人推给他。“我会陪洛岩。”
“累不累?”范仲南低下头看着她。
“不累。”就是穿着高跟鞋有些不舒服。
“吃东西了吗?”
“没,你呢?”
“没。我陪你一起吃。”范仲南的话才说完,他们正欲往长形餐桌而去,他又盛情难却地被某位爵士给请过去谈两句,他难得没有拒绝,对她笑了笑,“你先过去,等会我马上过来。”
所谓的马上,等江心朵与两个小朋友吃完一大碟美食,又把他们交给管家带到楼上后他还有没过来,却等到了意外回来的人——洛斯。
洛斯一进来,第一眼就瞧见她,“HI,江同学。”未了还惊艳地吹了声口哨。
江心朵白了一眼,“嗨!洛少爷,你不是说打死也不踏上伦敦一步吗?怎么又自发地出现了?”
“范家难得举办这么盛大的晚宴,肯定美女无数,我当然要凑凑热闹了。”洛斯仍旧一副嬉皮笑脸样,看着江心朵面前帮范仲南夹过来的一大碟未动过一口的食物,“肚子好饿,这碟给我吃吧?”
“大少爷,你有这么可怜吗?飞机上没有东西吗?”
“飞机上的东西是人吃的吗?我从来不吃那上面的东西。会让我反胃几天。”
“那你饿死活该。”
“不要说那么多了,我先填饱肚子。”不管她同不同意,他自己把那碟食物捞到面前,拿起银质叉子就开始狼吞虎咽,看起来真的是饿坏了。
“喂,大少爷,你吃相斯文点好吗?待会你妈咪看到你这样,少不了念你一顿的。”江心朵好笑地把面前的饮料也推到他面前,怕他吃得太急噎到了。
范婉媛说得没错,这家伙虽然与她同龄,可是性情未定啊!
“能不能等我吃完东西再提我妈咪?”他可是怕极了她真的要塞一堆女人给他选。
“我觉得你妈咪的想法也没错。男人结婚后才会更有责任心,不如你就听她的话一次吧。”她故意糗他:“还是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介绍给你也行。”
“你是不是太没良心了!”他边喊边把剥好壳的虾子往嘴里送,边挤在她旁边坐着,“正值青春年华就要踏入婚姻的坟墓,很可怕的好吗?”
“你这是在笑话我吗?”江心朵气得把刚才要给他喝的果汁又拉回面前。
“别这么小气好吗?”
“抱歉,我已经喝过了,你想要自己去取。”江心朵把杯子移到唇边,喝了一口,笑咪咪道。
“我不介意啊。拿来,我很渴了。”洛斯满不在乎道。
“渴你的头了。这像什么话嘛。”
远远望去,他们并排坐在那里,一个人吃东西,一个人喝着果汁,笑闹十足的熟稔。
“你要回来多久?”江心朵随意问道。
“你想我回来多久?”洛斯眼前一亮,“是不是想让我带你出去游遍伦敦?只要你开口,我带你游遍英国都没问题。反正FRAN这么忙,是不大可能带你出去的。”
“胡说八道。”这家伙,有事没事喜欢撩拨她与范仲南的关系,就喜欢闹一闹。
“那有什么关系!我这么帅,难道跟一个帅哥出去旅行一点也不吸引人吗?而且还任你差谴。”
“人家范仲南长得哪里比你差了?”
“我比他年轻啊。”这就是最大的优势,懂吗?江同学。
“他又不老。”江心朵抿着嘴笑了。不知道范先生听到洛斯同学这样说会不会气得要揍人?
“他是不老,可是毕竟还是年过三十了。不像我,仍旧是年轻力壮的优秀青年——”看着这么漂亮的脸蛋,洛斯压抑住的邪恶想法又冒出头了,想闹闹她。
他放下手中的叉子,将手覆盖在她的柔荑上,一副含情脉脉,“反正你们现在又没有结婚,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跟我在一起,我保证你跟他在一起不一样……”
突然有股冷飕飕的气流盘旋在他上空,洛斯寒毛直竖,战战兢兢的将视线往上瞧四十五度--
范仲南高大的身躯森冷的杵在两人前面,愤怒的火眼几乎要将他那只手给看烧起来。
洛斯看着他身后几个目瞪口呆的人,包括他爹地妈咪,目光再绕回范仲南身上,尴尬的笑笑,夸张的抬高右掌,乖乖、慢慢放回自己身侧。
带着看不惯范仲南轻易再度抱得美人归的心态故意道,“我跟朵朵在商量一起游英国的事情,我想带给她不一样的旅游享受……”
又被他这家伙给坑了!
江心朵看得出范仲南正在生气,而且是火冒三丈,不过他没说什么;
而洛斯被范婉媛夫妇逮到抓去应酬后,一只铁臂就牢牢紧紧的固着在她纤腰上,如论如何都不肯放下,就连吃东西也要搂着她一起去,再一起回来。
还逼着她一口一口地喂他吃,搞得所有人都往这边看。
好不容易喂饱了范先生,他仍旧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范董,可否方便借一步说话?”某财团的董事长客气地询问道。
江心朵推推他的手臂,想借机回楼上看看两个小宝贝睡没有,可他连松手的意愿都没有。
“不方便,有什么事你可以直说无妨。”
那位董事长虽然感到错愕,看看她,然后点点头,“好,那我再跟您办公室预约去拜访的时间。”
等人走远后,她才奇怪的问他:“人家不是有事情找你谈吗?我回避一下也没有关系啊!生意场上的合作不都是在这种社交场合达成?”
他一向都那么注重工作的人,怎么要把生意往外推?
“生意永远谈不完。今晚从此刻开始,我只陪你。”他低下头在她的粉颊上啄了一下。“想出去旅游?”
糟了,开始翻旧帐了!
“才没有。是洛斯胡说八道。”
“我看你们聊得挺欢的嘛!”他语气酸溜溜道。“你想去哪里玩,我陪你去,听到没有?不许跟他出去。”
“我哪也不想去,只想呆在家。”
“只想陪我,是吗?”
“你想得美,我陪宝宝!”
两人亲呢的谈笑间,大门口处却传来一阵喧华,范仲南与江心朵一起站起来往那边望过去——
范仲南凭着傲人一等的身高已经看清了来人——
柏家大少爷高调到来啊,却是孤身一人,他的后面还跟着宋瑾行及一个他不认识的美艳女子。
范仲南眉头一紧,他怎么会带女人来?
“谁来了?”
这晚宴都过了一半了才来,会不会太不给面子了?
“我们过去看看。”范仲南牵起她的手往他们的方向而去。
“朵朵美人,好久不见。”柏少倾一看到范仲南与江心朵相携前来,没有如同以往般伸出双手要来个亲密拥抱,而只是简简单单伸出手。
“好久不见。”朵朵也伸出手,柏少倾牵过那只白玉脂般的玉手,抬起来,给了她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亲吻手背之礼,成功惹得身后的范先生脸色发黑。
“FRAN,我先过去打声招呼。”柏少倾说着就往那边认识的熟人堆而去,最重要的是,那人群里,那抹高挑的背影诱惑着他的脚步前往。
从莫斯科回来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了,他还真的是想她。
可是除了造镇工程上的事情,冰美人从来不与他谈任何的私事啊!就算他拉下脸经常打电话给他,十之*被她无情地挂掉,剩下的是完全的不理会。
美人,难追!却仍旧心痒难耐。
“恭喜!”在柏少倾离去后,宋瑾行也朝江心朵伸出手。
“宋大哥——”江心朵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身边美艳的女人。
他什么意思?明明知道真真今晚也会出席晚宴,他竟然带一个女人前来!
上次在墨尔本,她根本没有来得及问他与真真的事情,来伦敦之后,也没有找到机会问真真怎么样了!
可看现在这情形——
“范太太,你好,我是珍妮,他的女朋友。”珍妮倒是大大方方朝江心朵伸出手。
“欢迎。”心中有再多的疑惑与不满,她也不能在这样的场合表现出来。
江心朵与珍妮交握的手还未放开,范雪真娇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瑾行哥哥,你来啦!这是我——”
范雪真的话还没有说完,在看到眼前的女人时,所有的话都吞了下去,精致的脸蛋也在一瞬间苍白了。
“真真,好久不见。”宋瑾行脸上表情未变,笑着把珍妮拉到身前,“珍妮,你见过的。”
“HI,Sally。”珍妮朝范雪真热情的招呼。
“欢迎。”范雪真手里拿着的原本要送给宋瑾行的圣诞礼物悄悄地藏到了身后。
“真真,这是我珍妮一起挑的礼物,节日快乐。”宋瑾行笑着把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物递到范雪真面前。
“谢谢。”范雪真的声音带着颤抖,那只雪白的小手拿过礼物时差一点就拿不稳。
“你带真真到熙然那边去。”范仲南与江心朵都看得出来真真一瞬间骤变的表情及不寻常的动作,范仲南示意江心朵先把范雪真带走。
“宋大哥,珍妮小姐,我跟真真先过去,你们慢聊。”江心朵牵住范雪真的手腕时,宋瑾行看到了她手上另一个礼物,根本不必问也知道是想要送给他的。
明明知道不该开口的,可他在她转身时却仍旧忍不住:“真真,手里的礼物是送给我的吗?”
范雪真连头也没回:“不是。是给柏大哥的,对不起,瑾行哥哥,你的礼物我忘记买了。”
“没关系。”宋瑾行仍旧笑得爽郎,可心里头却因为她说忘记了他的礼物而黯然了,他们相识这些年来,这小妮子可从来没有忘记过一次。
这种失落真的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特别是她还背对着他的模样,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拉扯着一般,细细地疼。
她对他的依恋,他是知道的。而他对她的疼爱也是毋容置疑,可是,这是否就是男女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在他眼中,真真一直就是个不知人间烟火的小妹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染指她。可上次去看她的时候,因为多喝了几杯,也因为,眼前那张脸蛋太诱惑人心了,所以,他鲁莽地吻了她——
是他让他们之间单纯的关系变得复杂了,虽然已经解释过多次,不知道那个小妮子会怎么想?
为了不让她多想,今天他还把当日带去学校解释他前一晚的失常举动时的珍妮也带过来了。他只是想表明他的立场,可是看她一副难过又疏离的模样,他又懊恼不已。
特别是原本应该送给他的礼物,她竟然说是要送给柏少倾那只花蝴蝶!
“过来喝一杯,如何?”范仲南打断他的臆想,让他不得不把视线从那个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拉回来。
珍妮是个识大体的女人,知道男人说话有时候不喜欢女人在一边,所以她很怡然自得地自行离开。
两个男人拿着酒杯站在角落里,望着远处与柏少倾及范熙然他们愉快聊天的范雪真,刚才脸上忧伤的表情已经褪去,在把手里的小礼物递给柏少倾后,却又踮起脚尖在低下身子的柏少倾耳边说着一句什么,惹得柏大少开怀大笑,伸手拍拍她的脸蛋,不知应了她什么,惹得小女孩不甘心的跺了一下脚——
像是怕惹小女孩儿哭,柏少倾竟然张开双臂搂住她的肩膀,轻拍着安慰她一般——
那情形,让宋瑾行握着酒杯的手紧了又紧——
“你对她做了什么?”范仲南收回目光,对着宋瑾行问道。
“什么也没做。”宋瑾行打死也不会跟范仲南说他酒后染指了他保护了二十多年的纯洁小花儿,虽然只是一个吻。
“什么也没做,她今晚会这么失常吗?不要忘了你当然对我说过的话。”
“我没忘记。我只是把她当作妹妹。”
“好,妹妹。以后记住,对妹妹,什么事该做,什么话该讲,都要好好斟酌一翻。你欺负她,就是欺负我范仲南。OK?”
“你不会有恋妹情结吧?”宋瑾行故意支开话题,“那你的女人怎么办?”
“宋瑾行,我没空跟你开玩笑。她不是你在外面那些随便玩随便丢的女人。”
“我也没开玩笑。Fran,你放心,我再次保证,不会吃窝边草的,OK?”
“再相信你一次。以后没事不要再来找她。”范仲南丢下这句话转身往正在聊天的范雪真她们而去。
宋瑾行把杯里的酒一口气喝完,然后朝正在与范婉媛聊天的珍妮而去。
很不舍得从此没事不要再找小女孩儿,只是——
这感觉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
晚宴过后,江心朵连回房卸妆都没有就去敲范雪真的门。她不大放心她!
房门很快打开,映入眼帘的却是范熙然熟悉的脸。
“Sharon?”
“朵朵,还没休息?”
“真真呢?”
“她情绪不大好,我在陪她。”
“我可以进来吗?”
江心朵进去后,看到范雪真正坐在床上,红着眼,大概已经哭过一场,看到朵朵进来,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
“真真,别哭了。”她轻拍着她的后背,范熙然也走过来,无言地坐到床边。
“朵朵,他真的是要跟珍妮在一起了。”想到他们刚才站在一起亲呢的模样,相携离去的背影,她就觉得好难过,好难过!
她连表白都没有来得及就已经被淘汰了!她表白的礼物又原封不动的从柏少倾那里拿了回来。
“还没有结婚,谁知道呢?”就算是结婚还可以离婚呢!“哭红了眼睛就不好看了。”
“再好看,瑾行哥哥他还是把我当妹妹。”
“那是他有眼无珠,相信我,他现在肯定后悔了。”范熙然口气仍旧淡淡道。
“瑾行哥哥他也会后悔吗?可他跟珍妮在一起。”
“他只是带她参加晚宴而已,又不是要结婚。傻女孩。”江心朵抽出纸巾拭掉她脸上的泪珠,决定回去问问范仲南,宋瑾行到底对真真持什么样的态度。男人通常比较了解男人的嘛。
“你啊,就是死心眼。等我带你多认识几个同龄的男孩子,就不会想着宋瑾行那个老男人了。”范熙然直接倒在大床上看着她道。
“瑾行哥哥才不老,他跟Fran一样大。”范雪真忍不住要辩驳。
说瑾行哥哥老,那她也是说Fran也老啊,她想要拉朵朵站在她这边。
“他是不算老,可他不适合你啊。”范熙然看着她们两个,“宋瑾行的为人你了解多少?他身边多少女人你又知道几个呢?珍妮不过是他最近的新欢罢了。可Fran不同,他是真心真意待朵朵好的。”
“瑾行哥哥他对我也好。”
“对你好就不会带个女人来了,傻女孩,听我的话,我让SARA介绍另外的男孩子给你,好不好?”
“我不想要别的男孩子。”
“真真,你还没有跟宋大哥说喜欢他,对不起?”江心朵牵过她的手。
“没有。”范雪真无力地低下头。
“那你找机会跟他说。”
“没有机会了。”
“约他出来啊,把话讲清楚,不要让自己后悔。”
“朵朵,你还真是要把真真把狼窟里送啊?”范熙然无力地抚着额头。她个人跟FRAN持相同的看法,觉得他们不合适。
可是她家这小兔子一个劲地认准宋瑾行了!
“宋大哥有这么坏吗?”江心朵不解地看着范熙然。
“他对朋友不坏。可是他对女人不行。他根本没打算为任何人停住脚步。”他身边来来往往多少女人,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他从来没有认真对待过,也不想认真。而且他的生活每天都处在逃亡游戏中,他也乐在其中,这样的男人要怎么给女人承诺?
“人都是会变的。如果他与真真在一起,会为了她停住脚步呢?”江心朵相信,只要有爱情,双方一定可以找到两人相处的方式。
不管是谁退让,或谁改变,只要有心,总会办得到。
不愿意去尝试永远不会知道的。
“不是每一对男女都能像你跟Fran一样。”
“熙然,你不相信爱情吗?”范熙然一直这么开郎,应该不是受过情伤吧?
范熙然笑了笑,“我相信FRAN爱你,也相信你爱他。”
“那就是你不相信你也会爱情了?”
“感情的事与我无关啊。”范熙然摊手,“我觉得一辈子一个人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耳根清静。”
“那你老了呢?”
“我老了也不怕啊。到时你跟FRAN多生几个孩子孝顺我一下就可以了。”
“你想得倒是美啊!”江心朵拿了个枕头往她身上丢。
三个女人又聊了好一会,范仲南来敲门要人,江心朵才离开。
——
昏黄的壁灯让整个房间透着无限的温馨与甜蜜。
“范仲南,你说宋瑾行到底有没有喜欢真真嘛!”江心朵趴在男人的胸口,有些昏昏欲睡了。
“不知道。”范仲南闭着眼不大想谈。
她们三个刚才在真真的房间里聊了那么久,不知聊什么。女人在一起,就是话太多了。
“可是真真喜欢他啊。”
“他们不适合。”
“连你这么认为?”
“我认识宋瑾行二十多年,你说我了解他吗?”
“那真真怎么办?”
“她会有合适她的人。”
“可是她——”
“没有可是。要是还不困,我不介意再来一次。”他轻拍了一下她的,示意她最好不要再说话了。
“我再跟你说正经话。”
“我也是说正经的。真真的事情不需要插手太多。听我的话没错。”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睡觉,我开始数数,数到三你还要再问,我就再做一次。1……2……”
“……”
江心朵无言了。
——
同一个夜晚。
江远航坐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的飘雪,若有所思,脸上的神情,深沉得不像是十八、九岁的少年所有的。
他定定地盯着外面好一会,又闭上眼睛,似在思考些什么重大的事情。
一直到书房门敲了两下,魏一鸣拿着两杯红酒进来他才睁开眼。
“一鸣哥……”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迎上去。
“成年人了。陪我喝一杯吧。”魏一鸣把手上其中一杯酒递给他,两人随即一起从到窗前的沙发上。
“一鸣哥,这些年你一个人过,不觉得寂寞吗?”江远航浅饮了一口酒后淡淡开口。
“什么意思?”魏一鸣挑了挑眉毛,摇晃着杯中红色的酒液。
寂寞?怎么会没有呢?特别是每逢过节放假,所有的街道都冷冷清清时,那种孤寂更是吞噬人心的疼。不过,这些年来他已经慢慢习惯了。
“找个人一起过啊。”江远航笑着提议。
“你这小鬼是担心我的人生大事?”
“是。”江远航叹了一口气,“我姐,你还是不要再等她了。”
“你也觉得我完全没有机会了,是吗?”说到自己的痛处,魏一鸣脸色暗淡下来。这段时间,他们根本没有见过面,她回墨尔本之后,他曾经打过两次电话给她,她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对现况的满足,还不断地劝他不要再把心思放她心上。
他知道,有些人,有些事,一但错过了就是一辈子的事情,跟范仲南的赌约也不过是心中的不甘心罢了。
就算赌约结束,他们没有复婚,可她也不可能再回到他身边。
只是,不甘啊!又能如何?
“一鸣哥,以你现在的身份与地位,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不是他姐不好,而是他们真的无缘。
“是。不过,目前为止,还没有哪个女人能让我对你姐那般动心。”或许以后会有吧?或许一辈子都没有人能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辈子还长得很,谁知道呢!
“如果有个长得跟我姐一样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不会动心?”江远航挑了挑眉毛,嘴角含笑。
“你说什么?”听到江远航这么一说,魏一鸣手中的酒杯差一点没掉下来。
与江心朵长得一样的女人?她是谁?难道江远航也见到那个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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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盈配合,用最简单的话来理解就是:轴比孔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