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天晚上要干什么事,你现在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
温若夕睁大眼睛直视陈词的目光。
陈词只感觉这眼神十分熟悉。
须臾,他反应过来,是江楠风!
这是江楠风特有的怨毒眼神!
陈词一阵心悸,立即败下阵来,低下了头,玩弄起了杯子。
温若夕胜利地微笑一下,然后继续说:
“成熟的黄瓜知道它明天会被农夫摘走吗?河中自由的鱼儿知道它明天会被渔夫钓走吗?它们不知道。所以你千万别以为自己不知道明天要干什么事是不正常的。这相当正常!”
“那我明天晚上有什么事情要干?”
“你知道这个干嘛呢?”温若夕摆出一副圣人教诲愚者的样子,“明天要发生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你提前知道了并没有好处。就比如一只茄子,你提前告诉它明天就把它炒了吃掉。它今天的快乐时光也就没有了。”
“这是非常残忍的!所以有些事我们不必提前知道。”
温若夕说着,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
“若夕,恕我直言,你一个学商业管理的,每天去听哲学课,这对你的论文没有好处!”
陈词并不是傻瓜、黄瓜、冬瓜,或者哈密瓜。
他早就听出来了,温若夕这是在用哲学来pUA他。
“陈君,”渡边尻突然插口道,“我觉得若夕酱的说得很有道理。现实是很残酷的,你要学会逃避!”
“若夕酱?”
陈词听着感觉一阵不爽。逃避你马的现实,你当老子是那种只会怨天尤人的懦夫吗?
他本来对渡边尻的看法已经稍稍改观,此时重新讨厌起他。
“加个‘酱’表示亲昵!”
渡边尻解释道。
陈词听完解释,更加不爽,心中没来由升起一股怒气:
“加个‘酱’表示泥马的戈……”
旁边的温若夕猜到了陈词接下来要说什么,立马出言打断:
“渡边先生,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入乡随俗,以后你就别加‘酱’了!”
渡边尻的语言功底非常强,然而华夏语毕竟不是他的母语。
他虽然听出了陈词的语气不爽,但没听懂陈词的意思。
不过,温若夕的话他倒是听明白了。
立即微笑着回答:
“温小姐说的有道理。陈君你如果不喜欢,我就用你们华夏的称呼方式。”
陈词见渡边尻如此识时务,怒气立即消解。
张爽听着三人的对话,不禁心中焦急,照这样发展下去,她的图谋必将落空。
这陈词虽然有才华,表面看起来也像一个坚毅顽强的人。
但她已经发现,陈词非常容易被温若夕摆布。
这绝对不行。
她拿起桌上的红酒一口喝完,脑子里顿时灵光一闪。
她微微一笑,然后扶着额头,满眼迷离,把身体偎依在了陈词肩膀上。
接着用有气无力的嗲音缓缓说道:
“陈词,别和这个小日子废话了,你既然明天晚上也有事,那就今晚送我回家吧!我现在有点喝多了,头好晕。”
陈词只感觉身上一阵温热,头脑立即充血,大声说道:“好!”
张爽满脸柔情似水的表情望着温若夕,眼神中全是炫耀。
温若夕盯着陈词,见他一脸愉悦,顿时心灰意冷。
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去阻止陈词,拿起一瓶红酒,给自己的杯子倒满,一大口一大口地喝起来。
“词词,那我们走吧?”
张爽见陈词已经被自己俘获,便乘胜追击给陈词起了个昵称。
陈词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别人这么叫他,而且还这么嗲地叫。
他终于有点承受不住,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姐,我觉得你还是换个……”
“词词我真的好难受,你快送我回家吧!”
张爽不待陈词说完,便再次发出嗲功。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陈词第二次听到张爽这么叫他,立马习惯了很多,答应道:
“好,我这就送你回家。”
温若夕感觉自己就像被天雷劈了一样,手中的酒不要钱似的往嘴里灌。
渡边尻本来以看小电影的心态欣赏这一幕,但他突然听闻陈词要走,马上想起自己的事还没办,急忙说道:
“陈君,还请你等一下,我有件事和你说。”
陈词也记起了此行的目的,但他早没有心思和渡边尻浪费时间了。
“你请我吃饭有什么目的?赶紧说,说完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渡边尻再次看向张爽,一脸现在人多眼杂的表情。
张爽被渡边尻的神情搞得十分不爽。
“你到现在还看不出来玩和词词的关系吗?你有什么话可以当着我的面说。”
“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渡边尻讪讪的说,然后望向陈词,“我真能说吗?”
“尽管说你的!”
陈词秒答。
“好,那我就说了!”
渡边尻喝了一口茶,然后坐得笔直。
“陈君,你知道你和我的下次比赛会发生什么吗?”
陈词心中立即不悦,他最讨厌别人让他猜,他才懒得猜。
“我不猜!你要说就说。”
“陈君还是猜一猜的好。这个结论你自己得出来,比我说出来有说服力!”
“莫非你会表演‘钢管舞’?那下星期节目收视率一定非常高。谢谢你啊!”
陈词笑着说道,这可是你逼着老子猜的。
老子原先还不愿意猜呢!
坐在陈词旁边的温若夕和张爽闻言都捂着嘴偷笑。
“陈君真是幽默,”渡边尻毫不生气,“我们下次比赛,你会惨败!”
“你真自信!我记得前几天比赛的时候你也这么自信。”
“这次与往常不同。你也知道,规则已经改变了!”
“你这么说不会全凭自己猜测吧?改变一点规则而已。不到投票,谁也猜不准。”
“我是有根据的!”
渡边尻早料到今天要费一番唇舌,所以不慌不忙。
“什么根据?”陈词完全不以为意。
“我大学专业是数据分析。于是我分析了我们上次比赛的投票数据。如果按照新规则,其实是我大比分赢了你!”
陈词这才终于认真一点。
“就算是这样,我们下次比赛的歌曲质量都还未知,结果也不一定。”
“结果早已注定!”
渡边尻坚定地回答,仿佛他穿越到了未来,提前看到了结果。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响起。
陈词和渡边尻都看向张爽。
张爽把手支撑在桌子上,然后捧着脸悠悠地说:
“词词,他都已经输给你了,你别听他危言耸听了。我们直接回家吧。”
“你说得对。”
陈词马上回应,站起身就准备离开。
渡边尻本来准备的一大段话早已在嘴边,没料到陈词不按常理出牌,他站起身连忙挽留。
对渡边尻来说,今天能不能说服陈词不重要。
话说一半的感觉太难受了!
把他准备说服陈词的话说出来才是最重要的事。
“陈君,你等一下!给我十分钟。我是带着好意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