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绚烂如花,斑斓的光芒透过大雾,洒落在海面,血染汪洋。
一座云雾缭绕高山出现在三人眼前。
仙山瀛洲!
瀛洲之上,古树葱葱,依稀能见到一座座楼台殿宇,金碧辉煌,屋顶的琉璃瓦倒映着血色月光,璀璨夺目。
还有一座古朴的山庄,立于山巅,说不上华丽,也谈不上唯美,但山庄上方却盘旋着一只生长着七彩羽毛的异鸟,发出一阵阵啼鸣,震颤人心。
不止如此,抬眼望去,神芝仙草随处可见,更有玉石无数,山间灵泉流动,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这是……仙山?”萧若风眉头紧皱,望着眼前的云雾。
那不是雾!
是血,血气!
“出事了!”苏月明足尖一点,从扁舟而起,直掠山巅而去,口中轻喝一声:“天泣!”
一声剑吟自山庄传来,声震九霄。
一道白衣身影手持长剑忽然杀出,将四周的云雾搅碎,最终化作一剑,直掠长天之上,将云层都劈成了两半,冷暖之气肆虐,半边风云化作热气弥漫,半边云雨大作,凝冰如雨落。
“极乐!”苏月明惊呼一声。
那是一式剑招,也是她那位师父的名,他姓白,白极乐!
“月明。”白极乐轻唤了一声,旋即一头栽下。
苏月明连忙上前,将他接下。
山庄之上的异鸟展翼而来,双翼划破了天际的血色,将两人接在了背上,发出畅快的长鸣。
最后落在了岸边。
两人一同落地,白极乐一个踉跄险些扑倒,还好君玉出手搀扶。
此时的白极乐依旧年轻,只是一头白发没有半点光泽,整个人也仿佛筛子,真气向外泻去,沧桑的双眼之中不见神采,与苏月明最后一次见到他时截然不同。
“师父,这……瀛洲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月明急切地问道。
她能够察觉到,当白极乐一身内力散去,便是必死无疑,可以他的实力,又怎会沦落至此?
白极乐神色平淡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望向漂浮着血气的瀛洲,不喜不怒地说道:“吕氏叛了,南境的缺口险些被打开,我用他们一族的命,又堵上了那道裂痕。”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就好像刚宰了一头猪那么简单,可听在三人耳中,却是那般残酷。
一族性命,那是多少人?
虽不曾入山,可山上那些楼阁应当都有自己的主人,这还是他们看得到的,山的另一边呢?
仙山之人,总不会是寻常百姓,放到北离,必然都是一方高手,可现在,却被人杀了个干干净净,这是何等恐怖?此人又是何等残忍?
哪怕号称人屠的叶啸鹰,只怕比之也差了许多。
“既然来了,便不要走了,我命不久矣,这瀛洲,该有人来守。”白极乐又道。
苏月明缓缓摇头,眼神坚定:“我不会留下,我要做的事还没有完成,我为你带来了瀛洲新的守护。”
“他吗?”白极乐看向君玉,轻轻点头,“天道之境,但也勉强够用,好在南境近几十年,应当不会有仙人投来目光了。”
“嗯……师父,也不是他。”苏月明尴尬地避开了白极乐的目光。
他扭头看向了萧若风,眉头狠狠皱起,伸手抓过萧若风的手腕一探,紧皱的眉头缓缓舒缓开来,他又抬头看了眼天色,“时间还够。”
说罢,白极乐拉起萧若风便落在了异鸟背上,向着山庄飞去。
“跟上!”苏月明和君玉乘风而起,紧随异鸟身后,目光扫过下方的楼阁,又望向山道,一具具尸体暴露在月光之下,其中不乏半步神游的存在,他们的一身气血都化作血气,全部向着天边的血月而去。
当他们落在山庄之中,四周的血气已然淡去不少,血月的光芒也在缓缓消散。
只是那道裂痕虽被弥补,但终究有了缺憾。
百余年前,南境再无外敌,吕玄水使瀛洲靠岸,企图席卷天下,才有了南海之滨的决战。
而现在,吕氏的反叛,打破了南境的安宁。
不过苏月明也相信自己的师父,他说会有几十年的安稳,她便无条件相信,因为他是白极乐。
……
“天上,是什么?”
萧若风被带入了一间干净的屋子,没有什么装饰,很是朴素,他与白极乐隔着一张桌子,坐在了蒲团之上。
“不知道,或许是仙人,也或许是魔头,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昆仑的人。”白极乐提起茶壶,为各自倒了杯茶,身下是一座阵法,可纳天地灵气而来。
“神游也不能阻挡天外之人吗?”萧若风又问。
白极乐摇了摇头,疑惑道:“这是你们的修为境界?说与我听。”
“这是百晓堂划分的境界,分九品,九品为下,一品为上,一品又分金刚凡境、自在地境、逍遥天境、神游玄境,逍遥天境又分九霄、扶摇、大逍遥、半步神游。”萧若风如实说道。
白极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的境界,应是半步神游,没错吧。”
萧若风应声答是。
“既如此,那便简单了,接下来,我会传功与你,同时还有我对天道的感悟,你仔细听着。”白极乐当即起身,身影一闪便来到了萧若风的身后,一手落在他的天灵。
真气灌顶而入。
萧若风顿时瞪大了眼睛,只感觉一股恐怖无比的内力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隐脉之中。
“神游?不,神游之上!”
他再一次对守护之人的实力有了了解,他见过百里东君出手的威势,远远不如白极乐,就仿佛幼童与大人的差距,随手翻覆。
不过有一点,他却是不知,放眼四境,也就苏白衣和白极乐是神游之上,谢之则与莫衣,却是还在神游之境,不得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