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
“为什么不和我说?”王堆金怒斥一声。
刚被救醒的王积玉苦笑说道。“孩儿以为自己能够独当一面了,现在看来不过是狂妄自大罢了。”
王堆金摇了摇头。“你长袖善舞做不得假,但是别什么事情都想着算计,譬如绣岭阁咱们就不配算计。”
“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你心中可有恨?”
王积玉摇了摇头。“孩儿不敢,此次能捡回一条小命已是心满意足。”
王堆金继续问道。“那你可知错?”
“孩儿知错。”
王堆金吐出一口浊气。“你能这般想便最好不过,你若是心中有怨我倒是要想想是不是把你交给绣岭阁了。”
“孩儿明白父亲的意思,此事终究是孩儿做错在先,而且王家也没有和绣岭阁叫板的实力。”
王堆金摇了摇头。“错,是王家没有和卷帘仙宗叫板的实力。”
“是,孩儿明白了。但孩儿有一事不解,不知父亲可能为孩儿解惑?”
“说吧。”
“乔师兄为何救我?”
王堆金反问道。“你觉得呢?”
“孩儿不知。”
“或许在他的眼中你的这条命并不是那么重要。”
“或许乔师兄是通情达理之人?”
王堆金颔首。“自然也有这个可能,他就是为了自己师弟而去,而且也赦免了天上人间掌柜的罪责。他做事倒是要比上官阁主要讲道理。”
王堆金说罢又问道。“你与君宴王家的小子接触所为何事?”
“因为上官阁主乃是炼丹大师。”
王堆金喝了口茶。“纵观上官阁主在天上人间的态度乔山这个弟子明显更受她的器重。”
“所以?”
“你与他多结交并非坏事。至于王家的小子自然可以结交,但却不是你这法子。宴即厌,君子宴,厌君子。”
虽然城主乃是紫禁城敕封,而且卷帘仙宗与朝廷有矛盾,但在沙州这一亩三分地上却还是卷帘仙宗的声音而大。
王积玉没有多问。“孩儿明白了,可乔师兄少在外面行走。”
王堆金摇了摇头。“乔山有句话说的很是正确,钱是挣不完的,但得有命享受才行。此命一乃是活着,二则是活的更久,故而修为方才是根本。你若是眼中只有灵石这玉液还丹的生意你将来做不成。”
王积玉眸子一凛。“孩儿明了。”
“莫要忘了那乔山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出了袖里青蛇。”
“赵座主的神通?”王积玉诧异的说道。
王堆金点了点头。“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王积玉行礼目送父亲离开,心中的思绪却是翻涌不平。
“很多年都没见这么精神的少年郎了,有意思,有意思。”
……
除夕,岁除之日,也就是一年中的最后一天。虽然沙州依旧温暖如春,但却不妨碍现在正值冬季的事实。
朱槿和张三张罗着晚膳,小丫头虽然年纪小但却什么都懂,时不时的还会指点张三两句。
乔山坐在老树下喝茶,可惜的是树上的果子成熟的太慢,都好几个月的时间了依旧还是青涩的果实。
王不义给师兄斟茶倒水,但心情看起来却是不佳,上官红霓的那番话却是对他打击颇大。
“刑堂那边审的如何了?”
“已经定罪了,死罪。”
乔山点了点头。“那她的兄弟姐妹呢?有没有审出来?”
“没有,有人在她的神识上动了手脚。”
乔山有些意外。“刑堂都没办法?”
王不义耸了耸肩。“先不论动手脚的人本事如何,神识方面的禁术本就千奇百怪若不是对症下药极难破解。再说了刑堂对她后面的势力也不感兴趣,只要她能认罪就算完成任务。”
“还真是够敷衍的啊!”乔山嘲讽了一句。
王不义摇了摇头。“也不是敷衍,宗门向来都是如此。”
“又是为了所谓的历练?”
王不义点了点头。“反正所有的事情都能往历练二字上面推。”
乔山对于这个结局倒也能接受,反正刑堂也不是他能左右的,而且他还听说刑堂那群人心狠手辣,最好还是不要惹他们为好。
“对了,让张老多准备一桌子。”
王不义努了努嘴,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乔山踹了下他的屁股。“快去!”
王不义拗不过师兄,只得将师兄的安排告诉张老和小朱槿,站在凳子上掌勺的小丫头一点都不含糊,只不过王不义也被拉了过来当苦力。
武松耷拉着脑袋走到了乔山身边,自从将那只厉鬼吞下之后它的精神便一直不好,武松的修为不够,它又舍不得那只厉鬼,所以每天都在和那只厉鬼较劲。
“一只厉鬼罢了,我看你就将它吐出来得了,你这一天天过得也是没谁了。”
“嗷~”武松摇了摇头,却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张嘴。”
武松闻言张开了嘴巴,乔山将一枚玉液还丹扔进了它的嘴中,武松吞下丹药后便屁颠屁颠的回到了树下。
乔山现在很怀疑这货是在骗自己的丹药,但是他没有证据。
小丫头准备好晚膳之后便跑到了乔山跟前,不过乔山却是在她的眼中看出了低落与悲伤。
乔山摸了摸她的脑袋,然后取出了拜托姒师姐买的新衣服。
“去换上,等你换上新衣服咱们就吃饭了。”
“哥哥也要换新衣服。”
乔山笑了笑。“好,哥哥也换。”
青霄峰每年这个时候倒也是会给弟子们发放新衣服,而且新年发放的衣服还不是平常时候自己去领取的那种,而是云衣。此前乔峰便拿出过一件三品的赤云衣。
绣岭阁今年有两件青云衣,一件二品一件一品,好像是按照阁中弟子的数量和修为发放的。
换好衣服过后四人便坐上了桌子,晚膳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却吃的言笑晏晏,张老眯着眼看着他们仨打闹。
只是大师兄近来老成了许多,而二师兄依旧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脾性。
吃完饭后张老便带着朱槿离开了绣岭阁,今晚的青霄峰很热闹。
乔山给了王不义一个眼神,见他没有动静便又亮了亮自己的拳头。
“我不敢。”
“出息。”
乔山搬着桌子也没经通报便直接走进了师父的阁楼,上官红霓单手撑着脑袋在云床上假寐,也不过问。
乔山和王不义很快便摆放好了一桌子的饭菜,王不义有些不安,乔山则来到了师父的跟前。
“师父,吃饭了。”
上官红霓伸出了手,乔山眼疾手快的搀扶住师父的胳膊,像是照顾老佛爷的公公一样,倒也是个新鲜事。
三人落座之后乔山取出了一个小酒葫芦,这酒葫芦还是早先时候师父给他的,乔山一直留着。
“舍得?”上官红霓问道。
乔山给师父和师弟斟满酒,小葫芦也就见底了。“徒儿在师父的眼中就是这么不堪?”
“我在你的眼中也好不到哪里去。”上官红霓倒也没有生气。
从乔山手中将酒葫芦拿了过来,然后又取出一个新的交给了他。“今儿算我的吧。”
“那就谢谢师父啦。”虽然与师父还是矛盾未消,但今日是特殊的日子。
“师父,徒儿敬您。”顺便还给王不义打了个眼色。
抿一口梅子酒入腹,一股暖流便涌了上来,而后磅礴的灵力在体内炸开,丹田中好似翻江倒海一般。
王不义直接昏睡过去,乔山也是用了一番功夫才压下来,看来他还是小瞧了这酒。
“你今年很是刻苦,九年后的座子之争也不是奢望。”
“徒儿知晓。”
上官红霓将此前乔山留在阁楼的项链放在了他的面前,乔山却是推了回去。
“怎么?还在与我置气?”
乔山摇了摇头。“与那事无关,徒儿只是觉得这件法宝于我无益。”
上官红霓自然能够明白徒弟话中的意思,这宝贝本来就出自她的手,有多强大她最是清楚不过。
“你能这样想也是好事。”
说罢一点乔山的眉心,而后又将他耳朵上挂着的坠子给取了下来。
好一会儿乔山方才睁开眼睛,而眼神中却满是震惊的神色。
“怎么?很惊讶吗?”
乔山木讷的点了点头。“我从未想过玉液还丹是这般炼制的。”
“也不是什么秘密,还有炼丹讲究的是火候,你自己慢慢摸索就是。”
“是,师父。”
“这件法宝你过几天来取。”